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成是菲回头望去。
只见漆黑的深夜中，那 厉鬼穿着暗红色血迹斑斑的破旧衣裤，身上散发着潮气和莹莹的光晕，一头枯草般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它依然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是脸却显现出巨人观状的膨胀，五官浮肿得看不出原样。
原本眼睛的位置却空空****，两个黑洞洞没有眼珠的眼眶在无声的看着几个人。
就在这一瞬，它忽然伸出长长的头发甩向三人！
很显然，如果被这潮湿的头发缠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三人见势不妙，立刻慌乱地躲了起来。
周望虽然没有攻击性法术，但他却拥有绝对防御状态的黑伞，他立刻撑开了黑伞，刚好在这不大的房间内罩住了三人。
下一秒，厉鬼的长发便缠上了黑伞，头发上的不明**滴在黑伞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怎么办？！”苏晓焦急地问道。
“先撑到天亮，鬼物是不能见光的。”周望沉静地说。
“这把伞靠得住吗？”
成是菲向着头上望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周望的伞保护了，但她很担心周望的防御极限在哪里。
“如果张久哥在就好了。”苏晓显然也不乐观，她翻开手机，失望地对他们说道，“糟了，又没信号了！”
“又开始下雨了。”
头发越缠越紧，周望的脸色开始变白。
他透过头发偶尔露出的一丝缝隙观察门外，分析道：“这只鬼，好像在下雨天会变得格外厉害。”
滴答滴答——
水声响起。
成是菲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
她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终于发现了异常！
原来厉鬼竟然不知何时起在这个狭小的屋子制造了结界。
三人忙于躲闪头发都追击，但忘记了脚下的积水。
积水在结界中越涨越高，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涨到了脚踝的位置！
“它想淹死我们！”
成是菲识破了厉鬼的阴谋。
周望和苏晓低头一看，也惊了一下。
苏晓说道：“哥哥的结界只能抵挡攻击，如果是大水蔓上来，我们还是会被淹死的！”
成是菲虽然慌张，但眼神依旧冷静。
她的大脑在极速分析着如何逃脱困境。
厉鬼应该是溺水而死的，它似乎在下雨天或者有水的环境中会变强，主要攻击手段现在是头发缠绕，那么……
成是菲眼神一亮，有了！
“我知道怎么对付它了！”
成是菲从随身带的包中拿出一大包暖宝宝，一一撕开包装袋。
苏晓不解地问：“成老师你做什么？”
“厉鬼会在潮湿的环境中变强，我就让它的水分蒸发掉！”
成是菲撕开最后一包暖宝宝。
“诶？”
虽然情况紧急，成是菲为人师表的职业病又发作了。
“你上节课没仔细听吧？水分蒸发的三要素是：表面积大小，所处环境温度和空气流速。环境温度越高，蒸发速度就越快。”
成是菲见苏晓和周望都一脸迷茫的样子，继续解释道：“暖宝宝里面的黑色物质是高纯度铁粉，它在空气中会发生剧烈的氧化放热反应，就像这样！”
成是菲把手中收集起来的黑色铁粉一起洒向厉鬼潮湿的头发——
只听空气中传来嘶嘶的声音，大量热量一瞬间释放了出来！
厉鬼的头发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散发出了蛋白质被烧焦的臭味。
它惨叫着松开了缠绕黑伞的头发。
它的一声声鬼泣，也越来越低了。
“有效了！它果然要依靠水分才能行凶。”成是菲看着浑身冒着白烟的厉鬼开心说道。
“咱们快跑！”
周望趁机收起黑伞对成是菲和苏晓吩咐。
三个人趁着厉鬼受伤，踹开大门预备逃走。
随着身后传来一声又一声饱含怨气的惨叫声，成是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背对着三人正在努力扑灭头上热源的厉鬼，在莹莹的光晕下，竟然穿着一件染血的钩花小猫的白色毛线衣。
她顿时瞳孔巨震：“这不可能！”
然而都这种时候了，她根本不敢久留。
她连忙跟着另外两人一起逃到了福特车上，一行三人趁夜离开了陈家堡村。
“这不可能啊……”
成是菲拿出常乐的照片，泛黄的照片中有一个面目姣好的女学生，她穿着一件钩花小猫的白色毛线衣，正在安静地微笑着。
“你是说陈家堡村的厉鬼是常乐？”周望问道。
“对，常乐的妈妈说过这是她亲手给常乐织的，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件。”
“常乐死了……”苏晓喃喃道，“死后还没有往生极乐，她妈妈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他们的车在漆黑的山路上行驶，车里陷入一片安静。
成是菲想，难道就这样回去告诉一个母亲，你的女儿已经去世了吗？
