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吧闹剧1

话说自秋风行动成功结束后,众人回到夏城疗养伤情。又过了半个月,约翰、荒木的战伤已有好转,解除这次外聘契约后,都有辞别回去之心。金虎也因公事去了外地。飞燕心中不舍得约翰等人离去,当夜赶到三人所住的酒店,问道:“再过几天,就是我二十六岁生日,你们难道就不愿意为我庆贺?”三人闻听这话,念于情义上,便也不再急于离开。四人谈心畅聊,无不相惜这场缘份。虽是彼此不舍,考虑到各自身份不同,竟不能长久相聚,都不禁望着窗外的夜色感慨!

伊利亚道:“要是约翰和荒木都走了,那我也只能先回澳门,把手头工作做完。不过距离同样可以产生爱情奇迹。我可以对圣母玛利亚发誓,我永远不会放弃飞燕,荒木、约翰都可以为我作证。”飞燕笑道:“你真无聊,一天到晚废话连篇。”荒木道:“看来澳门一日都不可缺少你这位高级侦探,不然就得陷入瘫痪,闹出无数冤假错案。”伊利亚指问:“你这个非洲蜜獾,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尊敬我?”荒木道:“谁叫你到处放空炮的,我听见就扎耳朵。”伊利亚道:“那你装作没听见,不就没事了?”荒木道:“自欺欺人的事,我可干不出来。我听不耐烦,看不顺眼,就得当众打假。”伊利亚道:“我认为你情商很低,不像一个国际猎人。”荒木道:“我情商确实不怎么高,不过智商要比你高出不少。”伊利亚挥个空拳,恐吓道:“我看你是皮痒欠揍。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拳击?”荒木假意踢脚,冷笑道:“我打什么拳击?一脚就踢破了你的裤裆,把你变成一个人妖。”两人一阵欢笑,把手来握。

飞燕见他两个争强好胜,嘴上相互调侃取乐,心中却无不珍惜这份国际豪客情义。

约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早晚都会远离而去。”众人对视而苦笑。飞燕知道大家都有真情意,但却无长久相聚在一起的理由。就起身道:“三位哥哥来夏城好几天了,我竟然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真是对不起。明天我带你们去好好逛一逛,我们去西双版纳,去民族村,怎么样?”约翰笑道:“我们就在城里看看,不用去外地游览。”飞燕点头应允。众人聊至深夜方散。

次日清晨,飞燕穿着一身休闲服装,开着一辆黑色轿车来到酒店门口。三人为了方便聊天,却来挤一个房间睡觉。飞燕逐一前去敲门询问。三人醒后,先让飞燕进来坐着,各自回房洗漱一番。

四人齐下楼来,伊利亚自认车技在行,抢着在前驾驶。飞燕拗他不过,便道:“你可不要乱闯红灯,到时罚了我的驾照分数,就把你的耳朵拧下来。”约翰道:“这家伙开车,我还真不放心。”荒木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来。”伊利亚连忙挥手拒绝,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放心?我以前有过职业赛车记录,技术一向很好。凤凰做主,第一站先去哪里?”飞燕道:“我们先去……”

飞燕话才起头,伊利亚却急着要露一手绝技出来。打开车火后,左脚一放离合,中间一踩加速油门,车头往前面水泥石墩撞去。眼见要撞上时,飞燕尖叫一声,急忙绑好安全带,闭着眼睛,紧紧抓住把手。伊利亚忽然一踩离合、一脚刹车,迅速打个飘移转弯,车底刮起一道臭热白烟,熏得飞燕三人一阵咳嗽。伊利亚驾技果然娴熟,真非一般车手能驾驭到位。

三人被他这惊人举动吓得晕头转向,好似出了车祸一般,惊得行人纷纷驻足来看。

飞燕擦去头额虚汗,把手打他,呵斥:“你干什么?像你这样开车,心脏都被你吓跳出来,谁受得了?”荒木笑道:“幸亏我今天早上吃得不多,不然早被这家伙弄得全吐出来。”约翰也笑骂了几句。伊利亚笑道:“不先这样,你们岂会相信我的技术?”约翰道:“小伙子,我上了年纪,可经不起这种速度与**了。你要是还敢乱来,那我就真不客气了。”伊利亚大笑:“我也是逼不得已,谁让你们不相信我了?我不先露一手好技术出来,又要被你们小看了。”飞燕点头:“好好,就你最有本事。我承认你是贾梅总统,动不动就要横扫五大常任理事国,你满意啦!”众人大笑。

