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辛绮筠逃得飞快,连回头看路晞芃一眼都没有。因为这一场暴雨,她的调查计划被彻底打乱了。之后白天的跟踪只能交给比辛绮筠更像学生的肖樱,辛绮筠自己承担了夜间的盯梢,而程跃接替了肖樱手头的另一项工作。

转眼间,15天的期限快到了,但是对路晞芃的跟踪一无所获。这男人虽然是大众情人,但他和女学生之间没有任何暧昧。他在校内外不乏女性朋友,只是仅限于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而且并非单独约会,还有其他人在场。晚上路晞芃都是独自一人回到自己居住的高档公寓。

难道这男人不近女色?以他的条件,就算不主动出击,也会有女人倒贴上来,不应该啊。又或者是,某方面的能力有问题?辛绮筠很郁闷的胡乱猜测着,她对路晞芃的私生活毫无兴趣,但是想到对方有可能某种功能欠缺,她忽然笑出声来,那个当面嘲讽她的、自恋的、可恶的男人,如果真的有缺陷,真是大快人心了。可转念一想,她又笑不出来了,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存在,否则那个神秘的黑女人也不必花大价钱请人“捉奸”了。

辛绮筠坐在办公桌前,手握水笔,泄恨般地在照片中路晞芃的那张俊脸上胡乱画着,一面烦躁地念叨着:“路晞芃,拜托你快点去找女人睡觉吧,千万别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哈哈哈”,女人夸张的笑声震动着辛绮筠的耳膜。辛绮筠不用看也知道那笑声是蒋春玲发出的。“笑什么,我都快愁死了,还被你笑话。”

“那个路晞芃,现在一定被你念得耳朵痒外加打喷嚏”,蒋春玲依旧娇媚的笑着,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辛绮筠,“我的调查终于有眉目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路晞芃的出轨对象。路晞芃在郊外有一栋别墅,偶尔会到那里度假,据隔壁的住户所说,大概在一个月前,曾看到这个女人和路晞芃一同走出别墅,看样子是留在那里过夜。”

辛绮筠精神一振,赶紧接过照片,顺带对蒋春玲夸赞了一番,“玲姐真有本事,不但摸清了别墅所在,连邻居的话都套出来了。”

“那邻居是个男人”,蒋春玲得意地眨眼,“对付男人,我最有一套。”

辛绮筠抿嘴一笑,“那是,谁都知道,玲姐是有名的祸水红颜。

蒋春玲斜睨着辛绮筠,“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我哪敢损你”,辛绮筠低头仔细察看那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端庄典雅,尽显淑女风范,算不上漂亮,但是出众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辛绮筠一眼便认出,那是星光电视台的知名女主播兼记者林苒。辛绮筠曾经从杂志上看到关于林苒的人物故事,林苒非常有才气,也很有正义感,重大新闻事件现场总少不了她的身影。她还拥有高超的英语水平,曾经对某外国领导人长达三个小时的讲话进行了清晰流畅的同声传译,令同事们瞠目结舌,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个路晞芃还挺有眼光的,只是——”,辛绮筠拉长了声音,“这种劈腿行为,实在不道德。”

蒋春玲“扑哧”一笑,“现在的人啊,节操都掉光了,还讲什么道德。再说了,那个委托我们调查的女人看起来也大有问题,连脸都不敢让我们瞧见,谁知道他们三个人是怎么回事呢。”

辛绮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得也是。总之,我们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他的,犯不着我们瞎操心。”

“我还打听到,明天是林苒的生日”,蒋春玲接话,“如果路晞芃和林苒真的是那种关系,林苒生日,路晞芃总该有所表示吧,明天是个大好时机,千万要把握住了。”

“玲姐,你太棒了!”辛绮筠兴奋的从椅子上蹦起来,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明天你负责盯林苒吧,路晞芃还是让肖樱跟着,一有情况立即通知我。”

第二天,辛绮筠照常到了早晨才回住处睡觉,养精蓄锐准备夜间行动。傍晚,她先是接到了肖樱的电话,肖樱汇报路晞芃晚上要给学生讲课,大约10点左右才能下课,路晞芃独自一人去了学校食堂,并未和其他人共进晚餐。

辛绮筠正失望,蒋春玲的电话来了。蒋春玲打探到,林苒晚上10点半会结束大型晚间新闻节目《今晚关注》的直播,同事原本要为她庆祝生日的,但她说和朋友约好了单独庆祝,大家都猜测,是要和神秘男友约会。

