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这一天实在太奇怪了!

先是小白,再是A-SE们,然后是那个心怀叵测的小天,这场婚礼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这个时候起了冲突就麻烦了。”小优试图冷静的告诉瑜歆。

毕竟大家是以参赛胜利者被邀请上船的,他们的首要任务仅仅是去布鲁城,至少此刻的小优认为大家只要顺利完成任务,重新回到元世界,这一切就结束了。

所以这其中种种疑惑,都会随着回归正常生活而消散。

更何况,雅之图与妖精乐园的经历已经令柒七很糟心了,没有必要在让柒七重拾那段不好的记忆。

小优的想法虽带了丁点回避的意味,但也是合理的。

因此瑜歆平息了自己的怒意,跟随小优离开。

而小优更像是逃离,其实瑜歆能够理解,小天那家伙对于她和柒七来说,都是份不好的回忆。

就在小优匆忙来到转角处准备大步走向升降梯时,低着头的她猛地扑上了某个宽厚的胸怀。

她一惊一乍地刚想抬头说抱歉,对方很不耐烦的吃叱呵:“喂!能不能好好走路?”

这熟悉的声音和相似的气味…

直到她顺利对上他的目光,仿若触碰到了某种温柔,凝聚在情绪中的所有不快似乎增强了百倍,触动着小优每一处神经与感知。

“夏洛。”

优的眉宇皱的更紧了,抿着的嘴唇似乎正强忍些什么。

那张原本心烦意乱的帅气面容瞬间因为她的面色变得紧张起来,冰灰色的瞳孔充满了疑虑与担忧,“你怎么了?!”

杵在小优身后的瑜歆忽然拖住优的手臂,“我说,你们两个聊聊吧?”话落时,她又用眼神向夏洛示意着什么。

“谢谢瑜歆。”小优不忘她陪伴自己的事。

夏洛也点了点头。

离开之际,瑜歆再次意味深长地向酒吧方向看去,对于小天的问题,她所担心的并不亚于小优,还或许,这个问题会远比想象的复杂。

沉寂的海面,如墨一般与天汇成一色,仿若漆黑的空洞。

唯有苍白的月色透出凄凉的光芒,萦绕着它的落寞与诡异。

就像此刻的天空号,也好像一同陷入了沉寂。

甲板处,三三两两的人还聚在边上,享受夜的清凉。

乐器师们演奏着可以迎合这般氛围的慢摇,柔美的灯火将这一切烘托的极为美丽,闪烁着梦幻的迷离。

她站在船栏边,望着没有边际的黑暗,任由海风侵袭身体的每一处。

眉宇微微紧蹙的夏洛站在她身边,两手自然地插在口袋里。

英气的五官添上了一份凝重。

他望着她的侧脸,那颗闪动着光泽的琥珀色瞳孔,眼底如此消沉,让他不禁触心。

“小白和A-SE们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出现在天空号上,他们说了些奇怪的话,像是在探查什么。”小优估摸着下午听到的内容,神情非常疑惑。

“所以你认为这场婚礼没那么简单,是吗。”

“不过终究和我们没关系吧,到了布鲁城我们尽快离开便是了。”小优望着漆黑一片的大海,眼里凝结着黯然。

“夏洛你想到了什么吗?”她忽然继续问。

因为觉得上船后的他总是若有所思的。

“说不清楚,原本以为排球赛只是婚礼的助兴项目,但是看到主人非常用心的对待胜利者,这份刻意让人觉得突兀。”

小优也因为他的这番话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吗?”

“静观其变吧。”夏洛也不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还是真有什么。

仔细一想,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骤然,小优忽然抿唇,望着沉闷的远方。

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黯然,心扉深处那股瞬间涌来的压抑感几乎快让自己窒息。

“还有一件事…”

她停顿下来,直到夏洛不明意味地看着她,冷傲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

“我刚才,看见小天了。就在豌豆先生的酒吧。”优说的极为平淡,好像完全与自己无关似的。

可谁又知道,她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只要想起这个人,便会有太多太多的怒意与悲伤。

“你说什么??”夏洛起初难以置信,冰凉的目光满是诧异,“你说你看见了小天?!”