众人一路兜风去了云池,此时已是十月初冬,湖中荷花依旧青青盛开,少有枯黄败叶,不愧有着夏城美誉。四人把车停在路边,在荷池箭道上漫步观赏。飞燕做着旅游向导,说着远近风景,绘声绘色。三人步伐随着飞燕走动,听她解说风景名胜。

四人离开云池后,又去棋盘山国家森林公园、冒险鬼域、林山温泉、电子商业城。又去二战英雄纪念馆、飞虎队墓地公园等处游观,合影了十几张照片。如此游玩数日,到了飞燕生日当天。

下午五点,飞燕带着三人回到自己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名唤桃梦别居。三人随着飞燕进了家门,前后观看房屋里外。室内富丽堂皇,屋外奇花异草,好似缩简版泰姬陵宫。荒木打量过屋宇建筑,问道:“飞燕,这座别墅有三百平方米,就你一个人住?”

飞燕先到酒柜台前调了几杯红酒,回话:“这栋别墅是一个朋友的,不过他已经移民到国外去了。我的父母都在乡镇,他们住不惯城市,不想进城里来生活,所以目前我一个人住。”伊利亚道:“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你也不打算租出去?”飞燕乐道:“这房产证又不是我的,我自己还是一个租客呢!怎么可能租给别人?”伊利亚笑道:“除了将军之外,你在城里还有其他的亲人吗?”飞燕道:“我有一个弟弟,在理城一家酒店上班,偶尔会来我这里看看。”伊利亚道:“没想到我还有个小舅子。按照中国惯例,头回见面,我岂不是要封个大红包给他?”荒木笑道:“就怕你那小舅子眼光高傲,不肯认你这个洋毛鬼。”伊利亚道:“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世界近在眼前,思想都要自由开放。你看熊猫这个宝贝,肤色黑白融合,还是亚洲品种,可以逼迫世界各国签下不平等条约。”荒木大笑:“亏你说得出这种比喻,很有意思。”众人坐在沙发左右,闲谈各种欢乐话题。

飞燕道:“他已经回去读书了,目前不在这座城市。这里平时只有我几个朋友来坐坐,平日倒也冷清。”伊利亚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会不会你叫凤凰,他叫乌鸦?”飞燕指笑:“你这一张臭嘴,一开口就要得罪人,还叫人家怎么尊敬你?”伊利亚道:“不是说你弟弟在城里上班吗?怎么又回去读书了?”飞燕道:“他叫方小海,这家伙比你还反复无常。读书说烦,工作说累,闲着又说无聊。一天到晚都是稀奇古怪,胡言乱语,没个正经的样子。”便起身去拿一张相片让大伙看了。三人看着相片,又看着飞燕,见模样有些相似。

伊利亚道:“我看不如这样,弟弟反正不想读书,不如让他跟着我去澳门磨练。我这个未来姐夫,会让他学到很多本事。”飞燕还未回话,荒木先来指笑:“跟着你能学什么本事,做个赌徒还差不多。跟着你学那些歪门邪道,早晚会走上邪路。”伊利亚瞪眼:“你别乱说,不然我不客气了。”荒木道:“你以为我会害怕?”伊利亚道:“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比个高下?”荒木道:“来啊!”两人便起身撩袖子,相互指手画脚。

飞燕见他两个时不时闹腾,摆手笑劝:“你们两个绝世高手,欢喜冤家,都是这副臭硬脾气。学好的不行,学坏那是绰绰有余。”四人一片欢笑。

众人聊了会天,已到了六点左右,天色已黯淡下来,这桃梦别墅在郊区,宁静安详,少了城市喧哗。夜间微风如沐,令人身心愉悦。飞燕一拍双掌,说道:“我都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了。”她把手机打开来看,里面有诸多未接电话,乐呵呵道:“我已经在城北聚香楼安排了包厢,八点钟准时开餐。现在还有很多时间准备,不用着急。”约翰起身道:“那我们先开车回酒店去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们来接你。”三人刚起身要走,飞燕挥手:“三位好先生不用着急,我这里还有事情要求你们帮忙。”伊利亚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飞燕指道:“门外有我一辆越野摩托车坏了,工具我都准备好了,我自己却不会修理。你们有谁懂修车技术,帮帮忙咯!”荒木道:“这还用问?修理车辆我不擅长,约翰就很精通,谁叫他是车轮王国出身?”约翰指责:“三个懒鬼。一点小事,还要折腾我一个老头,真是岂有此理。”便起身到屋外帮忙修理车辆。

