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

陈安能够理解一个长期存在某些问题的男人突然找回雄风以后那种想一直野下去的心情,不过那也得有个度才行啊,照宁宗皇帝这个程度发展下去,自己罪过可就大了去了,他本想立刻拒绝。

不过宁宗皇帝提到的那个“灵石”瞬间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灵石?

什么东西,陈安兴趣一下子就来了,这种只有在小说中才听说过的东西,难道真的存在?

陈安突然心情激动起来,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没机会见到什么灵石,但作为一国皇帝,什么宝贝没见过,弄不好还真让宁宗皇帝得到一块灵石也说不定呢。

陈安不说话了,一颗蓝色小药丸换一颗灵石,这买卖赚大了!

过了半天,高融芳捧着一个大箱子费劲的走回来,看样子箱子挺重。

哐当一声,高融芳将箱子重重的放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对陈安说:

“陈大人,您得大便宜了,这可是皇上极为珍视的宝贝。”

宁宗皇帝在一旁洋洋得意。

“高融芳,打开让他看看。”

箱子被打开,里面一块白玉石台上镶嵌着一双栩栩如生的金手,金手中捧着一块黄绿相间的晶石,黄色打底,绿色晶石有拇指大小,似坐于黄色之上,箱中四角还放着几块用瓷碟盛装的冰块,丝丝雾气萦绕玉石台,显得神秘又美轮美奂。

陈安定睛细看,只见那块灵石果然神奇,似乎时时刻刻的发射着什么,雾气中丝丝条条的向外发散,却又有形无质。

“怎么样,没见过吧,哈哈,这可是司天监耗费数年时间,走遍神州大地为朕寻得的长生灵石,这灵石时时刻刻散发着灵气,千年不遇,为了这块灵石,据说司天监还死了数十名学子呢,朕本打算将它传给未来的天子以镇国运,但陈爱卿妙手回春,朕又说过只要你让朕恢复雄风必重赏,朕绝不食言,所以朕决定将此物赏你,哈哈哈,陈安,不必谢朕。”

一旁的高融敬笑着补充。

“陛下的这块灵石每到夜晚还会发出荧光,挨得近了甚至能借光看书,若它是圆的奴才一定会以为它是夜明珠呢。”

陈安看着这块灵石,越看越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现象。

猛地,陈安跳了起来,眼睛瞪的老大。

卧槽,这特么哪是什么灵石,这特么是一块铀矿石!

大学里选修课上的一幕终于让他想起来了,当时老师播放了一段科普视频,其中就介绍了这种天然的铀矿化合物,这种东西叫铜铀云母。

皇帝大哥,我真是谢谢你哦,您不想活了别拉上我好吗。

“陛下,此物极其危险,不可接近,这不是灵石,这是一种放射性的矿石,叫铜铀云母,呃,总之是剧毒之物,天然铀急性中毒几乎无药可解,微臣甚至怀疑,陛下身体抱恙很可能就是与此物有关。”

陈安一边说一边退的远远的,这玩意玩的是放射线啊,狗屁灵气!

宁宗皇帝和高融芳两个人的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安。

高融敬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箱子的盖子合上,拉着宁宗皇帝也退到了陈安的身边。

此时宁宗皇帝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不再说话,皱着眉头。

高融芳也不再去碰那个箱子了,出去叫了两个小太监进来把箱子抬了出去。

半晌,宁宗幽幽说道:

“陈安,你说的可是真的?”

陈安心里大翻白眼,你司天监死了数十人,你也不问问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还臭美的拿出来显摆,辛亏你没把这玩意放在床头,要不然早薨了。

“千真万确,家师亲自讲过,微臣还曾经见过,是以万不会认错。”

宁宗点头,“你那师父真神人啊,幸好,这东西拿回来没多久,你今天又救了朕一次。”

片刻过后,高融芳回来了,垂手肃立在皇帝身旁。

“陛下,那灵石,该如何处置。”

宁宗皇帝哼了一声,“司天监苗立仁曾对朕说,灵石一出天下归宋,又说此灵石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功效,好,那朕就将此灵石赏赐与他,着他做成坠子,早晚佩戴。”

高融芳领命出去,陈安后背发凉。

您老人家刚才还要赏赐给我呢,这么快就又赏赐别人了,这招够狠的。

不过显然,皇帝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人试试,只能是这位献上宝物的苗立仁了,若他无事,那错的是陈安,证明那东西确实是灵石,若真像陈安说的,那东西是有毒之物,那正好,就当是惩罚那个苗立仁了。

陈安可以肯定,苗立仁必死无疑。

唉,好好的一条性命,皇帝一念之间,说没就没,而他没有丝毫办法。

皇帝叹了口气,“世人求长生,这世界又哪有人可能长生不老,便是像你师傅那样大神通之人,不是也不得长生吗,可朕还是忍不住去求,历朝历代的君王都在求,朕大概和他们想的都一样,万一求成了呢?”

陈安不说话。

宁宗皇帝捶着自己的后腰,向外走去,苦笑着摇头,“终究是老了啊,昨夜荒唐了一下,这腰就像夹了个竹板一样的僵硬,陈安,朕想求你一件事。”

陈安本来跟在老皇帝的身后,闻言立马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皇上,您要那蓝色的小药丸,今天是肯定不成的。”

宁宗皇帝闻言一呆,接着笑骂了一声。

“你个小机灵鬼,在这儿堵着朕呢,你把朕当什么了,朕不是求你这件事。”

陈安松了口气,只要您别因为这件事死了,那什么都好说。

“朕是想求你帮朕再延寿几年,开禧二年北伐失利,咱大宋被迫签订了嘉定和议,甚至屈辱的将韩相的脑袋也送去了金朝,还要每年纳岁币二十万两,其实当时是朕未听众家所劝,执意北伐,其过在朕,时机不对,这也是朕一生之耻辱,这些年来,朕忍辱负重,厉兵秣马,朕就想着有一天再打过去,把韩相的脑袋抢回来,彻底灭了金狗。

朕已联合蒙古,明年春天,两国夹击,击溃金朝。

你帮朕延寿一年,就一年,朕要亲征北境,就算死,朕也要死在北伐的路上,我大宋一定要光复北境。”

陈安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他一直以为宁宗是个软弱的皇帝,就连史书上对他也是褒少贬多,怎料真实的他,却也是个热血男人,想到金人犯境,靖康之耻,汉人惨遭屠戮,他心里的热血便禁不住翻腾,和这位皇帝一样,每当看到这段不忍直视的南宋历史时,他都会义愤填膺,恨不得替皇帝做主,举全国之力,杀他一个天昏地暗,杀他一个热血沸腾,杀出一个黎明,杀出一个强大的大宋。

历史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转弯?也许今时今日,便是历史的拐点,若宁宗皇帝真的活到明年春天,大宋还会是历史上那个大宋吗?

陈安突然充满了期待。

夕阳下的一抹血红照进了福宁殿,寒冷的天气竟似有丝丝暖意,宁宗皇帝注目远方,眼中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