他抓住优的手臂,硬是将她面朝自己。

而小优没有做任何反驳,那种灌满心房的恐惧和不知所措已让她变得茫然。

蓦地,他冷下了脸,白皙的面容毫无感情。

夏洛突然松开小优,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忽然转身离开。

暖色中,分明暼见他那双灰色的瞳孔骤然充满可怕的凉意,又似乎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而露出令人恐惧的神色。

也就在同一时刻,小优心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她预料到了夏洛想做什么,他和瑜歆有着相同的反应。

“暂且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可以吗?!”

他转过身,发现她的神色是那么地慌张。

“拜托了…”

优的语气近乎带着恳切。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对夏洛说话,可是夏洛的表情仍旧是凝重的。

“没人愿意再次面对他,所以…拜托了。”

优的话与神情最终还是让夏洛妥协了。

“是想起那件事了吗。”这时,原本的冰凉慢慢融化,他重新面朝小优,背射着暖暖的光线,勾画出柔美的轮廓。

在这件事上,不光是小优觉得触目惊心,就连夏洛回忆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然而这一抹带着温柔的语调,让优不禁受宠若惊,她再次平复好自己的心态,淡淡地道了句:“不光是这样…”

没错,不光是这样。

小优原本望着他,可是后来,她慢慢地松开手,头微底,被掩饰下的神情依然感受到那份沉重。

深夜的海风如此凄凉,冰澈透骨。

天空号的灯已经灭了一半,仅仅剩下的微弱光芒,让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朦胧,虚渺。

人们逐渐散去,喧闹的气氛逐渐冷却,耳边唯有弥留游船驶过海面的水声,仿佛萦绕整个世界。

“是因为,唐柒七?”夏洛重新将手没入裤子口袋,一种平心静气的状态难能可见。

他看出小优犹豫的心思,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明白。

“你觉得呢。”她很自然地接上话。

“这件事,要比我们所见的更复杂。很难说小天那家伙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们。”

“这我当然也想到了。”

“所以,你宁可保护柒七不受伤害,也不去追查他,把普格斯拉世界的事问清楚,对吗。”

虽然夏洛问出了这样的话,可不管小优做出什么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尊重。

小优的脸瞬间阴郁了,好像覆上了一层阴霾。

她还是微低头,目光不知投向何处。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柒七也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了解她啊…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总会先思考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在小天这件事上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想顾及柒七的心情却发现自己做了多余的事,而让柒七陷入那般尴尬的境地。

既然现在我们都把小天作为一段插曲选择遗忘,就不要重拾这段渊源了,它对我们没好处。”

小优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像是种发泄。

“关于小天,这不完全是你的问题。”他轻蹙眉,语气冷冽。

优凝重地抬起头,眼中闪着复杂,“但由我而起。”

“那是个不可预料的意外。”

“可这也改变不了促成的事实。”

面对优的固执的想法,夏洛无可奈何,“随你吧。”

“会过去的,完成任务后一切就结束了。”小优带着期望说道。

有太多不可预知的未来让他们从期待变成了好奇,从好奇变成了疲乏。

越来越多的包袱叠叠而上,而人的最直接本能就是逃避,因为这并不是他们的生活节奏,走的太久,终会无力。

“时间不早了,去睡吧。”夏洛无心继续谈下去,这个话题只会让气氛越来越忧郁。

“等等!”

看他急着要走,小优心有余悸地想将他留住,“那个,万一碰到小天…”

他突然冷下脸,没等优说完便强势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走,“白痴,有我在!”

「啊?!」

仅仅简单的五个字,却把小优弄的头晕目眩找不到方向,她踉跄地跟在夏洛身后,慌乱地看着他的背影。

有我在——优的心房不禁一暖。

这句话仿佛赋予了强大的魔力,让她不自觉安下了心。

这家伙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态度该有多好,她郁闷的想着。

浩瀚的星空下,暖暖的灯光将他整个背影熏染的极致温柔,这种触动好像又回到了初次见他时,那种纯粹而又干净的感觉。

*

隔日。

一抹强烈的光线忽然扑来,躺在**的优不禁睁开朦胧的睡眼,脑袋还有些沉。

沐浴在强光之下的金色身影顿然悠悠转身,见她有了动静,不冷不热地道:“早。”

“早啊。”小优回应的同时打了个哈欠,然后沉重的撑起自己半个身子,睡眼朦胧。

没一会,她又觉得实在很困,无力地躺了下去。

“不行了,我再睡会。”

优重新闭上眼,含糊地说着。

“昨天和夏洛聊到很晚吗?”瑜歆在镜子前整理着装,有意无意地开启了话题。

“嗯…”她的回答很懒散,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倏一下坐起身子,骤然没了睡意,“对了!小天那件事你没跟柒七说吧?!”