飞燕接言:“咱们在旅游区里拍了很多照片,可我电脑中病毒了,怎么也修不好,那又该怎么办?”伊利亚指道:“这不用问,当然是荒木这个电脑行家了,谁叫他是电商王国来的?”荒木取出内存卡,去电脑房帮忙修理病毒,上传照片。伊利亚起身道:“你们先忙,我先回酒店去了,等会我来迎接你们。”飞燕道:“你也有事,不许走。我这屋子里很久没有打扫卫生了,到处都有灰尘,你帮忙打扫干净,不许偷懒。”伊利亚惊讶:“这屋子这么大,叫我一个人打扫卫生?事实上,我是一个懒人,接不了这活。明天找个钟点阿姨来,让她给你代劳好了。”转身便要溜走,飞燕连忙拖住他,笑道:“现在这里不就有一个免费劳工?那我干嘛还要花冤枉钱?别啰嗦,快点帮忙。”

伊利亚极不情愿,磨蹭着到门外拿了拖把进来,约翰正修着车胎,笑道:“高级侦探,原来你还是个拖地高手。有空去我那里也打扫一下卫生,给你开份工钱。”伊利亚尴尬一笑,进来问道:“我们都有事,那你又做些什么?要不咱们一起打扫,这样就很公平了。”飞燕笑道:“你别指望了,我先去洗澡换装,然后与你们一起去赴宴。”伊利亚叹息一声,毛手毛脚在屋里乱拖一气。

飞燕去浴室洗漱过后,回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化个淡妆,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皮包。走到大堂里一站,伊利亚喝采赞美。只见飞燕里穿一件白色衬衣,外套一件黑色西装,右腕一只炫蓝夜光手表。穿一条咖啡色休闲裤,一双白色球鞋。面容略涂胭脂,化一弯柳叶眉,沾吻红唇,扎一条马尾辫,漫飘十里香水。一米七三身高,英气扑面袭来,果然是个都市巾帼。借来古诗为证:

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凤眼半弯掩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露来玉指芊芊软,行处金莲步步娇。白玉生香花解语,千金良夜实难消。

三人各自忙碌数十分钟,都理清了活,齐到大堂里喝了半杯酒。飞燕将门关上,四人往城里开去。飞燕在酒店大厅等候三人下来,暇空接了几个亲朋电话。楼上房间三人都各自打扮一番,精神抖擞起来。约翰过了青春年华,因此未多讲究,里穿毛衣,外套西装,一条深蓝尼龙裤,一双透亮皮鞋。荒木里穿一件紫蓝恤衫,外套一件风衣,一条牛仔裤,一双牛仔长靴。

最后再看伊利亚打扮,果然令人刮目相看,连酒店保安都忍不住夸赞。只见他里穿一件白色衬衫,衣领打一条黑色领带,穿一领西装,外披一领呢子大衣,脖子垂挂一条白色围巾,下面则是皮靴西裤,一尘不染。他把头发梳得乌黑油亮,顶一个黑色礼帽,戴一副墨镜,余留几根胡渣,手指不停拨动钻戒,有意无意抬起劳力士手表来看。满脸都是肃杀之气,脑袋东张西望,嘴角处泛起一丝丝冷笑,颇有克鲁斯气质,又有憨豆先生幽默。

飞燕反复打量他,欢笑道:“伊利亚,你这是想干什么,要不要现场放个上海滩音乐,给你制造英雄气氛?”伊利亚道:“这样最好。”约翰乐呵呵道:“你小子今夜搞得这么威风,还真有几分白兰度风范。年青人确实该疯狂一下,今夜造型很不错。”伊利亚道:“约翰说得好,这话我听得很高兴。”约翰道:“不过随口夸你一句,还真把自己当成教父了。”

