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间古董店。
张久举着黑伞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他沉默地看着成是菲追问端坐在大厅中的佘山山神。
“穷神刻印消失了一半？”
山神看着众人答道：“小神只能看到这些，却不知其原因啊。”
周望向山神鞠躬致谢：“感谢您来告知穷奇的事。”
山神立刻站起身：“上仙，使不得！”
“穷奇上仙此次下凡造访了很多山神土地，也并未让我们保守秘密，小神只是说了该说的，上仙严重了。”
待山神离去后，张久终于开了腔。
“我怀疑成是菲的九世善人命格是假的。”
“什么？”成是菲和苏晓纷纷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张久继续说道：“成是菲以仙人血脉被封印了九世，善人、穷神同时存于一身，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善良却倒霉的原因。”
成是菲听到这个理由，苦闷地揪紧眉头。
“但是现在她的血脉却暴露了，我怀疑封印可能是在她九世轮回之后自动消解。”
“现在封印解开了吗？”成是菲好奇地问。
张久摇了摇头:“没有完全解开，我猜测可能成是菲死而复生，进过一次地府的原因，她只轮回了九世半，封印也只解开了一半。”
周望思索了下：“如果阿菲的封印完全解开，会怎么样？”
苏晓看着凝重的众人，乐观地说：“会不会直接成仙啊？”
谁知张久和周望却一致摇头。
周望道：“从我成仙千年以来，天庭降下大德之士下凡历劫，都不是这样的流程，哪怕下凡受罚，也必先公示一番。”
众人眼光一致看着张久。
张久恼怒地叫着：“为什么拿我举例？！”
成是菲托着下巴：“那就是封印我的人，要隐瞒我的身份？”
周望点头：“这也只是猜测。阿菲和穷奇的关系非同凡响，你想和穷奇认证吗？我们并不能保证是好的结果，也可能你是为什么人制造的夺舍容器，这在邪派中很常见。”
张久一拳砸到掌心，笃定地说：“穷奇肯定没安好心！如果是好事，为什么不敢公布？！”
苏晓也附和道：“对啊！穷奇和张久哥是死对头，他万一用成老师威胁张久哥，就遭了！”
成是菲立刻点头：“我是不会去找穷奇的，你们放心。”
张久觉得时机到了，对众人说道：“我今天来，是和你们告别的。”
三人大惊失色，成是菲连忙问道：“你要走？为什么？”
张久捏着伞柄轻轻一转，黑伞在空中转出一朵黑色的花。
“穷奇已经起了疑心，我在待下去迟早会暴露，还会害了你们。”
成是菲又焦急地追问：“可是你还能去哪里呢？”
张久见成是菲真心为自己着想，有点欣慰又有些得意。
“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争取早日恢复法力，实力才是一切，现在的我不足以对抗穷奇和其他追捕的人。而提升法力，做任务依然是最快的选择。”
“可是、可是……你现在不能再用法力了，会不会有危险？”
成是菲面色焦急，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张久为了救她屡次触犯天条，他现在即将去亡命天涯，如果她不管不顾，成是菲觉得她会良心不安。
“我跟你一起走！”
成是菲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一瞬间，她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张久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成是菲。
成是菲的脸微微一红，狡辩道：“我现在也不能留在沪上了，穷奇也在找我……再说两个人做任务会比较快！”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接受了，这可是你自己要跟的啊！我没拿绳绑着你。”