“我没那么傻。”整理好衣着的瑜歆紧而走到床铺边,慢条斯理地收拾起来,“我只告诉了翊冰。”

小优松了口气,虚脱地拍拍胸口,“那就好。”

“该起床了,你还有心思睡吗。”她仍没有半点表情,冷漠中透着惯有的冰凉。

瑜歆说的没错,优郁闷地垂下肩,果断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两天我会一直跟在柒七旁边,直到我们离开这里。”

为了避免两人再次相遇,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见瑜歆没回答,换上衣服的小优继续问:“她们起床了吗?”

“可能吧。”瑜歆还是那么平静。

小优迅速穿上鞋,随意地梳洗与整理,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出,离开时还甩上了一句:“我去找柒七了。”

瑜歆拧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作回应。

这件事仅仅是这样就可以解决的吗?

平日里聪明的小优,这次却那么草率。

*

天空号。

某间同样富丽堂皇的小居室里,窗帘被那双手缓缓拉开,刺眼的光芒瞬间扑满整个房间。

他微眯眼,直到完全适应。

房间静的可怕,弥漫着消沉的气氛。

他望着窗外,困惑的碧绿双瞳反射着无边无尽的深海,留下一丝深邃。

‘咔擦’

突然,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褐色爵士装的男人,留着油光黑发,长相忠恳。

“您好。”他一眼便锁定了那个站在窗前的人,开口问好后,自然地用手带上门。

“早上好,先生。”男生转身,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看似善意的微笑,之前的消沉与漠然**然无存。

“请坐吧。”他继续说着,自己也朝床旁的红色沙发走去。

“怎么,还有什么没指示清楚的吗?”从头至尾,男子始终盯着他,就连双方坐下时,他的目光仍寸步不离。

男生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脸颊靠着抬起的右手,食指轻抚过薄唇,像是在琢磨什么。

“是的,我让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次的计划取消了。”男生表现出了漠然。

可那位油头男子就不同了。

从他万般困惑的表情上便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消息有多震惊。

“抱歉您说什么?取消?!”

“放心吧…”男生开始无聊地看起自己的手指,对于男人的激动丝毫不在意,或者说早有预料,“我相信你们,所以这项计划是否实行已经不重要了。”

那张平静的表情充斥着漠然与冷峻,根本无法看清他在想什么。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布莱达家族的意思?”男子降低了语调,显得小心翼翼。

此刻的他,就如同窥视敌人一般窥视着男生,充满警惕。

男生没想到他会反驳自己,他不可思议地微抬头,带着刺骨冰凉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男人,不作回答。

男人不是傻子,眼前的形势想必也已经明白了一二。

“呵呵,那我只能抱歉了,如果不实行计划我们无法给布莱达家族一个交代…我想您比我更明白这点。”男人不再紧张,反倒是充满了隐隐的挑衅。

男生因为他的违抗充满怒意,但男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眉宇轻挑,“先生你搞错了吧?我请你来不是商量这件事,而是在通知你,取消计划。”

他有着不得不令人屈服的威严与力量,几乎不可轻视。

没等男人回答,男生又接着补充:“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是我全权接手负责。有任何问题也是我来承担。放你的120个心,然后滚出我的房间。”

他完全不留任何情面,把话逼到了死角。

男人只能哑口无言地看着他,虽然他保持了沉默,可他心底并不是真正的屈服。

半晌,男人深吸一口气,干脆地离开了。

男生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之前种种的冷漠与强势忽然瓦解。

他的眼神,是忧心的。

他清楚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他必须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

另一头,小优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刚拉上把手想去对面那间房间时,夏洛与翊冰挨个从隔壁走了出来、

三人十分自然地就将目光汇集在一起。

“翊冰!”她突然激动起来,抓住他的手臂就是一顿嚷嚷:“喂喂,那件事你千万记得要保密。”

“安啦安啦~”翊冰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弄得大惊小怪,“放心我明白的。”他笑了笑,还是那么温柔,“一起去吃早餐吗?”

