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周老道

本来已经确定夜晚再行动的李雁南,发现了本来冷清的茶馆里又来了一波人。前面是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大概二三十左右的男子和自己一样带着斗笠挎着刀,一个侠士模样,带着个几十岁的少女,后面还跟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道士在大明可不多见,毕竟大明的国教和大周不同,大明的国教是归一教,归一教属于佛教分支之一,主张世界万物皆自心起,皆自心落。想要成佛就需要心中无尘无垢,万物归一,一便是佛。

大周的是正神教,属于道教的一个分支,主修符箓请神道法,教义复杂,但皆是主张清静无为,天人合一。

大夏虽然作为万教之首,所有从上百年前甚至更早出来的教派大都源自于他,可却一直没有确定国教。

话说回来虽然大明从立国到现在,归一教香火传承近百年,可归一教的影响力却是一直在下滑,毕竟归一教总在吸纳教徒还不用交税,便被各代皇帝有意打压,国教尚且如此,不是国教的道教在大明就更少了。

年轻男子看着有些冷清的茶馆,发现在一边坐着的李雁南,似乎是心有所指,便径直走了过来,“公子这边可是还有其他人,能否行个方便?”

李雁南抬眼撇了下四周空空的桌子,又看了看这三个人,“随便。”

年轻人和那个漂亮的姑娘立马坐了下来,而一边的老道则是一看见李雁南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手里似乎是在算什么,“这位施主,贫道看你可是有凶煞之相,以后怕是不得善终啊。”

李雁南本来瞅着老道看自己也没什么想法,一听这个,想到昨晚已经死过一回了,那个死相的确算不上善终。扑哧一笑,看着老道,“哦?道长可是有什么说法。”

在一边的年轻人以为李雁南是给气笑了,有些坐不住,起身一手按住正要起卦的道士,对着李雁南赔笑,“公子可别当真,这老道士一天天的就爱瞎给人算命,就想唬人骗钱。”

一边的老道士扒开年轻人,看着李雁南的面相皱眉,“施主现在体内有凶煞之气,若不及时处理,他日定成恶鬼。”

年轻人看见老道有些得寸进尺,越说越离谱,别人让说还真就往死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说鬼怪这种唬人的东西。

刚想上去把老道扒拉开,可正当此时一阵寒风吹来,现在虽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却给人一种夜半三更,阴风袭来的感觉。激得年轻人和少女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年轻人没了动作,姑娘抱着手臂有些颤抖,对着老道士说:“师,师傅,你别瞎说……”

李雁南没管这两个人,他的眼神慢慢地充斥着血红,似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鬼。眼神阴冷地看着老道士,轻笑道:“道长算的不错啊,还有……”

“叮叮。”李雁南话未说完一个清脆的铃铛声音响起,老道士不知在哪里拿出一个铃铛,在李雁南面前晃了晃。

铃铛似是有什么魔力,在空气中**开些肉眼可见的波纹,似是水中的涟漪推过来,李雁南眼中的血红慢慢褪去。

“施主刚才杀心很重啊。”老道士理了理拂尘,将铃铛放在了桌上。李雁南郑重地看着这个老道士,他知道刚才鬼将军感觉到了威胁,占据了他的身体想把眼前的道士杀掉,而这个铃铛让他恢复了理智。这让他对这个老道士的态度变得尊敬了起来,“大师可是有什么说法?”

“施主身上有着黄紫贵气,本是身负气运之人,可现今却是被一个妖魔所束缚身不由己……”老道士话未说完桌面上的铃铛没人触碰,却又响了一声。

老道士皱眉伸出一只手将铃铛按下,从怀里递出一张金符对着李雁南继续说:“老道这里有一张宝符,施主先拿着压制一下体内邪气,待到明日我等事务处理结束,施主便随贫道一同去金阳城吧。”

年轻人端着茶看着装神弄鬼的老道士,心想这老道士又来了。

姑娘看着那个金色的符箓心里一惊,听师傅说这个符箓可是自己师门从师祖传下来的,特别宝贵,平时师傅都是拿出来用仔细看着上面纹路当做宝贝,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大方,要将这个宝贝就这么轻易送出去了。

老道士按住想要说话的弟子,示意她闭嘴,看着李雁南等待他的回话。

李雁南皱眉,对于他而言当务之急是去燕王府看父亲李勋,而不是听着这个道士的三言两语就去随他去什么金阳,随即起身掏出了些银子,“感谢道长好意,但在下也还有重要的事,这些钱财,就当感谢道长赠符之恩,恕难奉陪,告辞。”

老道士抚须看着离去的李雁南若有所思,一边的年轻人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漂亮姑娘,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说国师,你这一路上骗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这次骗这么个年轻力壮的,就不怕他回过神来揍你?”

看着眼前茶碗空空的老道士没管年轻人的嘲讽,掐指一算,忽然觉得心里一慌,一拍桌子“糟了!”

老道士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算出来的东西,继续闭眼继续算着,忽一睁眼,“走,快走!”一边的年轻人和姑娘都一愣,“怎么就糟了?还有去哪儿啊?”

……

夜晚,李雁南在一棵树上看着已经宵禁的城池,“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还不出来?”鬼将军慢慢悠悠地开口,“白天你就这么让那个牛鼻子老道压制我,就一点忙的不帮?”

李雁南冷笑,“帮?怎么帮?大白天的当街杀人吗?且不说打得过打不过,就说打完之后把封城的军队招来又该如何?”

李雁南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口蔓延出来,渐渐地充斥到四肢,接着就以异于常人的速度冲了出去。只见黑夜中一个黑影从远处冲向城池,在城墙边踩着墙,没几下就进去了。

……

燕王府灯火通明,许多的士兵在将燕王府里里外外地围着巡逻,以免有人行刺。在卧榻上的李殊慵懒地将头枕在岑颜的腿上,一边听着帘外侍女弹曲,一边闭着眼将一个名册在上手来回地打着节拍,名册上面许多人的名字已经被用朱红的笔墨划去。盘腿坐在榻上的岑颜则是在为李殊剥着葡萄,“二公子,现在世子殿下李雁南的残余劣党已经除得差不多了,按照太子殿下说的,过几天就要熊庆将军带着太子的新命令,去收编那十几万的边军了。”

李殊突然睁眼,戏虐地看着在夜晚的烛光存托之下,显得越发可人的岑颜,伸手探入她轻薄的衣物内,在纤细的腰上摩挲着,“二公子?现在可是要叫燕王了!”话刚说完,李殊起身便将岑颜抱住。

帘子外的侍女听着里面的嬉闹和娇喘,低眉不语,继续弹奏着。

……

在一处已然被烧毁的寺庙门口,老道士和年轻人伫立在那儿。年轻人在路上总算知道,国师大老远的从大周都城金阳来到这个大明的地界,除了去大明国寺里接这个女孩,还有就是来这个名字都没有的庙里找一个所谓的老朋友。

看着已然成为废墟的寺庙,老道士心急如焚,有些癫狂地跑进废庙中,“晚了,晚了,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