她看着远处黑色的山峦，回忆起常乐变成厉鬼后浑身滴水，血迹斑斑破旧的衣裤，还有那张再也看不出原来清秀面容，巨人观状可怕的脸和空****的眼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常乐到底是怎么死的，才会变成那么凶的厉鬼？”成是菲迟疑第说道。
周望听完，点了点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周望开口道，“一个女生死在村里却没人报警，那些村民可能有嫌疑。”
“我也觉得那几个男的怪怪的。”苏晓也说道。
成是菲脸上浮现出挣扎的表情，但还是做出来一个决定。
“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常乐可能多年前就死于非命，光靠报警没法确认真凶，如果我们一走了之，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常乐曾经被人害死在这个小山村了！而且现在还不能武断地说村民就是凶手，我们要帮常乐申冤，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周望看着成是菲，目光中有着敬佩和支持。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这个女人，身为凡人，心比菩提。
她身上勇敢、善良、是非分明又有勇有谋的特质，正是他们这个队伍需要的人！
“对，我们要找到真相！”苏晓义愤填膺地说道。
成是菲坚定地说道：“回去找常乐直接对峙是最快的方法！”
“嗯，等到天亮。”
周望也附和了他的想法。
此时的三人再也不惧厉鬼，他们更想得知真相。
周望把车开出陈家堡村的范围，停在一片空地上，几个人静静等待黑夜过去。
但他们早已体力不支，一整天的旅途和惊吓，让他们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黑夜过后黎明苏醒，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
山路上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鲜艳的红色法拉利突兀地出现在破败的乡村土路上，画面显得极为不和谐。
忽然之间，张久的底盘又被石头刮了一下。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做完了积分任务我就离开这里！烦死了！”
张久瞄了一眼无声无息的微信，更加生气了。
“这些人竟然都没人关心我昨晚吃了什么，自己睡在店里有没有害怕。连小苏也不给我发微信了！好气啊！”
张久一边委屈地碎碎念着，一边把车开进了陈家堡村的地标。
下车后他在荒凉的破村子里到处寻找着目标，几个鬼鬼祟祟的村民听到声音从门口冒头出来偷看，一见到他，又赶紧躲了回去。
“喂！老头你别跑！我有事问你！”
张久眼尖，看到了要逃走的老男人，几步上前就捉住了对方。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老男人惊恐地在张久的手下挣扎着。
张久诧异地看着老男人：“谁要杀你了？”
他一只手翻开任务书找到那页，举到老男人面前。
“老头，你看看这个东西，告诉我你在哪里见过它吗？”
成是菲靠着车窗边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幼年的她迷失在雾蒙蒙的荒村古道中，周围不断有鬼泣和野狗的声音，她不断叫着爸妈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音。
“妈妈！爸爸！”
成是菲叫着父母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有些迷茫地睁开双眼，发觉只是个梦，但梦里的痛苦依旧萦绕在心头。
看着窗外清晨的薄雾，她忽然有点惆怅和感慨。
苏晓还在一旁深睡着，此时，一杯热茶从前面递了过来。
成是菲接过杯子，低头喝了一口，终于感觉又回到了人间。
周望体贴地转过头去，什么都没问。
两个人安静地在福特车内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片刻之后，苏晓伸着懒腰醒了过来，她顺手拿起了手机。
“诶？有信号了！张久哥昨天说快到山北县了！”
“他来干什么？”成是菲诧异地问道。
“张久哥说出了一个积分任务，在……”
苏晓一边说，一边不断往下翻。
因为没信号，她错过了张久发来的大量垃圾信息。
“张久哥说他要去陈家堡村，积分任务是一个溺水死亡作祟的女鬼……”
苏晓说完，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陈家堡溺水死亡的女鬼，难道是常乐……？”苏晓战战兢兢地问道。
成是菲慌张地问周望。
“如果常乐被张久收进任务书，会怎样？”
周望回答：“常乐是作祟的厉鬼，进了任务书只有魂飞魄散的命运。”
“快去阻止他！”成是菲和苏晓一听，赶紧说道。
周望虽然不言不语，但阴郁的神色已经说明了心情。
他轰然踩下油门，向着陈家堡村飞驰而去！
“这女鬼藏得还挺深……”
张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后泥泞的小路上。
他顺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到山后的湖泊。
