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Mamma Mia 男友 Ghost
自称向日,把我唤做莉依的他,不肯相信我是Ghost。
但我只能跟着他回家,因为除了跟着他以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处可去。
这个晚上,我的世界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遇上跟阿祈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但他不是阿祈。
凌晨在马路上简短交谈过几分钟后,我就发现了。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一刻前,我还是阿祈的专属Ghost女友。
虽然他不晓得,但去世后我舍不得离开,一直静悄悄地陪在他身边。
然而,阿祈突然不见了,换上他的叠影出现在我面前。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我决定闭上嘴巴,默默跟着向日,好好观察他,推敲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莉依,你又玩什么鬼主意?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自己是Ghost,然后又一声不响。
想来我家看看我有没有新女友,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直接问我就好。”
向日住在一幢超级豪华的公寓大楼顶层。
这个面积宽敞,装潢时尚的家,几乎纤尘不染,窗明几净。
阿祈仍然与父母同住,艺术家性格的他,睡房乱得可以,与这儿有天壤之别。
虽然是Ghost,我还有五感。略有洁癖的我,很开心终于可以安心地把光脚板踩在清清爽爽的地板上。
我坐到米白色地毯上,整理好裙摆,把下巴搁在抱起的膝盖上,默默观察着来历不明的他。
“还是不肯说话啊。伤脑筋。你知道我最怕玩猜心游戏,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你不直接把想法说出来,我怎知道你想什么?”
“我是Ghost。”
我小声地再说一次。
“唉。”
向日气闷地翻翻白眼,沉沉地坐进对面的沙发。
听他说话的语气,难道我跟他认识的那个莉依,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
莉依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的前度女友?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偏起头拚命思考。
“对了,不见一段日子,你怎么看起来反而年轻了。”
向日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
我去世时才十八岁,当然年轻。他以为我年纪多大了?
我有点不满地瞪他一眼。他倒是以很柔和的眼神凝视着我。
长着阿祈的脸的他。
我的心不禁扑通扑通跳起来。
对,Ghost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别人如何则不得而知。
不,刚才在马路上,向日搀扶我时,说我的身体很暖和,他还捧起我的脸蛋确认。
他不止能够看见我,跟我说话,还能够触摸我。
想到这儿,我不禁对眼前的他萌生出一份亲切感和信赖感。
细看一下,虽然长着相同的脸,但他比阿祈感觉稍为年长,就像是成熟沉稳版的阿祈。
对了,不止向日能够看见我,更奇怪的是,刚才计程车司机和公寓大楼保安员也看得到我。
这晚发生的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突然看得见Ghost?
稍早前在马路上,我撞进向日的怀抱又不知何去何从后,他原本想用手机Uber App召私家车回家,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不是吧?这可麻烦了。”
他手足无措起来,但手机不见了已成事实,再焦虑也无用。
我原本有点担心,但他最后成功召来一辆计程车。
上车前他问我:
“你有现金吗?”
我只能没好气地再次申明:
“我是Ghost。”
向日叹口气摇摇头,上车后对司机说:
“对不起,我们身上没带钱,不过抵达公寓时保安员可以帮我垫付。”
“你们两人身上都没带钱?”
司机有点狐疑地轮番看看向日,又把视线转向我。我心里很吃惊。
“我没想过要用现金。今时今日只要带着手机,就可以用信用卡支付一切费用。”
向日有点尴尬地向司机解释。
到了公寓,保安员竟然也逐一点头跟我们打招呼:
“晚安,向先生。啊,莉依小姐。”
虽然保安员看到我像是有点意外,但更意外的是我。
一切真的很不对劲。
“哪,如果你是Ghost的话,天亮时就会消失吧,我们等到天亮就知道。
你是转弯抺角地想跟我一起待一个晚上吗?我很乐意。”
天亮我也不会消失的。
但这个人果然是向日,不是阿祈。
阿祈很感性,不会用这么实际的方式思考。
如果是阿祈,他一定相信世上有Ghost。
而且阿祈不可能忘却我已死去的事实。
向日站起身。
“没有手机差点连音乐也没法听,幸好我还有一些旧CD。”
他又暗自嘀咕,边走向音响器材组合旁边的架子选CD,边回头说“只有古典音乐,你可不要打瞌睡。”然后对我露出一个亲昵笑容。
我的心又为那个笑容翻腾起来。
扬声器播放出感觉有点哀愁的古典乐。
萧邦的《即兴幻想曲》(Fantasie-Impromptu)。
很适合这个晚上的旋律。
他也喜欢萧邦啊。
阿祈不是喜欢流行曲的吗?