三人对伊利亚一阵调侃,齐上车开往金龙路聚香楼酒店。打开房门一看,只见桌上早堆满了鲜花礼物。房内共有三个大桌,坐着几十个军营朋友,一面小桌放着一个蛋糕盒。将军、校官、战友们见飞燕进来,都起身鼓掌庆贺。飞燕见这么多长官战友来为自己庆生日,心中欢喜不已。

将军看到伊利亚打扮成这般模样,问道:“伊利亚,你今夜弄得这么威风八面,这是要去拍电影吗?”伊利亚摘了墨镜,上前见过方中将和几个校官,说道:“见笑见笑。”众人指道:“这不是许文强吗?真是酷毙了。”伊利亚听得大笑。

约翰从皮衣里取出一个红包,递与飞燕,说道:“入乡随俗。我这老朽也不懂买礼物,也不知道准备什么礼物才好,所以只封了一个红包给你,祝你生日快乐,凤飞万里。”荒木和伊利亚也从怀里取出红包递与飞燕,贺词也大同小异。飞燕推迟不过,收下红包后,一一回谢。众人都入座闲聊,等到酒菜上齐,一齐举杯庆贺。

众人吃过酒宴,分割蛋糕,到了十一点,将军先和几位校官回营去了,余下战友们也都纷纷拜辞离去。

飞燕余兴未尽,说道:“我们去游戏城玩赛车。”伊利亚道:“只要你高兴,你爱怎么样都行,我们都听你的。”飞燕道:“你这话说得过了,难道你不情愿?”原来伊利亚能说汉语,却难懂话意,对汉语文化一知半解。当下见飞燕不悦,疑惑:“我没说不愿意啊!”飞燕哼笑一声,走出房间来。四人开车兜风来到游戏城,在大厅里玩反恐精英、赛车追逐、水果赌盘和拳皇格斗。约翰本是六旬之人,但与飞燕三人在一起游玩,顿时感觉自己年青了三十岁,也兴致勃勃,尽情投入年青人世界中去。

四个都市达人前后折腾了两个小时,花费数千元。到了凌晨一点,飞燕仍有余兴,问道:“我们去贵丽宫酒吧唱歌,你们看怎么样?”三人都想让飞燕玩得尽兴,因此只要飞燕有问,三人都是点头赞成。

车开到了贵丽宫酒吧门口,只见霓虹灯巨大幅长,颇显豪华。门外五六个保安走动巡逻,七八个窈窕女郎迎请客人,叫人未进门便能感受到大厅里的华贵之气。四人把车停在场地,打量这个酒吧景色。贵丽宫酒吧分两层营业,地下室为清吧,有七八条黑色雨花玻璃吧台,壁柜摆满各类好酒,世界各类名酒都能在此品尝。室内中央是一个圆形舞台,两边泉水滚冒,芬香四溢。电子霓灯不停扫视,变换各种颜色斑点。轻音乐如同高山流水,扣人心扉而陶醉。光线时而变得明亮,时而变得黯淡,增添了不少野蛮与性感,似乎怂恿着风流情人来此幽会。

楼上有五六十个包厢唱房,大厅装修美轮美奂,数条长廊上彩灯明亮,包厢里面传出不少歌声尖叫。此刻是凌晨一点二十分,正是歌舞**时分。大多包厢早聚满了客人,人来人往频频,如同闹市一样。有无数服务小生、平民百姓、推销女郎在欢笑忙碌。

飞燕走去银台开了一个中等唱房,一个美女女服务员许莉莉带着四人来到包厢,打开唱麦荧频。服务生送来十余种风味小吃,拿着酒单听候。飞燕翻看酒单,点了一瓶法国葡萄甘醇。接点一瓶国产精品茅酒,一组日本青花竹酒。莉莉正要出去拿酒。约翰摆手:“姑娘,请把你们的经理叫过来,我有话要和他说。”许莉莉应声去了。

过不片刻,门外走进一个中年汉子,弯腰拘过礼节,询问详细情况。约翰道:“我们都是喝酒行家,世界各地名酒都能了如指掌,我最怕喝假酒了,要是让我们喝到假酒,那我们可就不结账了。”那经理道:“贵客放心,我们这是本城豪华酒吧,有国家一级品酒大师在这坐镇,绝不会投机取巧,更不会把假酒来糊弄各位客人。这里都是真材实料,一分钱一分货,绝不会因小失大,砸了自己信誉。”约翰点头:“我相信你没有说谎。”