张久眼睛眉毛中都是笑意，但一张嘴就那么不中听。
“我不去了！”
成是菲恼羞成怒。
“汪汪！”
就在此时，可爱的小狗阿黄叼着牵引绳过来了。
周望蹲下身子对阿黄说道：“希望你早日学会自己牵自己出去遛弯，你现在来求我，我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但你要记住是你求我的，我可没拿绳绑着你。”
阿黄听完，狗脸垮了下来，摇动的尾巴也低垂了。
它呜咽着跳上沙发去伤心。
苏晓走过去，心疼地抱起阿黄。
“喂喂！周望你好过分啊。”张久叫道。
周望忍住笑，对张久说道：“你看，这样说话，狗都不会理我的。”
说完之后，他板着脸带着憋笑的苏晓离开了。
第二天，张久和成是菲背着包走出公寓楼时，周望的福特车竟然已经在公寓下等候了。
“滴滴——”
两声轰鸣。
苏晓摇下车窗，笑着对二人说道：“哥哥和我早就商量好了，我们是一个队伍的，要走也要一起走！”
“汪汪！”车窗内阿黄探出狗头。
“对了！还有阿黄！”苏晓说道。
成是菲和张久欣喜地对视了一眼，四人顿时笑成一团。
福特车稳稳地载着捉妖小分队，离开沪上，奔向远方。
半路上，四人商议着先躲到成是菲父母的祖宅里，但他们到达目的地一看，却发现祖宅数年前竟已被成是菲舅舅一家侵占了。
表弟阿豪指着成是菲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还回来？”
成是菲看着面目全非的祖宅，喃喃道：“可这是我的家啊……”
苏晓打量着一副暴发户气质的阿豪，偷偷和周望吐槽：“这就是卖惨骗了成老师五百万的表弟？”
“咳咳！”
张久打着伞从门外走来，一边咳了两声。
阿豪看到张久，想到他的手段，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当初是她说我结婚可以住在这里的！”
成是菲看着阿豪，有点怜悯又有些失望地说，“阿豪，我当初说的是借给你结婚用，你现在已经买了新房，该把祖宅还给我了。”
“可我认为这个房子付出那么多，又装修又维护，你得给我钱！”阿豪又刚又怂地说。
“哈？”苏晓和周望都被阿豪的贪婪嘴脸震惊到了。
张久不耐烦地上前拎起阿豪，直接丢出门。
“怎么话这么多，叫你滚赶紧滚！下午把东西都拉走，别再让我看见你！”
阿豪被赶出门，边走边暗暗骂道：“张久，我不信没人能治你。”
傍晚，四人终于在祖宅中安顿了下来。
“我刚刚收到一个C级任务。”
周望拿着任务书跟张久和成是菲说道。
“这附近的山中，有一只山雀精不停下山到村子拾取孩童的美梦，让孩童被噩梦骚扰身心不宁。”
周望看着众人：“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山雀，虽然只是C级任务，但大家不要分开行动。”
苏晓脸色一滞，她想到上次做任务轻敌的事，赶紧点头。
“对，我们不要分开！”
“今晚就在村里守株待兔！”
张久定下计策。
包邮区的乡下白天看似不输城市，但一到夜晚缺乏人气和娱乐产业，人少静谧的村镇特征就显露了。
眼下刚刚过八点，但路面上已经没有行人，甚至车都少见了。
路上仅有几只路灯照亮，再远点的地方，路灯都照不进的黑暗区域，村里人晚上是不会去的。
行至夜半，小狗阿黄已经昏昏欲睡。
四个人也在强撑着睡意，突然安静的村子里传出一声小儿的夜啼声！
张久和成是菲精神一阵，欣喜地对视了一眼，山雀精来了！
“这是这家！”
成是菲指着前方一户美式乡村小别墅说道。
黑夜中，一个黑影扑腾着从后院飞离了别墅。
前门，周望给几个人打上隐身决，四个人偷偷从正面潜入了案发地。
别墅二层，一个年轻的妈妈正在抱着陷入梦魇哭泣不停的孩子发愁，她对身边愁眉不展的丈夫说道：“孩子一天天睡不好，医院看过又没有病，你说是不是真像阿豪说的那样，是妖精作祟？”
隐身中的成是菲听到阿豪的名字，顿时愣住了。
丈夫说道：“世界上哪有什么妖怪，我和阿豪一起长大，他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油子。我从没听过他家会除妖算命，他就是骗你的。”