噢,对对对,眼前的他不是阿祈,是陌生人向日。
我不要搞混了。快想想阿祈。我的阿祈。
为了他我仍然徘徊人世,就算天亮也不会消失到别处。
等待天亮,向向日证实我是货真价实的Ghost这段时间,就让我跟大家说说我的故事吧。
我的名字叫羽影,不幸遭遇交通意外猝逝时年方十八岁。
父母替我起的这个名字虽然很漂亮,但我成为Ghost后才发现,这名字听上去就很薄命。
只能像个影子般,轻飘飘地依附在人鬼殊途的阿祈身边。
父母到底为什么要为我起这么不幸的名字呢?就像预感到我注定活不长。
每次想到这儿我就想Cry A Little Bit。
虽然我自命是阿祈的Ghost女友,但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曲折得多。
我和他青梅竹马,父母是住在同一幢公寓大楼的AB座邻居,阿祈比我年长两岁。
两家父母都只有我们一个孩子。
我除了拥有一个好像预示着不幸的名字外,命途也实在很悲凉,甫出生双眼就看不见。
从少女时代,我就暗恋住在隔壁,待我很温柔的阿祈。
(其实除了他以外,我也没机会认识其他男孩子。)
换言之,变成Ghost之前,我从来没机会看见自己喜欢的男生的脸孔。
(多么可怜!)
所以,变成Ghost之后,发现双眼突然能够看见,原本我只想悄悄瞧瞧自己心仪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模样,所以便轻飘飘地溜回公寓B座去看阿祈。
万万万万没想到,阿祈竟然长得超超超超级酷帅,也没想到我的脸也长得相当可爱。
要不是被命运作弄,我们应该是一对十分相衬的恋人啊。
出生已经盲了眼睛,好歹长成美丽的盲眼少女,带着盲人杖上街过马路,明明是行人绿灯讯号,却被糊涂司机撞死,我怎么这样触霉运?
想到这儿,我又想Cry A Little Bit。
好不甘心的我,因为阿祈长得太俊,我看他看得入迷,暂时舍不得离开人世。
变成Ghost之前,我一直没机会跟阿祈谈恋爱。
(我知道他只把我看作住在隔壁的寂寞小妹妹,所以偶然陪着我。)
对于我突然离世,感性的他虽然伤心,但他身边也正发生很多其他事情,这是我变成Ghost之前不晓得的。
阿祈原来立志想当小说家,难怪他去年突然从大学辍学当家里蹲。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毕生志向,读不读大学也无所谓吧。
而且他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大学毕业证书也无所谓了。
才华洋溢的阿祈,每天都睡到黄昏才起床,因为他只喜欢夜晚,晚上才有创作灵感。
但帅哥的确很适合在黄昏起床。每天都在浪漫的夕阳光线中,掀开棉被,以三七分脸孔起床的他,总是让变成Ghost的我看得心头小鹿乱撞。
虽然只是在家里对着月亮和星星写作,但阿祈每晚都会换上一身当季最流行的名牌男装,才坐到写字桌前,酷酷的发型也整理得一丝不苟。
望着他倒影在窗户上的酷帅造型,我经常感到有点晕眩,透不过气。
然而,虽然每晚对着电脑伏案,文件档上的字数不断累积,到了日光渗进房间时,阿祈一定会忧郁地叹一口气,把档案潇洒地删掉。
因为阿祈实在太有才华和个性了!