辛绮筠立即出动,她到达学校,将车子停放在路晞芃那辆银灰色的豪车附近,然后让肖樱和蒋春玲都撤走。只要盯住路晞芃,自然可以拍到他和林苒约会的照片。

辛绮筠借着夜色的掩护,在教室外面守了两个多小时,被蚊子叮得满腿包。之后又一路跟随路晞芃到了停车处,在路晞芃上车后,也飞快钻进自己车子的驾驶室。

奇怪的是,路晞芃只是发动了车子,并没有驶离停车处,他一直待在车上。辛绮筠等得快不耐烦了才想起,林苒的晚间新闻节目直播是10点半结束,现在才10点出头,看样子是在等候林苒的召唤。

辛绮筠斜倚着驾驶座椅靠背,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她挺了挺背脊,摇下车窗,迎着凉爽而清新的夜风,深深的连吸了好几口气,想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

还是困顿难消,辛绮筠又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疼痛感终于驱散了睡意。三年的侦探生涯,辛绮筠三餐不定,经常过着晨昏颠倒的日子,夜间行动时,为避免犯困,她使出了各种手段,都快赶上“悬梁刺股”了。

倏然间,路晞芃的车子动了。辛绮筠顿时精神焕发,赶紧发动自己的黑色二手车,驱车追随。成败在此一举了,明天就是15日期限的最后一天,如果今晚再没有收获,她将遭遇侦探生涯中的第一次失败,也会给她辛苦创办的启运调查事务所带来声誉上的负面影响。

夜雾弥漫的街头,已是灯火阑珊。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驰行着,辛绮筠的驾车技术相当不错,总是和那辆豪车保持300米左右的距离。

路晞芃的行驶速度减慢,拐进一条小路,靠边停了下来。辛绮筠也在距离不远处停车,这条路她认得,和星光电视台的后门离得很近,这个发现让她兴奋不已,准备好拍摄器材,就等着林苒现身了。

大约10分钟后,有个女人踏着夜色远远走来。辛绮筠用长焦相机将那远距离的人物拉近,清晰显现的果然是林苒的脸庞,她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路小跑至路晞芃的车旁,打开副驾驶室的门,钻了进去。辛绮筠迅速捕捉了这些镜头。

之后路晞芃开车穿过市区,向郊外疾驰而去,辛绮筠猜到他们是要前往路晞芃位于郊区的别墅。果然,车子驶进了别墅小区湖色山庄。车子在一栋别墅外停稳后,路晞芃先下车,绕到另一头为林苒开门。林苒一下车便双手搂住路晞芃的脖子,主动吻他。两人大概是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路晞芃轻轻推开她,掏出钥匙开门后,她又挂在路晞芃的身上进了门。

这女人也太主动了,辛绮筠啧啧称奇,她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珍贵镜头,将两人一系列的亲热举动全部用相机记录下来。她已经拍到了所需要的所有证据,心满意足地收工离开了。

辛绮筠并未回到住处,而是开车直奔事务所,以最快的速度将偷拍到的照片打印出来,看着那一叠照片,还有照片中男女各种亲密的姿态,多日来压在肩头心上的重负终于彻底卸下,一身轻松。

看看时间,已是深夜一点半。辛绮筠也不想回家了,搬了张折叠床,就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今晚回家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对她来说,在哪儿过夜都一样。

隔天,那个神秘的女人如期而至,依旧是那身奇异的装扮。辛绮筠将整理好的照片交给她,顺便将蒋春玲调查到的,关于林苒的详细情况也一一向她汇报。那神秘女人很爽快地付清余款,拿着资料走了。辛绮筠和她的伙伴们又打了一场胜仗,辛绮筠为此高兴了几天,之后又投入到新的案子里头,渐渐将路晞芃其人和他的风流韵事淡忘了。

原以为和以往所有的案子一样,完成委托任务,这一页就翻过去了。但是林苒惨死的新闻报道,让辛绮筠触目惊心,那个风雨夜,那个打扮得像黑寡妇的神秘女人,诡异的形貌闪电般掠过她的心头,侦探职业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件事情之间,似乎有某种不同寻常的联系。

“快说!那女人有什么特征?”路晞芃暴怒的声音将辛绮筠摧回了现实。

“她……”辛绮筠挣扎着,痛苦地说,“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什么特征都看不到。”

