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怕打针
见我松口,三人脸上的表情皆是一变。
铁蛋眼里,不只是惊讶,还有惊喜,一把抱住我,毫无意外地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有办法。”
哎。
他有这种念头,于我而言可不是好事。
我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道:“你别高兴地太早,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铁蛋毫不在乎地道:
“管他呢,只要你开了口,我心里就踏实了。”
周嘉怡握着笔,咬着嘴唇,望着我问道:
“尸嵬,还有什么破解之法?”
我知道她打的主意,绷着脸,凝重地道:
“想知道?你就把笔和纸收起来,而且答应我,绝对不写进你小说里,因为这是我余家祖传的秘法。”
我说的越是神秘,周嘉怡就越是感兴趣,乖乖地将文具收起来,一脸着急地道: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该怎么骗过这些人呢?
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冒出来一个歪点子。
轻咳一声,我故作神秘地道:
“要想破解尸嵬,余家有一道祖传的秘法。一对未**的男女,取他们指尖血,将一块白布染红,再将血迹未干的血布在尸嵬之地烧起,尸嵬便有概率灭掉。”
听到这里,刚子忽然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白色的布。
“我这有,我这有。”
能为解除尸嵬做出贡献,他显得极为激动。
白布撑开,是一张厨房用的灶布,白中隐隐发黄。
哪都好,就是太大了。
比锅盖还要大。
我皱着眉头道:
“你这张布,只怕是要喝一斤人血。”
刚子略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就这一张嘛,我婆娘昨天洗的,今天才晒干,还干净着哩……”
若是此时再回村里寻布,只会惹来更多麻烦。
我叹了一口,无耐地道:
“将就着用吧。”
布是有了,接下来只差处子之神的男女指尖血。
我们四个人,三男一女。
目光自然而然地全投到周嘉怡身上。
她被我们看的有点发毛,后退几步,缩着脖子道:
“你们……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我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潜意识里,我把周嘉怡当成了处子之身。
万一她要不是,这个歪门邪道的法子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嘉怡呀。”铁蛋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要有奉献精神,咱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里的人,那么多个人,你忍心看着他们受罪吗?”
看着周嘉怡如此扭捏。
我只以为她是羞于告诉我们那个难以启齿的事实。
正当我要改口时。
周嘉怡忽然道:
“好吧,好吧。老娘豁出去了,不过我要说清楚,我不是怕打针,你们下手一定要快一点,轻一点。”
所有的症结都解开了。
周嘉怡的迟疑,只是因为怕打针?
我惊奇地望着她,
“你?你连尸体都敢摸,居然还会怕打针?”
周嘉怡眉头一抬,冷哼着道:
“余道平,你要是再这么说,今天你休想抽老娘一点血。”
只有刚子,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们。
“你俩……不管是谁,居然能这么忍得住……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完全听不懂刚子在说什么。
铁蛋也很迷茫。
他见我们不懂,便把白布递给我,说,
“你们等一下,我去村里找个童子。”
“不用找。”我连忙阻止道,“童子这里有的是。”
刚子转过身,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你俩都还是小男人?难怪,难怪……”
铁蛋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刚子,你乱七八糟地在说什么呢?”
刚子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
“等你们成为大男人就明白了。”
周嘉怡忽然高喊一声:
“余道平,你要是真的用这么大一块白布抽我的血,我一定跟你拼了。”
“你疯了?”我没好气地瞪着她,“我就算不心疼你,还不心疼我兄弟吗?”
说完,我从灶布上扯下来小拇指长的一绺,剩下的还给刚子。
一看到只有这么小一块,周嘉怡才停止发飙,眉毛一竖,道:
“先抽他的。”
铁蛋乖乖地伸出手指,在指头上用刀片一划,血迹便把白布染红了一大半。
他也是故意这么做的。
因为心疼周嘉怡细皮嫩肉,不舍得让她多放血。
我看着周嘉怡,满是疑惑地问道:
“我抽的是铁蛋的血,你在这挤眉弄眼,吸溜啥?”
周嘉怡嘴唇一哆嗦,扭过头骂道。
“少废话,快抽。”
这模样,就跟诊所里见到针头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我目露诧异,甚是惊奇地道:
“这么怕打针的大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说是要抽指尖血,她把拳头攥地死死的。
我提醒道:
“你手指松开,捏这么紧,我怎么抽啊?不用担心,一下就好。”
我刚用刀片划破她手指一个极小的伤口。
再用手指象征性地向外挤出来一滴血。
周嘉怡宛如发疯了一样,忽然抱着我,大哭起来。
我被她吓傻了,动也不敢动。
铁蛋也呆住了。
只有刚子,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提醒我道:
“娇生惯养的,都这样,我闺女也差不多,你用手拍拍她后背,非常管用。”
我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抽筋了,居然还跟着照做了。
伸出手,拍拍周嘉怡的肩膀,安抚道:
“好了,没事了,已经抽完了。”
她情绪间,还有些崩溃。
我只能再安慰道:
“你再哭几声,伤口就长好了。”
周嘉怡猛地锤了我一拳,破涕为笑道:
“哪有那么快!”
看到我们三个人都冲着她笑,她索性也不装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蛮劲儿,“你们想笑就笑吧,老娘就是怕打针,怎么着?”
我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道:
“你错了,我这不是取笑,而是敬仰。”
一个女疯子,为了百条人命,终于战胜一个小小的弱点。
确实值得敬仰嘛。
耍完闹完,该做正事了。
我一脸凝重,毫无玩笑地道:
“刚子,你去给我找点干草。你俩转过身去,从现在开始,一刻也不能回头。”
我趁此机会,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火红色的狐狸毛,夹到血布里。
即便狐狸毛外漏出来,也如同布里一根丝线,根本注意不到。
刚子三人远远地站着。
我一人走到百骨坟前,深吸一口气,眼神戒备地半蹲下身。
点燃手里的干草。
火势汹涌时,我看到坟头上,一颗火红色的蛇头露了出来,它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吐着妖艳的蛇信子,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