那经理退出厢房。飞燕问道:“约翰怎么会有这种疑问?”约翰微笑:“我以前喝多了假酒,所以再不敢轻易相信夜店酒水。”飞燕轻轻点头。

经理把酒拿来后,打开酒封,一阵酒香弥漫在包厢内,果然香醇诱人。许莉莉把三种酒具放在玻璃案上,放下葡萄杯。经理倒了四杯法国葡萄甘醇,请四人品尝检验。飞燕不太懂得品酒法门,只是象征性意思,见他三人认可就行。伊利亚与荒木都是城市达人,对名酒都认识一些。两人呷了一口,舌尖磨蹭片刻,相互点头。约翰把酒往鼻尖轻闻一闻,便能知道优劣。

许莉莉又摆下四个方杯,经理要开启窖藏六十年茅酒。飞燕虽然不太懂得品酒,但对酒器却略知一二,问道:“喝洋酒用方杯,茅酒怎么也改用方杯啦!”经理道:“茅酒现在也是国际名酒,在国外销售很好,所以今夜不免要沾些洋气。”飞燕扑哧一声。

经理把酒整齐倒下,四人举杯品味一番,也无意见。许莉莉又把茅酒退在一边,再把四个竹杯放在桌前,经理倒下青花竹酒。荒木是日本人,便先呷了一口品尝,却摇头:“这酒味道有点怪。”经理道:“或许是前台拿错了酒,我让品酒师过来查看一下情况。”荒木挥手:“我看不用找了,我就是日本人,岂能不知道真假?”经理见他言行果然来自岛国,也不好违逆了客人的意思。

约翰举杯呷品一口,笑道:“这酒还算不错,只是酒性还不够烈。”那经理道:“我真不知道会有这种问题,我马上去前台换来。”约翰道:“我看这样,你把这组清酒便宜卖给我们,如何?”经理不便自作主张,先去打电话咨询了老板,征得同意后,笑道:“我们杜总说了,酒既然还不够烈,又被各位行家喝了出来,很了不起。为表示酒吧歉意,这酒就免费送给四位客人了,不会计在账单之中。”荒木鼓掌道:“看来你们老板也是个行家,为人爽快。”他从怀里取出六百元,笑道:“这是给你的辛苦钱,多谢你们赠送美酒。”经理收了小费,道一声谢,递张名片后,返身退出厢房。

荒木看着经理走了,忍不住拍手欢笑起来。飞燕疑问:“这是怎么回事?”荒木用英语说:“刚才这组清酒,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是高档酒。不过我只用了六百元,就换了四千元,算是聪明了吧!”飞燕惊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才见你眼神躲闪,你这是在糊弄人啊!”荒木笑道:“我可糊弄不了约翰,他也及时配合我演了这一出好戏。”伊利亚指笑:“好你个小蜜獾,我之前还说日本人恪守行规,现在却明知故犯,说谎糊弄他人。你这表里不一,伪君子行为。”荒木扬手:“你要是这么说,我也不与你争论。既然你是正人君子,请你别喝便是。”众人一阵笑,相互举杯畅饮。

约翰把茅酒与清酒推在一边,指道:“我们今夜只喝红酒,白酒就不必喝了。”飞燕问道:“约翰不喜欢喝白酒?”约翰道:“那倒不是。如果我们把红酒与白酒一同混喝,那今夜岂不是要闹肚子?”飞燕听得惊讶,醒悟过来后,拍额自责:“我真是笨,刚才只顾贪多,居然就没有想到这一节。多亏约翰提醒,不然今夜我们非闹肚子不可。”荒木笑道:“还是约翰厉害,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早能想到,我就不点白酒了。”

