第024章 臣以国为先
程处默跪的笔直，低着头,不敢去看程咬金。
“儿子希望爹可以帮帮我。”
程咬金没说话，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对着程夫人道：“夫人，先带着兰儿去耳房坐会儿吧，我和默儿聊聊。”
程夫人点了点头，她又叮嘱道：“你与儿子也许久没见，好好说，不要动怒。”
说完以后，她才拉着小女儿走了出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以后，程咬金重重放下了茶碗。
他厉声道：“程处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跑出军营！”
程处默皱起眉头刚想反驳，程咬金就说：“难不成你还想撒谎说不是？军营是什么纪律你以为我不知道？”
这一下，程处默是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是了，他爹就是在军营里面住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军营的纪律。
程处默握紧了拳头，他抿着嘴，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是，这事是我做得不对，可是爹,我要是再不出来，那韩秋真的会整死我们的。”
程咬金一听，倒是来了几分好奇。
“哦？说说看。”
程处默跟倒豆子似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把这些天韩秋是怎么对付他们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他说：“我们又不是去受苦的。”
程咬金听完了这所有的事情，他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一点的心疼，还是面无表情的。
直到程处默说他不是去受苦的，程咬金才冷笑了一声。
“不是去受苦的？那你觉得你去军营是做什么的？”
程处默道：“是爹你觉得我太顽劣不堪，想把我送去磨磨我的性子。”
程咬金闻言又是一句冷哼：“你顽劣那么多年，我要是想把你送进军营，你以为我会等到现在才送你去？”
程处默有点茫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程咬金却没有直说，他只是道：“去了军营，你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那韩秋不管怎么训练你们，他总不可能是要害你。”
“爹！”程处默有点听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有点委屈，“可是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人看！”
说起来程处默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从小就被父母娇惯着长到现在，没受过苦，没受过委屈，直到遇到韩秋，这些天他也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回来，想和他爹诉说一下委屈的，结果程咬金却一点都没有安慰他。
程处默越想越觉得生气，最后他直接撂下一句：“反正我是不回去了，我不想在军营里面。”
程咬金听了这话难得的没有生气，他喝着茶，语气十分平静的说：“我尚且不算年迈，还能上几次战场，护你们母子三人几年，可是我要是老了，或者是死了，程处默，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程处默一听，表情茫然起来：“什么？”
程咬金面无表情的说：“你如今能有今天，能够让皇宫里面的皇子见了你都要喊你一声哥哥弟弟，是因为我为皇上开国有功，一旦我死了，你如此顽劣不堪，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程处默有点不明白，他说：“这和我去军营有什么关系？”
程咬金道：“因为你去军营，是我的安排，默儿，你是我程咬金的儿子，你应该也是一个厉害的将军，为父实在是痛心你这些年的顽劣，你如今到了军营里面，也好好改过自己，争取有一天也能和为父一样，为国效力。”
程处默整个人都惊呆了，他看着程咬金，一脸不敢相信。
“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有你在，你就能保我一身顺遂。”
程咬金道：“那若是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程处默惊愕，整个人都说不出来话，他不知道程咬金为什么忽然间就变卦了。
以前要是程咬金知道他受了那么多苦，肯定第一个把他接回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对，程处默心想，不对劲，有哪里出错了。
程咬金看着自己儿子茫然又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心里闪过几分难受。
“回去吧。”
程咬金把程处默扶起来，他说：“私自出军营是大忌，韩教头要处罚你，你也受着。”
说完，程咬金喊了一个小厮进来。
“送大少爷回军营。”
程处默走出院子的时候，还是恍惚的。
今天晚上的这一切，都和他预料之中的偏差太多了。
程咬金不仅没帮他，甚至还要让他走。
程处默被小厮带着往外走，直到走到正堂那里了，他忽然间回过神，转身又跑了回去。
兰香阁内，程咬金正和他夫人坐在一起。
程夫人低头垂泪，刚才程咬金和程处默的对话，她在耳室听的一清二楚。
“将军可就真的不管默儿了吗？他可是你的儿子。”
程咬金这个时候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坚毅严肃，他如今也是一脸心痛和无可奈何。
“夫人，皇上要他们这些孩子去军营，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唐不可以年年无战乱，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是官员大臣，皇上让他们入军营，为了就是让他们以后上战场的。”
程夫人低泣着说：“皇上为何突然间做了这样的决定？”
程咬金叹气：“表面上是我们为了教导孩子们，才把他们送去军营，可是这都是皇上的意思。”
“他需要一群新的将军，我们已经老了，不能为大唐奋战几年了，可是突厥一日不除，大唐就一日处于危险之中。”
“所以只有训练出一群新的将军，即使我们这些老将都出了什么事，有新人在，皇上才会稍微安心。”
程咬金说完以后，又是一声叹息。
“我当然不舍默儿，可是默儿是我程咬金的儿子，我们为臣，臣以君为大，以民为本，以国为先，夫人，这就是我们男子的使命。”
程夫人听到这里，只是叹息着哭诉。
“我何尝不知这些是将军的责任，也会是默儿的责任，可是我一想到你们父子二人都要在战场浴血奋战，我就心疼。”
程咬金道：“我又何尝不心疼默儿，只愿他在军营能变得强大，这才有自保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