根据老村民提供的线索，女鬼是七八年前失足溺死在山后湖泊里的。
那女鬼白天不能行动的时候，十有八九就藏在湖泊的下面。
张久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野湖，不知存在了多少年，近日连绵的雨水让这个野湖蓄满了湖水。
碧绿的湖水在雾霾天中看不到底，深不可测。
张久扭了扭脖子，骨骼咔作响。
他指掐法诀，一道蓝色光波打入湖水深处。
“砰——”
湖底传来一声闷响，无数气泡泛着淡淡血红色的涟漪涌了上来。
张久侧耳倾听，隐约听到女鬼被打扰后不满的鬼泣声。
“一只小鬼而已，我收了你！”
张久当下探到了女鬼的实力，知道现在是大白天，正是女鬼最弱的时候，他很快就想到不下湖也能收服女鬼的办法。
张久在湖边摆出法阵，以自身为阵眼，拿出周望平时撰写的符咒一张张焚烧后，把艾草和符灰一起泼洒进湖水——
半晌之后，湖水从底部泛起大片大片如同沸水一般的涟漪，湖底传来一阵阵女鬼闷声惨叫的鬼泣。
水花越来越大，很快有一片黑色的头发冒出了湖面。
成团的头发沉浮在碧绿的湖水里，形成一片黑色的阴影，如同深海中隐藏的海怪一般，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女鬼在湖水中惨叫着，然而湖面上亦充满了符灰，她在水中无处可逃，只能挣扎着向岸边游去。
眼看女鬼就要上岸了，张久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得意一笑。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谁知女鬼游到浅水区，竟然扬起巨人观的面孔向天猛的嘶叫了一声，无数女鬼的回音从山间、湖里甚至村子中响起，回应着女鬼的呼唤。
顿时在这小小的湖泊区域，整片天空上聚拢了大片阴云。
阴云之中电闪雷鸣，几秒钟后竟然下起了大雨！
黑暗的阴云笼罩在湖泊区域中，女鬼从浅水区上岸，浑身滴着带有符灰的脏水，被雨水一冲，皮开肉绽的地方竟然渐渐愈合了。
转瞬间，女鬼的气息便从弱变强了。
山谷间，无数女鬼交相辉映的呼声越来越响，有东西似乎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有点东西。”张久冷眼看着女鬼上岸。
“白天能制造结界上岸，你靠的是吸取这山里无数孤魂野鬼的怨念吧？他们竟然愿意奉献魂力为你所用？”
张久懒洋洋地站在一片鬼哭狼嚎的阴雨中，睥睨着周围出现不断包围过来的无数冤魂们。
“但是，我貔貅上仙是上古瑞兽，天生属金，专克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张久双手结印，掌中蓝光大盛，他无视身边无数要把自己拉向地狱的鬼手，专注地看着掌心中凝结出的一把蓝色光剑。
剑成！
张久一手持剑，一剑扫向四周森森的鬼气，顿时鬼气如春雪在阳光中消亡，无数冤魂被打得魂飞魄散，四野为之一清。
张久斜睥了一眼女鬼，持剑向女鬼逼近，威风凛凛。
女鬼步步逼退，眼看就要重新逃回湖中。
张久一剑劈了过去！
“到你了！死吧！”
成是菲他们一行人一路赶到湖边的时候，正看到张久一剑劈向常乐！
“住手！”成是菲见状大声喝道。
张久举剑正要刺向女鬼，却突然听到成是菲的声音，他心中一喜，手下的剑歪了。
女鬼趁机躲开，逃回了湖中。
不顾女鬼逃逸，张久喜滋滋地回头看向奔来的成是菲，刚要说话——
“张久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成是菲愤怒地朝着张久吼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张久被成是菲一吼，脸上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他大老远跑过来，这女人却为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女鬼吼他？
真当他不会伤心的吗？为什么？！凭什么？
一只女鬼都比他重要？
张久的内心窜火。
成是菲太过分了！
“人性？我本来就不是人，杀一只小鬼有错吗？”
张久冷冷地看着成是菲问道。
成是菲见张久一脸不以为然，更加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她就是我们要找到常乐？她被人害得惨死在湖中，你怎么这样冷血？”
赶来的苏晓和周望看到这一幕，完全不敢插嘴。
“那又如何？与我无关。”
张久双手抱着肩膀，转头不去看成是菲。
成是菲被张久的态度气得不怒反笑。
“好好！与你无关！”
成是菲想到张久在广播中无情的话语，配上现在张久冷脸的背影，顿时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觉得张久是个好人。
“反正你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我这个平凡的人间女子，不配成为你的朋友。”
成是菲看着张久的背影说道。
“啊？”
一边的苏晓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明白为什么张久要说这种话。
张久面朝湖水，背对着成是菲。