伊利亚忽然想起一事,指道:“荒木这个笨蛋,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出去说才对,现在让这个姑娘听到,那我们就涉嫌诈骗了,这岂不是在自找麻烦?”荒木看了那许一眼,摇头道:“他好像听不懂我们在说英语,没关系的。”伊利亚道:“她听不懂就好。”那许莉莉却早已听明白了,抿嘴轻笑一声,回话:“谁说我听不懂?你们刚才说的,我可都听到了。”荒木吃惊道:“那你会怎么样?”许莉莉挥手:“不用紧张,我一定不会说出去,损人又不利己。要是你们想换口味,我就去拿啤酒来。”四人想不到这个女孩会说流利的外语,大出意料。

飞燕请她过来一并喝酒聊天。那许莉莉是名英语专科毕业生,所以精通外语。在这家酒吧做了前台,专给外国客人做翻译指导。飞燕道:“那你说说老外的一些糗事如何?”许莉莉道:“上次有个澳洲客人,因为包厢里的洗手间被人占用,自己又要急着方便。于是他出门来打转。我刚好从走廊路过,这人也不和我说话,就把裤裆拉链扯来扯去,吓我一跳。后来我才知道,这客人是要急着上洗手间。我便用英语告诉了他。那客人满脸羞愧,快步奔进厕所里去。”众人听得欢笑。

五人相互敬了几巡,伊利亚点唱一首昨日重现。约翰点唱一首卡萨布兰卡。荒木点唱一首日版千千阙歌。飞燕点唱一首千古绝唱。许莉莉也点唱一首只羡鸳鸯不羡仙。五人相互畅饮,聆听美妙音乐。

飞燕见酒喝完,又待要买酒来,约翰劝阻:“这里的酒没有滋味,不必在这里买,等会我们去楼下清吧就是。”飞燕见众人兴致已过,无意在此闲坐,便把没喝的酒都记存了,把钱交给莉莉结账。许莉莉是英语翻译,所有迎接洋客、兑换外币、语言交流的事,都由自己帮忙,因此有张会员优惠卡。前后打折下来,给飞燕省了一笔开销。飞燕也酬谢了莉莉与服务生一些小费。两人送走四位贵客后,忙着打扫房间。

飞燕四人离开唱吧包厢,走下楼来。一楼地板坚厚,因此楼上的歌声渗透不到地下室内。清吧里,放着一首荷东舞曲《无章的自由》。歌声热情奔放,漫飘经典旋律。

四人坐在吧台的雨花石边喝酒笑谈,打量室内无数痴男怨女。只见有相貌才华者,一杯红酒,一朵玫瑰,便说开了佳人心扉。反之纵有千万家财,也未必能得到佳人心仪。此处没有贵贱,只有风流,故此不受世俗理念约束。

飞燕是贵丽宫酒吧一名熟客,日常多与朋友前来喝酒消费。就找来老板杜满贵见面,请他把美酒招呼过来,顺便算还酒钱账单。老杜相貌虽然平凡,为人却是豪爽,仗义疏财,毫不吝啬。平日喜爱练习拳脚搏击,曾与飞燕对打过一场,因此惺惺相惜。飞燕空闲时来这喝酒,都是撇下一句言语,每三个月来结一次账。老杜拿着账单过来,说道:“上三个月一共三千,打完折两千五,就算两千好了。”

飞燕笑道:“这样做我的亏本生意,那你不就吃亏啦!”老杜挥手:“这算什么,就怕你不带朋友过来捧场,那我这就没意思了。”飞燕翻包找钱,除了红包,只剩下一千元人民币,不够结账。伊利亚身上也没带足够的钱,遍对荒木低声说:“借一千美元给我用用。”荒木问道:“你用来干什么?”伊利亚道:“不要多问,快拿出来给我。”荒木笑道:“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借钱的人。”便伸手去怀里掏。

飞燕看见后,挥手:“这没关系,等会我去取钱。你们继续喝酒,不许管我的个人私事,不然我可就生气了。”伊利亚催促,飞燕禁止。荒木夹在中间难做,把手伸进怀里,半天都拿不出来。

伊利亚附在飞燕耳边说:“我的红包里有四千美元,你现在拆开,足够付账。”飞燕轻笑一声,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杜满贵忙碌过后,走来与飞燕说话,无意中看到她有许多红包,问道:“飞燕,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飞燕笑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老杜听说后,把手拍着门额,笑道:“看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这一样礼物都没准备,真是难为情。”就让飞燕稍等,叫服务员把账单拿去扔了,又将酒钱全部免账,让四人尽情畅饮,不必任何约束。