路晞芃的两道浓眉虬结起来,抓住辛绮筠的裙子猛力撕扯,随着“嗤拉”作响,她那光洁如玉的身体几乎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辛绮筠惊悸的瞪视着路晞芃,她的嘴唇更白了,脸上毫无血色。她不住地颤抖着,意识在那深邃的井中回**,旋转。逐渐的,逐渐的,逐渐的……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中复活,慢慢的蠢动着复活……“鞋跟……她穿着高跟鞋……鞋跟沾了……蓝绿色的……好像是泥土……”

“蓝绿色的泥土?”路晞芃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辛绮筠浑身冷汗直冒,牙齿都在打颤,“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求你……求你放过我吧……那个女人说她是你的恋人……要我搜集你出轨的证据……我真的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辛绮筠是如此恐惧,她想象得到,如果真的被路晞芃扒光衣服丢到外面,等待她的,将是怎样可怕悲惨的遭遇。

但是路晞芃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他的眼里闪着恶魔般的黑光,“放过你?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欠了我的血债!我现在没功夫和你继续啰嗦,你就暂且待在这里,我还会来向你讨债的!”

他大踏步地走向门口,又像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砰然关上了大门。

辛绮筠整个人都虚脱了,她蜷缩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因流泪而酸涩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不远处的手机。她迫切需要打电话求助,否则就要赤身露体的在办公桌上熬过一夜。这样被捆绑着,她已经浑身酸痛麻木,恐怕熬不到天明就会四肢抽搐昏厥过去,或者因血液循环不畅而导致全身麻痹,留下后遗症。就算能够安然无恙的撑到天亮,万一明天先到达事务所的是男同事,脸面岂不是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辛绮筠胡乱想着,脑子里越来越空洞,混混沌沌的,直到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她震醒。她拼尽全力的翻过身,匍匐着接近手机,屏幕闪烁着,上面显示了两个字“哥哥”。

这电话来得太及时,辛绮筠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可是她的手脚都被束缚住,无法接听电话。幸亏手机是触摸屏的,她艰难的用脸去磨蹭屏幕,在手机快要滑落办公桌时,终于成功接听了电话。

“筠筠”,哥哥的声音让辛绮筠险些落泪,“不是说好晚上回家吃饭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辛绮筠哽咽着,“哥——”

“出什么事了吗?”辛绮筠的哥哥辛梓骅是海都晨报社会新闻部首席记者,他立即察觉到情况不对。

“快来救我……我在事务所……给我带身衣服”,辛绮筠的声音虚弱无力。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辛梓骅挂断电话,立即换好衣服,从辛绮筠的衣柜里找出一套衣裙,冲出门去。

辛梓骅比辛绮筠大6岁,自从15年前父母亲在爆炸事故中丧生后,一直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辛梓骅当记者工作很忙,经常住在单位宿舍。辛绮筠也是忙得经常不着家。兄妹二人相处的时间极少,只能在两人碰巧都有空时,才能偶尔享受一下家庭的温馨生活。

昨天辛梓骅主动提出今晚要亲自下厨,等辛绮筠下班回家共进晚餐。但是辛梓骅临时又有采访任务,像以往无数次那样食言了。而辛绮筠早已对哥哥的言而无信习以为常,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加上半路杀出个路晞芃,严重侵犯了辛绮筠的人身自由,她受惊不小,也将答应哥哥回家吃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辛梓骅9点多才进家门,发现辛绮筠还没回家,这才想起先前和妹妹的约定,赶紧给她打了电话。

和漂亮的妹妹相比,辛梓骅长得并不算英俊,额角太宽,鼻子太大。但他身材魁梧,有一对深沉的眼睛,总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带着点哲人的气息,具有独特的男性魅力。

辛梓骅赶到启运调查事务所,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直往脑门里冲,他的妹妹,被人绑住手脚,近乎**的蜷缩在办公桌上。

他疾步上前,解开了束缚住辛绮筠的绳索,“哪个王八蛋干的,我马上去把他抓来!”