“好。”小优总算放心了。

接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在翊冰身后,那个靠着门静候的夏洛。

他虽一言不发,漫不经心,可以往的那丝冰冷似乎消失了,连表情都那么自然。

还好,今天的他应该也是正常的,小优在心里断定着。

“对了!还有还有!”优又想起什么,态度忽然变得非常恳切,“麻烦你们务必多注意一点,别让柒七……”

“早啊,各位~”正说到柒七,她便在不恰当的时间开门走出了房间,“嗯??别让我做什么??”

她当然听到了,于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大家。

薇薇随后出现,好奇地想知道大家在聊什么。

“我说……”小优尴尬的迅速从脑袋中搜寻可找的借口,“就是…想让翊冰他们提醒你别吃些生冷的东西,你这两天不是不太舒服嘛……”

“没有啊?”柒七反而更疑惑了。

趁着柒七还纳闷怎么回事的时候,小优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开心的说道:“去吃早餐吧,我快饿死了!”

柒七顺利地被带了过去,“OK。”

*

这天的清晨还算祥和,餐厅气氛十分随性,有些正用着早餐,有些刚就位。

他们聊着不同的话题,有人微笑,有人严谨,也有人睡意未消,一副懒散。

这次的婚礼主角艾伯纳先生与黛米小姐一早就站在船舱的大厅,接受着直系亲属们的清晨祝福与问安。

这是CLAIRE世界的传统礼节,他们相互致贺,相互尊重,希望能将这场婚礼的幸福与好运带给所有人。

“喂,我说…去剧场看看怎么样?”薇薇轻柔地按了下升降梯的按钮,她半垂眼帘,目光满是懒散。

刚用完早餐的众人原本想着下一步做点什么,薇薇便主动提出了建议。

“剧场吗?”翊冰看了眼身旁的瑜歆和柒七以及小优,想征询她们的想法。

而她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姑且算是同意。

“我就不去了。”夏洛突然开口,“回去看会书,你们去吧。”

薇薇无奈地撇了他一眼,古怪地调侃,“你可真没劲。”

正说着同时,升降梯的铁栏突然缓缓打开,每到这个时候,小优总会变得提心吊胆,生怕小天防不猝防的冒出来。

好在这波宾客只是几个中年贵妇,她们仿佛正为什么话题笑的很开心,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小优松了口气,此刻她的精力全部花在注意周遭的情况,光是吃了顿早餐就已经身心疲惫。

于是,他们在三层时告别了夏洛。

虽然现在还是早晨,不过清早就泡在酒吧的人还真不少。

为此,豌豆先生与赛奇一刻也不停歇的在吧台忙着调酒,吧台椅更是坐满了男客。

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工作,大家做了个简单的问候后便穿过酒吧的门,来到了所谓的剧场。

所谓剧场无非就是搭建了一座舞台,底下有诸多观众席,整个风格都偏向暗调。

深蓝色的墙壁,吱吱作响的地板,墙壁两侧昏暗的悬挂式油灯,空气里还有股霉味。

听他们说,这里的工作人士将会用魔法来展现各种精彩的表演,这在表演在城镇中也有许多。

只是往常的大家会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之上,所以这是个难能可贵偷闲机会。

这时,已有不少人坐在下面等候表演开场。

一进门的薇薇突然变得非常活跃,拉着柒七就嚷嚷着一定找个好位置。

小优,瑜歆与翊冰一眨眼就被落在了后方。

目视两人远去的身影,意识到薇薇确实是在回避自己的小优,心中百味陈杂。

至少她已经很久没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不过眼下的小优并没有闲暇事件顾及自己与薇薇的事,她习惯性地环视四周,见没有熟悉的人后确定了安全。

翊冰看她总那么紧张,不禁展开了柔柔的微笑,“放松点,不用太担心。”