妻子心痛地看着孩子：“你别倔强了！咱们村很多孩子被魇了，都是阿豪去治好的，本村的人还能害我们？你想想孩子。”
丈夫讷讷地说：“算了，明天去找阿豪看看吧！但我听说这小子心忒黑。”
四人在房间听了一番壁角，又没有找到山雀精，只得离开了别墅。
回到了成是菲祖宅后，张久揶揄道。
“你表弟是个人才。”
成是菲有点脸红。
“我、我没听说他会捉妖啊！”她继续小声吐槽，“可能又是骗人吧……”
周望看着众人，正色说道：“这个村子不大，四处都没有妖魔窝藏的气息，山雀可能只是偶尔下山食梦，看着来要抓它就难了。”
苏晓看着阿黄酣睡的样子，说道：“既然急不得，不如就住下吧，其实我还挺好奇阿豪是怎么捉妖的。”
“小苏所言甚至！明天跟着阿豪看看底细。”
张久一锤定音。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打上隐身决跟随阿豪来到昨晚的别墅中。
阿豪的眼神四处游移着，心里暗暗妒忌，同村的这个小伙伴明明当年还不如自己，现在竟混的比自己好。
阿豪看着室内豪华的装修，心说等下一定要宰他一刀！
张久打着伞，四人站在卧室围观阿豪给孩子治病。
只见阿豪装模作样地拿出罗盘四处看了半天，然后笃定地说：“你家有鬼！”
张久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张嘴就来啊！”
成是菲强忍着没反驳张久。
四人继续看着阿豪在背包里掏啊掏，掏出几张黄符。
“咦？”苏晓诧异地惊呼。
本来看戏的周望表情绷不住了。
“这不是我的黄符吗？”
张久狂笑，瞬间就想到一个推论。
“周望你当师爷爷了！”
成是菲铁青着脸，勉强说道：“我也没想到阿豪把黄符拿来招摇撞骗……”
众人看阿豪装模作样的“做法”半天，把黄符给贴到床头，然后对小伙伴伸手要钱。
“好了！鬼已经被祛除了！三万！”
众人憋着笑走出别墅。
“你表弟原来是这样捉妖的，周望的黄符确实有效，歪打正着！”
成是菲感觉很难为情：“半年前阿豪说家里好像有东西，孩子总是睡不好，我就回老家看了下，还给了他一些黄符，没想到阿豪会拿来敛财。”
成是菲的话倒是提醒了张久。
“对了，两年前我看到哀牢鬼进了阿豪家，这次回来见他活蹦乱跳的，原来是你帮他祛除了。”
“对，就是我。”
成是菲回忆道：“孩子总是被妖魔纠缠，舅舅舅妈也急得病了，阿豪无助之下找到我。我见他们被哀牢鬼缠上，就给他弄了防御阵，还给了他一些黄符……”
苏晓问：“那看来是哀牢鬼被驱除后去了同村其他人家？”
周望道：“村里没有哀牢鬼的气息，它不在村子里了。”
苏晓：“奇怪，那它去哪里了呢？”
张久举着伞喃喃自语道：“哀牢鬼，山雀……难道这两者有关系吗？”
周望不确定地说：“山雀才是我们的目标，先不用管其他的，我们进山搜寻山雀！”
一番寻觅之后，四人组在后山找到了山雀精的老巢。
山雀战战兢兢地对众人说：“我不是故意害人的，不要伤害我！”
周望面无表情地拿出任务书。
“山雀在一年多时间内，侵入民宅拾取儿童美梦，造成凡人家宅不宁，你无须狡辩了。”
山雀爆哭出声，直接委顿在地。
“我是被逼无奈的！我被各位法师收了，巢穴里的幼鸟可怎么办啊！”
张久不屑地说：“难道别人的孩子就该天天做噩梦吗？亏你还是父母的山雀！”
山雀冲着张久大哭道：“有个恶鬼鸠占鹊巢，逼我出去拾梦，句句属实，各位法师可以随我去看！”
山雀哭着冲进了巢穴，众人立刻追了上去。
只见山洞内枯草窝中，山雀精的雏鸟个个面黄肌瘦，每只小鸟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黑气，看到母亲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叫着。
“哀牢鬼？！”
众人见到窝里一闪而过的黑雾。
“它就是逼你出去拾梦的妖魔吗？”
成是菲指着那团黑雾问山雀。
“就是它！就是它缠着雏鸟，我才不得不……”
山雀又开始流泪。
张久冲成是菲眨眨眼，拉着她出了山雀窝。
“女人，这件事你可是始作俑者啊。”
“啊？”
