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鹰祭

这次的战利品是大丰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人人都很高兴，因为知道参加这场战役为自己挣来了大量的白银，而且还会有接连几天几夜的庆祝，美食无限量供应，还有喝到饱的佳酿。

不过最高兴的人还是还炀和雷炎，他们做到了梦寐以求的事情，那就是复仇。

我们俘虏了李殊，就是他杀害了还炀和雷炎的父亲老阁主。从我们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另一名王李章已经丧生，所以李殊就得一个人承受我们的怒火，尤其是还炀的怒火。我们的人都知道这场战役最主要的战利品是什么。

报仇有一定的形式，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雪恨可以有不止一种办法来处决凶手。

还炀当然不会轻易饶了他。他举行了一个祭祀仪式，叫“血鹰祭”。老阁主的冤仇就这么平反了。

就在赤火城陷落后几天，一个明媚的春天早晨，李殊被带到一个特别为了处决他而建造的木制刑具上，说是刑具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焚烧场，上面放置了一个固定犯人的木架，周围则堆满了干柴。

李殊面无表情，穿着白色及膝的外衣，两手反绑。他早给狠狠折磨了一顿，都知道还炀是一个有龙阳之好的人，那李殊长的又是那般的俊美。

虽是这样，他眼里依然闪动着怒火，暗色的头发也兀自带着傲气，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说真的，所有的霸主训练都是要你有一天在战场上面对死亡，而现在就是李殊的死期，他自己也知道，身为王，他更得有王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炀问道。

“北方来的狗，就跟这里所有人一样。”李殊咆哮道。

还炀用软剑痛打他的嘴，打断了他几颗牙齿，然后雷炎揪住李殊的头发将他拉起来，将他的外衣撕扯下来露出肩膀，用一把短剑插进他的肩胛。

“我们是晏老阁主的儿子，长子还炀和次子雷炎。就是你把他给丢进蛇窟，只有你是听见他最后呐喊的人，”他说：“现在，该我们来听你唱你的死亡之歌了！”还炀说完。雷炎把李殊摔在地上，用力踢在他的肚子上，但还炀不让他再踢下去。

“我们要让他醒着受刑，”他说，一面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李殊：“当王的人应该为自己的子民牺牲，他得要愿意为自己的人付出生命。”

然后他就下令把李殊绑在木架平台上，让他正对所有人。他命令献上十名童男之血，这十位男童都是为了这场血鹰祭牺牲的。

还炀亲手把李殊的上衣撕破，然后命令他的祭祀把李殊的血鹰祭完完整整写在那块被撕扯下来的白衣上，而他们在写下梵文的时候，童男的鲜血就用来洒在李殊的身上。然后，还炀准备妥当。

“李殊，我应该让你死的像这座陷落之城一样，毫无光彩，”还炀诅咒骂道：“不过算你走运，你这手下败将竟然还能拿来献给万物之主的永苍大帝。但愿你的命能够安抚我父亲的灵魂，让他得到安息。”

“血鹰！血鹰！”

北方来的人用力高喊，用长剑拍打盾牌，空气中填满了他们的愤怒，而那些俘虏，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是孩童，都低垂着眼睛，丧失了希望，不敢面对敌人，相信他们的神已经抛弃了他们。

羽士团的人亢奋的不断往火里添加东西，让火烧到冲天一般，而还炀，尤其是还炀，那个眼神死气沉沉，像是永不见天日的海洋似的枯涩，看见这么一幕，对自己的复仇满意的不得了。

我不知道哪样比较糟糕，是亲眼目睹李殊遭受血鹰祭的凌迟之苦，还是看见他像长了翅膀一样任由大火将他吞噬，看着血淋淋的他，他蓬乱的头发，他被撕毁的上衣，而且自始至终，都不忘他是一个王。

一个对于残害束手无策的王，乱发王，看着火一点一点烧到自己身上的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俘虏的王，看着自己的王国陷落的王。血鹰祭之后，他挣来了这么多的新绰号，这就是他的荣耀。

赤火城的的确确陷入了火海。我父亲多少阻止了雷炎的一些人，但还炀的手下仍然肆无忌惮的烧杀掠夺。已给打劫一空的宫殿现在也付之一炬，成了废墟。

雪狼愤怒的咆哮，抗议平白牺牲了十个孩子，这可能是受了我母亲的善良的影响。

一切都被撕成碎片，大地好似翻了过来，成了血海。

中江帝国就这样落入了我们手中。我感觉到那种混乱逐渐穿透我们，而我们的手或许控制不了我们自己造成的这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