“虽是这么说…”她边回答,边目光游离。

突然‘咯噔’一声,小优骤然失足,张牙舞爪地朝前方倾斜差点扑到在地。

好在右边的瑜歆敏捷地拉住她,翊冰也在下一秒反应过来,立马扶住了小优的手臂。

两人都被这她吓了一跳。

“诶,糟糕。”被两人拽着的小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她的脚底似乎在挣扎什么。

“怎么了?”瑜歆半弯身,因为这里光线昏暗的关系,她只能凑近点看。

小优突然挣脱一只鞋,然后蹲下身开始捣鼓,“呃,后跟好像卡在洞里了。”她使劲拽拉鞋面,可任凭怎么用力它都没有出来的意思。

“洞?”翊冰跟着蹲下身,嘴上问着,双手开始帮小优,毕竟男生的力气要大些。

“应该是坏了一块吧,这地板本身就有难听的噪音。”瑜歆淡淡地说出自己的猜想。

“可是…”翊冰忽然蹙眉,试着摸摸鞋底,接着松动鞋面,“怎么会整个后跟都陷进去了?这鞋子多少公分?”

虽不明白翊冰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小优还是愣愣地回道:“应该有五六公分的样子。”

“那就怪了…”他的表情更凝重,“楼下就是餐厅,那么剧场的位置所对应的也应该是餐厅的一部分,如果是这样就完全没道理,龙骨需要这样的高度吗?”

小优茫然地看着他,完全听不懂翊冰在说什么。

“说的对。”不知怎么,连瑜歆都开始摆出了严肃的表情,她用手探索一番,鞋跟卡的很死。

“不应该那么高才对。”她继续说着,同时看向翊冰,冰蓝的目光中透出强烈的警觉,这两人还真是默契极了。

此刻的小优唯有赤着一只脚,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三人仍旧围蹲在那里琢磨着那只鞋,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不禁多看他们一眼,然后古怪地从旁边绕了过去。

柒七察觉到了异常,估摸着离开座位直奔他们,嘴里问着:“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视线跟随三人的目光,转到了鞋面上。

“没什么大事。”小优站起身。

瑜歆与翊冰也不约而同地起身,然而他们的目光还是锁定地面,像是在斟酌什么。

“只是鞋子坏了,我回去换一双吧。”看着两人面色沉重,加上柒七极度的困惑,小优只能那么回答。

“我陪你去吧。”暂且不管到底怎么了,柒七看向她。

小优马上摇了摇头,表示了拒绝:“没关系!只是换双鞋而已,马上就回来。”

薇薇见这四人不知在那纠结些什么,她也离开了座位向众走去,架起手臂满脸不耐烦的态度““我说你们几个…表演很快就要开始了,还看不看嘛?!”

她可不在意发生了什么事,不,确切的说是没心情。

翊冰觉得光看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这里是公共场合,便轻声地道了句,“我去找工作人员处理一下,你们先去坐吧。”

“那……”很明显,瑜歆还对龙骨的事有些迟疑。

“过会再处理吧。”翊冰用眼神向她示意了一眼薇薇。

这大小姐不知又在发什么脾气,反正是在船上地板不会长了脚跑,先陪薇薇折腾完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知道了。”瑜歆漠然回了句。

小优一瘸一拐地跟随翊冰走出了剧场的分隔门。

觉得实在难受的她终于把另一只鞋也脱了,干脆赤脚。

身边经过的男人女人们还以为这姑娘有什么毛病,纷纷朝她抛出鄙夷的目光,这种火辣辣的感觉还真是种不好受的煎熬。

回到房间的小优马上开出行李,一顿翻箱倒柜后崩溃地发现自己只留了一双从元世界穿来的运动鞋,这与身上的着装完全不搭调。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好在箱子里还躺着一双闲置的黑色高跟,是瑜歆的。

她无奈地将它拿了出来,现在也只能借用一下,然后和瑜歆打声招呼便是了。

不过,套上鞋的小优发现这根本就不合自己的脚!

恐怕是小了一码,勉强才将脚挤了进去。

她朗朗跄跄地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地撑住自己的身体,一步一个小心地迈到木质全身镜前。

嗯…还算可以。

不过这双鞋怎么说也有六七公分,镜子前的自己顿然变得无比修长,身型更是完美地无可挑剔。

其实自己的身材还是挺好的嘛?她沾沾自喜地想着。

然而就在自己刚刚挪开第一步准备离开房间时,驾驭不了细跟的小优脚下一崴。

整个人失了重心地向侧方倒去。

“诶诶诶!!”‘她整个人惊悚地扑到在地,与地板之间发出猛烈的碰撞声。

这也太霉了吧?!这些鞋子是和自己有仇吗?!