(长得酷帅的人很有才华和个性也是理所当然吧。)
天才永远难以满足。每天清晨望着他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神情,我看得心都碎了。
换言之,成为Ghost的我发现超级酷帅的阿祈,原来过得一点都不快乐,胸怀壮志未酬,日夕憔悴,让我又好想Cry A Little Bit。
某一天,也许是以潇洒姿势按电脑删除键按得太累,也许是出身自小康之家的他,无法再负担每晚换穿超级名牌伏案而出现危机感,阿祈痛定思痛,连续闭关十日十夜,总算写下没被他删掉的第一本小说作品。
十日十夜后,名牌衣服上依旧没有一丝皱褶,下巴也没长出一丝胡渣的阿祈,也帅呆了。
酷帅阿祈怀着满腔理想踏进出版社。
可能由于他长得太帅,由出版社接待员到女社长都震慑于这位突然出现的花样美男,他通行无阻地进入了社长办公室。
女社长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极速看完他的小说处女作。
然而,她只能遗憾地说:
“你可能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吧。
但我认识电影公司的人,不要浪费掉你的万人迷Camera Face。
我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监制和导演如何?”
才华洋溢又个性满满的阿祈,当然把只沉溺于看他俊朗外型的大婶的话,当作奇耻大辱,愤然拂袖离去。
他生气的神情也实在帅崩了。我也想向那个大婶社长饱以少女拳。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阿祈的盖世才华?
屋漏兼逢连夜雨,沮丧地回到家里的阿祈,与祈爸吵起来。
原来当小说家也是祈爸毕生郁鬰不得志的志愿。(真巧!)
父子都爱着对方,但祈爸担心儿子像他当年一样浪掷光阴,阿祈又以为自己仰慕的父亲看不起他。
彼此因爱开骂,口不择言。
祈妈把激动的两父子分开,阿祈被推到我家暂避风头。
殊不知道祈爸竟然在当天晚上心脏病发猝逝,跟我一样一命呜呼。
(这样想起来,可能我们居住那幢大楼的风水很不好,每个人都命途多舛。)
更悲惨的是,其实祈妈也身患绝症,快要跟我和祈爸一样撒手尘寰。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避免儿子接二连三遭受打击,她决定向阿祈隐瞒祈爸被他气死的事实,讹称祈爸去了环游世界。
单纯的阿祈没想过母亲会骗他,也没多想退休的父亲为什么不带着母亲,一个人去环游世界,就搬回隔壁的家了。
对于阿祈身边发生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愈发担心,愈发离不开。
我想帮助我暗恋的阿祈走出人生低谷,而且我知道方法。
变成Ghost之前,大多数时间我都待在家里,在漆黑的世界中发白日梦。
我用录音机录下了很多小说故事灵感。
不是我自夸,我想的故事,应该没有我和阿祈遭遇的现实生活这么烂,发生的事情至少比较意想不到。
我希望阿祈能够发现我的录音机,启发他写出有趣的小说。
人鬼相隔后才知道,我和阿祈原本就拥有相同的小说家梦想。(真巧!)
只要他发现那部迷你录音机,投入创作,我们的灵魂,一定可以在小说的幻想世界里交融,相宿相栖。
我有预感,听着那些录音,听着我每一个没有机会实现的白日梦,阿祈和我的心一定会渐渐重叠。
在那些幻想世界中,阿祈一点一滴地认识薄命盲眼美少女的灵魂。
(多么凄美浪漫!)
虽然很遗憾,但他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已经变成Ghost,人鬼殊途,相逢恨晚的我吧。
然后,有一天,当我们真正心灵相通时,他一定会看见一直陪伴在侧的我。
那时候,我的恋爱心愿也达成了,终于可以在他的拥抱中无牵无挂地离去。
(多么**气回肠!)