他听到成是菲的话，脸上一阵懊恼，心里骂道。
可恶啊！
怎么我在广播站和陈一鸣说的话被这个女人听到了！
我明明只是随便口嗨而已！
但是周望和苏晓在一边，张久实在没办法去解释自己只是口嗨。
“你欠我的命格，记得还给我。”成是菲继续说道，“等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就散伙吧。”
成是菲说完，不仅张久愣住了，甚至连周望和苏晓都惊呆了。
“成老师不要走！”苏晓焦急地小声说。
“阿菲，这里肯定有误会。”
周望和张久是多年老友，十分了解张久的脾气，他试图替张久解释。
成是菲一摆手，阻止了周望接下来要说的解释。
看着张久无情的背影，她狠了狠心说道。
“你以为我对你是死缠烂打吗？我虽然只是个平凡的人间女子，但你别忘了，你千百年前，也只是一只动物而已！我才不会在乎你！”
成是菲说完，就转身向着陈家堡村跑去。
苏晓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周望走到湖边，看到张久一脸后悔的模样。
“你这是又何必呢？”周望道。
张久一脸倔强。
“连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唉……”周望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想想吧。我担心她们的安全，先过去看一下。”
周望起身要离开湖边，张久赶紧几步跟了上去。
“周望你说什么？女鬼在湖里，白天为什么要担心安全？”张久问道。
“我不是担心女鬼。常乐是被害死在湖中才作祟的，我们昨天就觉得这些村民很可疑，白天进村发现这个村子竟然只有男人，而且阿菲问他们常乐的事，那些人的表情明显有鬼，但却不肯说实话。”
张久恍然大悟：“你觉得这些村民是凶手？那……”
“阿菲只是凡人，如果调查凶案，我怕村民会对她不利。”周望平静地对张久说道。
张久神色焦急：“别说了，我们赶快去找她们！”
张久迈开长腿一马当先地冲向了陈家堡村的方向。
周望看着张久口是心非的模样，一直阴郁的脸上露出了腹黑的微笑。
他低头看着微信群里，见山神的朋友土地公已经到陈家堡村了，这才慢悠悠地跟了过去。张久火急火燎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成是菲和苏晓正在和一个没见过的老头正在交谈。
他面无表情地坐到苏晓旁边，正对着成是菲。
土地公不明就里，向张久拱了拱手：“见过上仙。”
张久随意地回了个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苏晓偷偷在张久耳边说：“土地公是群里山神找来帮忙的。”
张久一听，脸色微暗，心里吐槽。
这个群里到底有多少只阿猫阿狗……
成是菲仿佛没看到张久，继续问土地公。
“这里的村民口风很紧，一点常乐的消息都不肯倾吐，您是说可以施法回溯村里发生过的历史？”
“只要能确定常乐死亡的地点，就可以重演当日发生的一切。也就可以查明真凶了。”土地公公回到。
成是菲义愤填膺地握拳说道：“我知道常乐死在哪里，就在后山的湖泊中！”
就在此时，周望也刚好赶到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后山。”
“好！”
一行人来到了后山的湖泊中。
土地公开始施法回溯时光。
张久因为惹恼了成是菲，被大家孤立了，不得不在旁罚站。
随着一片幽暗的光线笼罩在湖边，土地公抹着汗水对众人说：“可以了！”
时光回到了八年前，常乐遇害的那一晚——
“她在哪里！不要让她跑了！！”
一个矮胖身材的村民大喊着。
一群男性村民仿佛非洲鬣狗闻到血腥一般，拿起武器从四处包抄过去。
穿着白色毛线衣的常乐，已经被众多村民围堵在了湖边，再也无路可退。
“你们拐卖妇女，还要杀人害命，会有报应的！”
常乐凄苦地叫喊着。
但没有用，她已经无路可退了，逃跑已经没有可能了。
“不会生娃，天天就知道逃跑，放跑她会连累村子！杀了她！”
一个村民叫嚷着。
“杀了她！”
“杀了她！”
一群面目狰狞的男性村民，手里挥舞着各种锋利刀具，仿佛疯子一样跟着吼道。
第一只黑手伸向了常乐。
接下来所有人都对她动了手。
最终她倒在了湖边，用虚弱的声音，诅咒着周围的村民。
“我会看着你们，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个男性村民听到常乐的话，脸上横肉狰狞，他掏出美工刀上前狠狠挖出了常乐的双眼！
“没有眼睛看你怎么报仇！”
常乐失去双眼的眼眶中流出血泪，斑斑血迹染红了身上的白色毛线衣。
发泄过怒气的村民们似乎有些后怕，他们心虚地互相看着，不知是谁提议。
“把她沉到湖里去，每年都溺死几个女娃，没见哪个爬出来报仇！”
“对！沉了她！”
常乐听到村民的话，心里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妈妈，对不起，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常乐被村民绑上沉重的石块，深深沉入了湖底，再也没有醒来。
她流着血泪发出最后的诅咒。
“我不会放过这个村子，你们全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