“先把衣服给我”,辛绮筠将身子缩成一团,虽然是自己的亲哥哥,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着。

辛梓骅这才想起手里提着的袋子,将那套衣裙取出来递给辛绮筠,自己到其他房间回避。

辛绮筠穿戴停当后,才拖着酸麻的腿,到隔壁的小会客室找哥哥。

“快告诉我是谁干的”,辛梓骅憋了一肚子的怒气。

“那个……还是算了吧……他只是把我绑起来……没做别的……”辛绮筠支支吾吾的,虽然她对那个路晞芃的粗暴行为也恨得牙痒痒的,但是毕竟林苒的死对她造成极大的震撼,林苒的死,真的和她的调查有关吗?想到这个,一股寒意爬上了辛绮筠的背脊。

“你是不是得罪了人家?”辛梓骅严肃地盯着辛绮筠。

辛绮筠脱力的倒在沙发上,“算是吧。”

“我早就警告过你,侦探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就是不听话”,辛梓骅大为光火,“女孩子家,不找份正经的工作,偏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你这辈子就全毁了!”

刚被路晞芃骂下三滥,现在又听到哥哥说出这三个字,辛绮筠又恼怒又委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我以后不会再给哥哥你添麻烦了,也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

“筠筠”,辛梓骅放软了语气,“哥哥完全是为了你好,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能不担心吗?你要是遭遇了不幸,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爸妈?”

一听到辛梓骅提及死去的爸妈,辛绮筠就红了眼眶。“我就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才开了这家事务所”,她带泪的声音凄楚的响着,“哥哥你不也是因为这样,所以立志成为一名跑公安口,可以采访各种刑事案件的记者吗?”

辛梓骅微喟了一声,将手搭在辛绮筠的肩上,“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家吧。”

辛绮筠伸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沉默的跟着哥哥回家去了。

兄妹俩住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住宅区,这一带房价较低,前两年辛梓骅购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倾尽所有的积蓄付了首付,公积金贷款20年,月供3000多元。

不到80平米的居住空间,兄妹二人在装修上精打细算,不用太多花费,同样可以将小家布置得精致舒适。

辛梓骅和辛绮筠一样,这么晚了还饿着肚子,他让辛绮筠歇着,自己翻找出冰箱里紧存的火腿罐头和鸡蛋,将就着到厨房里煮面条。

客厅里没有足够的空间摆放大套沙发,但是辛绮筠设计了一张吊椅,使得整个家居变得诗意起来。她慢慢走向吊椅,坐了上去,陷进椅上的碎花靠包。吊椅晃晃悠悠的,她的思绪也跟着飘**起来,目光落在手腕处青紫的勒痕上,刚刚遭遇的一幕幕又在眼前重现。她颓然的垂下了头,好沮丧,好迷茫。当了三年的私家侦探,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吃面啦”,辛梓骅的喊声让辛绮筠猛然回过神来。她从吊椅上滑下来,缓步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

辛梓骅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他是饿坏了。辛绮筠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为了不辜负哥哥的好意,她勉强举箸,夹了一筷子面条往嘴里送。

“那个人,不会再找你麻烦吧?”辛梓骅嘴里的面条还没有咽下去,含混不清的问。

“应该不会”,辛绮筠低低的应着,事实上她全然没有答案,不知道路晞芃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他说还会来向她讨债的,以什么样的方式讨债?路晞芃那双阴郁悲愤的眼睛此刻竟像是浮现在四周的空间里,让她无从躲闪,无可逃避。辛绮筠骤感一阵心惊肉跳,手中的筷子掉落桌面,发出“当”的一声响。

“要不,我去找那个人谈谈?”辛梓骅一眼便看穿了妹妹的心思。

“不用了……我……”,辛绮筠结舌地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她不希望哥哥掺和进来,他一向反对她当侦探,加上记者的身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辛梓骅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自己当心点。”他继续大口吞咽着面条。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辛绮筠想起应该关心一下哥哥。

“星光电视台的女主播被人绑架撕票”,说起凶杀案,辛梓骅的语气平淡得就像在拉家常,他是资深记者,采访过无数刑事案件,早已练就了过人的心理素质。

辛绮筠顿感心惊肉跳,“那女主播是林苒吗?”

辛梓骅点点头,“你也知道了?”

“事务所的同事看到了新闻。”辛绮筠小心掩饰着内心的慌乱,“罪犯抓到了吗?”

辛梓骅低声说:“没有,听负责案子的刑警说,这案子有点棘手。”

辛绮筠注视着哥哥,等待他往下说。但辛梓骅显然不愿多谈,“在家别谈工作的事了,快吃吧。”

辛绮筠手握筷子,无意识的搅拌着碗里的面条。

“后天记得参加小露的18岁生日舞会,我们虽然都很忙,还是应该挤时间参加,关伯伯是我们的恩人”,辛梓骅填饱肚子后,想起来提醒妹妹。

辛绮筠轻“嗯”了一声,“我记得,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