变成Ghost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脑海描绘着那样的未来预想图。
但这晚发生的一切,颠覆了我所有幻想。
人生实在太意想不到。
阿祈终于看见我了,不止看见我,还能够触摸我,跟我说话。
但顷刻后我便发现,他不是我的阿祈。(虽然向日跟他长得一样酷帅!)
所以,此刻我才会被唤做莉依,置身我从没去过的公寓。
可能是宇宙苍穹跟我开的一个恋爱玩笑。
日出前,边听着古典乐,向日不时以有点生气的神情偷看我,偶尔嘀咕一句:
“你还是这么爱让我伤脑筋啊。”
“你到底藏着什么鬼主意?”
“我用最科学的方法证实你的谎言。证实了之后,你得好好向我解释。”
虽然向日看似生气,但我觉得他偷看我的眼神感情充沛。
那是望向恋人的眼神。
我从以前就眼盲心不盲。
我的阿祈还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呢。
迎视着那个眼神,我几乎就要倒戈恋上眼前的他。
从没真正体验过恋爱的我,个性也许没有阿祈那么感性,想法比较实际。
眼前的他,正用依恋的眼神偷看我。
我此刻正置身某个异界吧。一切感觉疑幻疑真。
仿佛认识了一辈子,也仿佛素未谋面的他,在客厅里播放着我最爱的萧邦。
眼前的他到底是谁?
“天亮了,你不是没消失?我就知道。”
第一线朝阳从阳台那边的落地玻璃窗照进客厅时,向日朝我走过来,毫无预兆地把我抱入怀中。
“可以告诉我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吧?莉依,你很不对劲啊。
我一直等待你憋不过去,但你竟然几个小时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而且听到古典乐既不打呵欠,不打瞌睡,也不抱怨。
这么安静乖巧又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是什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游戏?”
哇哇哇哇哇。虽然我知道他不是阿祈,是向日。
但这突如其来,温暖又温柔的拥抱,教我像奶油般完全融化。
活了十八年,我可从没被男生拥抱过啊。
怎么办?怎么办?
感动感激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如果是眼前看得到我,触摸得到我的他,就可以让我尝尝仍然是禁果的初吻滋味吧。
噢噢噢噢噢。怎么办才好?
我可不可以假扮成莉依欺骗他?好歹骗一个初吻回来,还我未了的恋爱心愿?
心里明明如此狡狯地想着,嘴巴却背叛了我。
“向日,我不是莉依。我叫羽影。虽然你不认识我就是了。”
我在他怀里悲伤地小声说。
“羽影?”
“轻飘飘的羽毛的羽。黑漆漆的影子的影。我是Ghost。”
“呵呵呵,原来你整晚都在说《幽灵,我爱死你》那出电影。”
“《幽灵,我爱死你》是什么?”
我困惑地小声问,但向日好像听不到,自顾自地继续说: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这条蓝色裙子有点眼熟。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重温我喜欢上你时,我们共演的那出电影吗?
哈,饶了我吧。那之后我又拍了无数电影,差点把你演过幽灵的事情都忘了。”
“电影?”
“我真的永远追不上你的鬼灵精想法。
你也知道我不是大家想像中那个万人迷向日,只是直男宅男向日啊。
你跟我玩了一个晚上,就是想我记起最初喜欢上你时的心情?”
“唉,不是那样的,我是Ghost。”
这个人真顽固,要我说多少遍他才明白?
“莉依,你有完没完?总之,不用再试探我,你要我认输就认输吧。
坦白说,我时常有想起你,想过无数次去找你。
但是,你要相信我也会害怕。
年少时,我们以为喜欢就是一切,可以一起克服任何事情。
但是,我和你无法开开心心地一起生活也是现实。
我害怕,你喜欢的只是我的幻象,不是真实的我。
我也害怕,我喜欢的只是你的幻象,不是真实的你。
我一直都仍然搞不清楚,所以很迷惘。
没有去找你对不起,其实我没勇气再来一次,不想跟你再失败一次。
但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可以再试试看吗?
可能还是不行,但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吗?