飞燕笑道:“多谢老杜关照,不过你越是这样照顾,我心里越不好受。我看这样,赊账的钱,我是照还不误,不过老哥今夜要请我们喝个痛快,就算是一种迟到的补偿吧!”老杜笑道:“我没得说,只要你们喝得痛快,那就不用客气。”飞燕挎上肩包,暂辞众人而去。老杜便陪约翰三人闲聊着天。

飞燕走出吧门,看了一眼招工启示,便往附近一条商业大街走去。此时凌晨三点,早已夜深人静。大道上路灯明亮,时有车辆穿梭。夜空里一轮皓月照亮城市,散发幽幽冷寂气息。

飞燕走进取款室内,把钱取在手里。回头一看,猛然撞见三个少年走入。飞燕也未曾多想,往门走去。一个少年突然伸手抓来,飞燕是个练武女子,反应极快,脚步瞬间后退。她知道是遇上了不良少年,不禁冷笑几声,眼睛打量这三个怪人。

中间是个高挑少年,十七八岁年纪,头发如雨后彩虹一般。腕上纹着一对蝎子,衣饰不伦不类。左边站立一个肥虎少年,十六七岁年纪,爆炸似头发,脖子上也纹着一条小蛇。右边是个瘦猴少年,十四五岁模样,竹竿似的身子。腕上套着一圈铁链,一头怪异黑发,故意遮住一只眼睛。

飞燕见这三人模样奇葩,扑哧发笑,反倒不愿急着走,便把手靠在机器边看。那三个少年拦在飞燕面前,堵着玻璃门。嘴里不说打劫,也不来动手,似要飞燕自个交出钱来。

飞燕指问那瘦猴:“你还有一只眼睛是怎么了,是不是让麻雀给啄啦!”那瘦猴少年便掀起左眼边一缕长发来看。

飞燕笑道:“三更半夜,你们几个少年不回家去睡觉,跟踪我来干什么?知道抢劫是什么罪吗?你们不怕坐牢?”为头的蝎子指道:“你要把钱拿出一些来,然后才可以走。”飞燕懒洋洋道:“我要是不拿出来,你们就要动手来抢?”肥虎道:“这里没人,你喊救命也没用,还是自己把钱拿出来,免得我们动粗。”飞燕耸肩一笑,乐道:“我为什么要喊救命?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这里有摄像头,你们敢抢劫,我马上去报警,你们可就要倒霉了。”

原来这三个奇葩少年,都是这城里的无赖刺头,偷抢摸骗,屡教不改。曾多次偷窃市民钱财,被派出所频繁请去喝茶。因为都是一些流浪孤儿,警察也不忍下狠手治罪,只能把他们拘留教育后放走。最近这三个人却学精了,想了一招绝招,不再自己动手偷抢,而是在夜半里把人缠着不放,耍滚刀肉手段,让人没奈何自个掏些钱出来打发。如此,三人即便被抓,却却钻了法律的空子。

飞燕知道这些混子手段,笑道:“我就不拿钱出来,与你们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那三人倒也耐心好,倚在门边堵着,两边比试耐力。

飞燕要赚他们先来动手,便从包里拿出两万块元在台上,故意显眼招摆。这三个少年哪里知道厉害,看着心痒,手脚蠢蠢欲动。那为首的蝎子少年早被警局严厉警告过了,因此也不敢在此公然抢劫,眼睛瞪着那一沓红钞,恨不能一把夺走。

飞燕见他三个有心无胆,便又把话来激:“就算我把钱放在这里,你们也拿不走。要是能够拿走,我还就服了你们。”蝎子问道:“那你可别怪我们欺负人。”飞燕乐道:“要是你们真能欺负到我,那我还真高兴。就怕你们自个过来讨打。要是你们拿不走,那就得听我的话,答不答应?”蝎子道:“如果真有这种好事,我们一万个答应。那什么时候开始?”

飞燕走过一边,指着钱,耸肩道:“不介意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不怕的就来试试。”那蝎子迫不及待,上前来拿。手掌距离钱还差一根食指,飞燕忽然抬脚狠狠踩踏在台上。那蝎子惨叫一声,硬生生被飞燕踩着手掌,竟动弹不了一个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