成是菲不解地看着张久。
张久把哀牢鬼的来历原原本本讲给众人听，原来就是阿豪一家的无止境的贪婪才引来这种吞噬幸福和生命的妖魔。
苏晓说道：“那山雀本该是无辜的。”
周望点头：“对，祸源就是哀牢鬼。但这种妖魔是斩不断除不尽的，它随着人心底的恶念诞生，只要恶念存在，哀牢鬼就不会被消灭。”
张久看着成是菲：“你给阿豪设置了阵法，并没能消灭哀牢鬼，只是把祸水东引到山雀家和全村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呢？”
成是菲一脸自责。
张久眨眨眼，憋着笑说：“解决哀牢鬼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去掉恶念，叫你表弟把不义之财吐出来就好了。”
众人大惊，苏晓想到阿豪那个贪财的样子，忍不住吐槽：“这才是最难的吧！”
但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阿豪，让他还钱。
“什么？要我把五百万还给你？还让我把村民的钱都还回去？”
阿豪不可置信地看着成是菲。
虽然他忌惮张久，但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离谱的要求。
这些钱都是他凭着实力骗回来的，怎么可能还回去。
“不还也可以。”成是菲说。
阿豪刚要开心，就听到成是菲接着说：“全捐了也行。”
舅舅暴怒了：“把你养这么大，一点不知道感恩！你这个丧门星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舅妈拿来了一碗盐，朝着成是菲猛撒下去。
“快滚！别来了！”
成是菲被舅舅推出了大门，差点摔倒地上。
苏晓上前扶住成是菲：“成老师你没事吧？！”
张久在一边笑得直打颤：“成是菲，你怎么还是被这几个亲戚拿捏得死死的。看我的吧！”
张久单手撑伞，一脚踢开了阿豪家的大门。
“阿豪，滚出来！我要揍你！”
半个小时后。
在一片鬼哭狼嚎中，张久打着伞得意地迈出房子。
成是菲围了过去：“怎么样？”
张久见到成是菲，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阿豪已经把不义之财都捐出去了，你表弟做了这么大的善事，以后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苏晓扑哧一声就笑了。
“哈哈哈哈！”
周望板着脸忍住笑，指了指天上降下来的鸿福对众人说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看，阿豪的福报已经来了！”
成是菲睁开阴阳眼仔细一看，一缕红色的福气轻飘飘的进了一片鬼哭狼嚎的屋子，落到老宅的房梁上。
舅舅家竟然成了鸿福之家？
成是菲喃喃说道：“哀牢鬼再也不会害他们了。”
周望含笑点头：“阿豪也算因祸得祸，你可以放心了。”
屋内，阿豪和舅舅舅妈一家人被恶霸张久打得不轻，舅妈干脆晕倒在**，阿豪的妻子在给婆婆揉着胸口。
“太过分了！我忍不下这口气！”
阿豪看着账户上被强制清零的余额，越想越生气。
“反了反了！老头子赶紧出去叫人！”
舅妈醒了过来，哭号着说道。
阿豪的贪念已除去，哀牢鬼自然也消失在空中了。
山雀精一家重新获得自由，几只雏鸟恢复了健康。
山雀高兴地直点头，对众人道谢：“多谢各位法师不杀之恩！”
张久终于惩治了他早就看不顺眼的阿豪表弟，现在心情大好，甚至掏出面包屑喂食几个小鸟。
苏晓悄悄对周望说：“任务没完成，怎么办呢？”
周望悄悄对苏晓说：“你看任务书，已经变了。”
苏晓翻开任务书，大家一看，果然消灭C级妖精山雀的任务已经显示完成90%。
剩下的10%只需要归还孩子们的美梦即可。
“山雀，你听明白了吗？”
周望带着淡淡的威严告诉山雀。
“明白！”
山雀回到巢穴中，片刻后带着一只七彩的篮子，从天空飞向村庄，它把栏中一个个彩色的梦境投进失去美梦的孩子身边。
今晚，将再也不会有孩子因为噩梦哭泣了。