因为我仍然喜欢你。”
向日拥抱着我一口气真诚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好像想Cry A Little Bit。
我很清楚这番情话不是对我说的,是对名叫莉依的女生的告白。
但我还是静静流下了泪。她好幸褔。
向日却误会了我的沉默和眼泪。
“真的愿意吗?愿意跟我再来一次吗?”
我拉着他的T恤下䙓,不止Cry A Little Bit,而是哭成泪人。
我真的白活了十八年。除了暗恋阿祈,我什么都没做过。
就算要在恋爱中受伤,我多么希望像莉依一样,真实地体验过爱情的甜蜜、苦涩、悲伤和残酷。
我愈哭愈凄惨,因为向日这番动人的恋爱告白,只能向我这只Ghost,无法向真正的对象莉依倾诉。
“对不起。。。。。。。。。”
我从向日怀里拉开身体,想更明明白白地把真相告诉他,但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地按着我双肩。
“对了,我知道你讨厌记者和演艺圈,但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们复合的事情一定会造成哄动。
当年我们交往、分手以及你离开演艺圈,就閙得满城风雨。
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唉,如果可以不曝露出去就最好。
但现在每个人都有手机,每个人都可以当狗仔队。
昨晚我们一起在街上,坐上车子回到公寓,不知道会不会被八卦的人拍下上载上网?
唉,你真的没有手机吗?”
“我是Ghost啊。”
“不要玩了好不好?”
“我得找经理人,跟她商量一下。”
向日又以十分务实的想法展开行动。
他跑向客厅的电话机,同时像反射性地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娱乐新闻台。
他还在按着电话机键盘,电视屏幕上却出现不得了的影像。
屏幕右上方标示着“现场直播”“金箭侠向日大战丧尸党”的醒目字样。
向日呆愣地放下话筒。我也呆愣地爬跪到电视前盯着屏幕。
“大家现在看到的是从机场Check-in区即时传送的画面。”
站在机场大楼二楼的男记者对着镜头兴奋地嚷。
镜头移向他背后,从二楼拍摄地下Check-in区的情况。
“由昨天下午开始,机场就因为所有航班升降被取消而陷入瘫痪状态,千多名乘客滞留机场不肯离去。
今日凌晨,万人迷向日突然以他最受欢迎的金箭侠造型出现,引起轰动。
就在几分钟前,电影拍摄工作似乎正式开始了。
饰演金箭侠的向日,以我们熟悉的酷帅姿势,射出第一支金箭,命中看起来是饰演丧尸的临记。
上次是《金箭侠大战吸血鬼党》,看来这次是《金箭侠大战丧尸党》。
哇,现场气氛十分High。金箭侠又射出第二支金箭,命中第二具丧尸。
之前一直传闻电影公司十分希望开拍《金箭侠》续集,但向日公开说过宁愿割腕都不愿意再做这个男神角色,令很多金箭侠迷大失所望。
今日大家终于等到了。哇,金箭侠向日刚刚射出第三支箭。
楼下的拍摄气氛十分逼真,群众争相走避,尖叫声震天。
人山人海之中,有很多丧尸造型的人,场面看起来充满逼力。
啊啊啊,扮演丧尸的临记开始大举袭击平民造型的演员。
哪些是演员,哪些是市民和游客,都分不出来了。
机场运作陷入瘫痪,仍然容许电影开机,实在是十分特殊的状况。
我们正向机场管理局和电影公司方面作出进一步了解。
《金箭侠》续集开拍的保密功夫做得滴水不漏,我们娱乐新闻台之前也没接收过任何消息。
哇哇哇,楼下的丧尸造型真的好恐怖,不少人类被咬了。
凭金箭侠一个人和一袋箭,今次又能否拯救世界?
哇哈哈,我们拭目以待,第一时间再为你送上最新消息。”
“为为为为为什么还有第三个你?”
“第三个我?”