小优欲哭无泪挣扎着想要起身,弯动手肘时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好在地板铺了毯子,不然指不定摔成什么样。

不过,就在她打算站起身时,一抹诡异的思绪促使优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想起刚才摔倒在地时,地板发出空悬的声音有些古怪。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小优连忙侧身用耳朵贴近地板,接着用拳头重重地锤了下地面。

接着,她又向前爬了一些,做了相同的动作。

就这样,一遍遍地地上摸索重复,最终察觉出了端倪。

“你在做什么???”静谧中,淡然的语调响起。

正离开房间的夏洛发现隔壁的门开着,便出于下意识地推开门,谁知意外发现小优正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相反,对于他的出现优并没有惊讶,而是很自然地脱口一句:“夏洛夏洛,你快过来看看!”

虽是这么说着,她的目光仍锁定在地毯之上,仿佛能从这里看穿什么似的,带着一丝紧张。

“怎么了?”

听小优如此急迫的口气,他立刻起了疑,踏进了房间。

接下来,小优重新锤了锤各处的地面以作示范。

夏洛蹲在她旁边,仔细地琢磨着她所要给自己呈现的东西。

“怎么样?!”小优停下了动作,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注满期望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有没有听出什么?”

夏洛毫不犹豫地接上了她的话,“是空的。”

与此同时,他的表情逐渐凝固。

接着,夏洛用手拟定出一块范围做出结论,“这一块区域,基本都是空的。”即便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说。

这些空洞如何支撑起这块地板呢?更何况船上为何要设置那么大的闲置空间?

没道理。

小优沉重地望着地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他紧而看了看四周的布局,“有办法拿开地毯吗?”

“好像不行,整个地毯布满整个房间,边缘像是用什么固定住了。”

这一点小优之前就有了研究,所以暂且打消了这个主意。

“那么…”察觉到事态异常的夏洛变得无比认真,他开始仔细地探寻脚下那块空洞的区域,检查地毯的不寻常之处。

如果自己猜想的没错…

——果然。

“喂,来看这里。”他忽然道。

小优没多问,立刻半跪着爬了过去。

就见夏洛将毛绒翻开,地毯的中心清晰可见一道竖长的断层。

两人不住对望一眼,接着迅速将地毯朝两侧翻起,一块陈旧的木板霎时展现在两人眼前。

可是夏洛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继续琢磨这块木板。

在相同的位置,同样还有一道断层,只是这次,它并没有那么容易打开了。

“会是密道吗?”小优小心翼翼地看着夏洛,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到底船舱为什么要设立这样的东西?

他试图扳开木板,“你知道下面是哪里?”

“豌豆先生工作的酒吧。”想了想,小优连忙补充了一句,“不!还有剧场。不,不对。”

她迅速将三层的布局重新理过一遍,这才做下断定,“如果是这块区域的话,下方应该是酒吧的区域,剧场的话还需要过去一点,穿过另一条走廊的位置。”

夏洛的眉宇皱地更紧了,他重新站起身,然后又肃穆地盯着地面,做了深呼吸。

忽然,她仿佛被什么惊到似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龙骨!”

“龙骨?”夏洛匪夷所思地望着她。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瑜歆与翊冰的那番话。

脸上带着点小兴奋仰头看向夏洛,“对!龙骨,也就是地楞。铺地板时为了增加脚感而特别建立的地基,通常都只有三公分的高度。

可我那双五公分的鞋跟全部陷了进去,也就是为什么翊冰和瑜歆说‘不可能有那么高’。

这样一想的话,可能剧场的地板下面,也是空的。”

虽然夏洛并不太清楚她前半部分的话,不过最后一句才是尤为关键的重点,也是他最在意的地方。

“难道是储存货物的地方吗?”小优自顾自地琢磨着。

“没可能需要那么大的空间,去酒吧看看吧。”即便这个发现关联不上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人非常在意。

*

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小优步态轻盈地跟在夏洛身边,没有高跟与繁复服饰的束缚浑然一身轻松,连脚都不用跟着受罪。

“你穿这身衣服…”夏洛懒懒地撇了她一眼。

要知道,虽然这只是场婚礼,但在场每个人都身着严谨的正装以示对婚礼主人们的尊敬。

此刻的小优却身穿白色宽领露脐装,领口与袖口分别缝制挂立着彩色木珠,下身是配套的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