四人有说有笑回到祖宅，阿黄突然从沙发上站起冲着门口狂吠。
“怎么了？”
成是菲向大门口望去。
门外，一百多号男女老少打着手电，跟着阿豪一家人直冲到成是菲家门口。
阿豪一脚踹在铁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成是菲、张久，开门！我要和你们算账！”
苏晓听到这些人恶行恶状的样子，大惊失色道：“是阿豪，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张久发出恶人的笑声，他攥着拳头骨骼咔作响：“看来还是打的轻了！”
阿豪带着一百多个亲戚冲进了门，把大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一群男女拿着铁锹钳子等工具，虎视眈眈地盯着成是菲等人。
阿豪仗着人多，叫嚣道：“亲人们作证，今天成是菲张久不把钱还给我，一个都别想离开村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跟着喊道：“连表弟都妒忌，成家姑娘丧天良啊，亏你舅舅把你养大！”
“把她从族谱除名！”
“迁坟！不许她爸妈的坟地在村里！”
成是菲一见要挖父母的坟地，顿时就急了：“你们不要听阿豪胡说！我这是为他好！”
她一句话激起众怒，顿时陷入口水围攻中。
“你就是丧门星！还我血汗钱！把她赶出村子！”
混乱中，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一百多号人开始了大混战！
一时间，各种武器工具，甚至拖鞋和假牙都飞上了天！
周望赶紧拉着苏晓后退了几步。
张久傻眼了。
他显然不知道打架还可以喊这么多老太太。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阿婆跳脚痛骂张久人面兽心，看着英俊，但不是个好东西。
张久被老太太们围着，打不能打，骂也骂不过，只想仰天长啸。
成是菲被阿豪和几个族人围住，阿豪抢夺成是菲手机要转账的时候，见到她支付宝余额比自己还少，顿时怒火中烧打了她一巴掌。
这清脆的响声虽然在闹哄哄的人声中不大，但张久却是看了十成十。
张久撑着伞开始向成是菲挤过去。
几个老阿婆不依不饶，七手八脚地拉住张久，张久心急成是菲，没料竟然被一个老太太一掌打掉了手里的黑伞。
一时间张久、周望、成是菲、苏晓四个人惊呆了！
苏晓扯着嗓子大喊：“伞！伞！”
成是菲吓得尖叫：“快把伞还给他！！”
张久顾不得尊老爱幼，他振臂推开包围自己的老太太，赶紧夺回黑伞重新回到结界，但已经晚了，貔貅的气息早就在几秒内传了出去！
周望铁青着脸说道：“我们快撤，穷奇很快会找到这里！”
阿豪得意地大喊：“别让他们跑了！”
周望、成是菲顾不得暴露身份，直接用法术打出一条通道。
成是菲在上车前，回首对阿豪说：“阿豪，姐姐走了，祖宅就送给你做弥补，你以后切记行善积德，不要再生不该有的贪念！”
十分钟不到，穷奇就驾着云彩从沪上赶到了乡下。
一群人还在成是菲祖宅内瓜分她来不及带走的东西，现场一片混乱。
穷奇拈着小辫上的宝石，闻着空气中貔貅的气息。
“这么快就跑了吗？”
“成是菲真的把宅子给你了？”
穷奇听到有人问一个面目可憎的男子，他打量着那人，心道。
这就是成是菲的弟弟？
穷奇眼神一暗，伸手抓住阿豪，在他刚要挣扎的时候，轻轻一点阿豪的眉心……
顿时，阿豪从小到大所有关于成是菲的记忆都传送到穷奇的脑海中。
片刻后，穷奇把阿豪像垃圾一样丢开。
现在，穷奇终于搞清楚了一件事。
成是菲，就是张久的女人，是张久犯天规也要从阎王手中夺回的人。
穷奇的脸色明暗不定，他想到了很多前尘往事，又想到在黄浦江边察觉到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它最后的落点，正是成是菲的家中。
穷奇喃喃自语：“成是菲，难道就是她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