呆站在七十寸电视屏幕前的向日,似乎陷入震惊状态,愣愣地重复着我的话。
“阿祈。向日。这个古怪白色紧身衣男子。为什么有三个你?”
我怔怔地数数着指头。
“阿祈?”
向日表情一片空白地瞪着我。
“阿祈是我的男朋友。至少是我生前死后都暗恋的男朋友。”
我哀怨地说。
“你在说《幽灵,我爱死你》里面的阿祈?不要再开玩笑了。”
到底什么是《幽灵,我爱死你》啊?我无助地想。
向日露出辙头辙尾无法置信的神情,抱着头迷失地问仍旧茫然蹲在电视前面的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穿着那套笨死了的白色紧身衣,出现在电视直播里?我在这儿,跟你在一起,不是吗?”
我点头又摇头。因为我也感到相当混乱。
这时候,客厅里的红色电话机,像是要宣布什么恶兆般铃声大作。
向日挂着如坠梦中的神情,机械性地拿起话筒。
话筒另一端传来一把激动的女声,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阿日!你为什么会接电话?”
这把声线好熟悉,我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因为我认出自己的声音。
我明明默默地蹲在这儿,为什么我的声音会出现在电话筒另一端?好可怕。
“不是你打过来的吗?”
向日像是脑袋已经当机关掉,完全无法思考,以干涩的声音反射性地回答。
“噢,对对对。打你的手机进了留言信箱。
但我只是姑且试试看,没想过你真的会接电话。好可怕啊。”
的确好可怕。我在心里附和自己从电话筒流泄的声音。
“你听我说,Dragon在我身边。
不是狗狗,是异能者Dragon。噢,你也不认识我的狗。
总之,我和你,不,我和Dragon住了一晚酒店,睡在同一张**。
他碰都没碰过我,说没有足够时间,一直坚持邪笑军团随时可能会闯进房间来。
在我身边的男人绝对不是你。我害怕起来就躲进洗手间,在网上即时新闻又看到另一个你。
你怎可能再拍你最憎厌的金箭侠?我在想,难道我真的见鬼了,他们全都不是你?!”
“莉依?你是莉依?”
向日似乎终于从神不守舍的状态回复过来,哑然地问。
“嗄?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莉依?向日的前度女友?我们不止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也拥有一模一样的声音?而且她还打电话过来给向日?我愈来愈搞不清楚什么是什么了。
“可是。。。。。。。。。莉依你。。。。。。。。。你就在我身边啊。”
说罢这句话,向日像电影慢镜头般缓慢地转过脸,脸色惨白地注视着我。
望着他毛骨悚然的神情,我毫无缘由地觉得心头受到重重一击,又好想Cry A Little Bit。
“怎么可能?噢,阿日,Mamma Mia! ”
电话另一头的莉依奇怪地嚷嚷。
“莉依,Mamma Mia!”
电话这一头的向日也古怪地嚷嚷。
“我们要立刻见面。啊,去修衣店好了。记得吗?室内菜市场里面那个小档子。”
室内菜市场?修衣店?
我听得晕头转向时,莉依已经挂了线。
向日放下电话筒,依然用那心胆具裂的神情望着我,似乎失去了语言。
“Ma。。。。。。。。。Mamma Mia是什么意思?”
我试图打破难以承受的缄默,困惑地问。
“Oh My Mother。那是我和莉依之间的暗号。我们之间的一个游戏。她很喜欢那出电影。
遇上可怕或者无法置信的事情,她总爱夸张地嚷Mamma Mia! 我也回她一句Mamma Mia!”
“噢,Mamma Mia!”
我也情不自禁地低嚷一句。因为眼前的确不断在发生无法置信的事情。
“啊,太迟了。我已经解释了暗号。你不是莉依。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向日神情严厉地问。我委屈地眨着眼睛。
“我不是一直尝试解释给你听?我不是莉依,我是羽影,是Ghost啊。
我的阿祈突然之间消失了,回过神来,我就撞上了你。”
“噢,Mamma Mia!”
“Mamma M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