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动了杀心

在银子的驱使下,大家干的热火朝天。

当然,最有效率的办法其实不是固定工资,而是奖罚制度。

干得多的奖,干得少的罚,工人吃工人的。

最好再来个末位淘汰制。

到时候效益一定会噌噌噌的往上涨。

但那样的话太不把这群人当人了。

秦恒做生意归做生意,但并不贪心,大家都有钱挣才是最长期最有效的挣钱办法。

几天下来,地开垦的差不多之后,秦恒开始引水、育苗、插秧。

他并不想直接建议覃央学燕王搞屯田那一套,他要整出个试验田来,把实实在在的利益摆在这家伙面前,让他自己抉择。

另一边。

欧阳太平每天派人送一封信,催覃央赶紧动手。

欧阳太平越是着急弄死秦恒,覃央越是犹豫不决。

甄诺说道:“都督忌惮秦恒,无非是因他有能让羊毛纺成线,能让棉花变得更耐用的东西。何不……动动刑呢?”

覃央猛的一惊,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甄诺了。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站天下大势这边!此次交趾之行是秦恒的坎,即使草民不提出这等建议,也会有其他人想到这一招!”

覃央哭笑不得。

“你的意思是说,本将军要是放了秦恒,他能屠灭关外金人?”

甄诺笑而不语。

西贡。

秦恒沿着海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得在这里建个港口,一来满足,交趾的需求,二来再去南洋时,船队可以在这里停靠休息。

毕竟不是什么载重量极大的货轮,顺岸式的港口已经能满足基本需求。

大概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地势,秦恒脑子里很快有了港口的初步规划。

同时留足了发展空间,为以后建造更大的港口做准备。

覃央营帐。

看着秦恒画出来的标准基建图纸,覃央哭笑不得。

“你要是死在这里,你觉得你们秦家还会和我做生意么?”

“当然!什么深仇大恨比搞钱重要?再说了,秦家要是放弃南洋海上商路,其他人就会接手,到时候秦家甚至会丧失首富地位,岂不是得不偿失?”

覃央笑着点头。

“图纸放下吧,之后我会考虑的。”

营帐外,几个士兵议论纷纷。

“这姓秦的还有没有脑子了,人人皆知他和覃将军有仇,怎么还上赶着让覃将军帮他做事?”

“他不会以为收买人心那一套对覃将军有用吧?”

“商人就是商人,根本看不明白局势。”

结果秦恒走后没多久,覃央出来道:“去把严澄叫来,就说我们要着手建码头。”

众士兵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哎呦呵,这姓秦的还真就说动了覃央,这可真是一件怪事。

建造港口是个庞大的过程,更别说秦恒的码头还预留了发展空间了。

所以这段时间,秦恒一直在海边监工,防止出现任何纰漏。

严澄走到秦恒面前,递给他一壶水,漫不经心道:“秦公子,我是个粗人,说的不对你别介意。你看哈,生意大了,布匹数量没变,是不是布匹就会涨价?要是布匹涨了价,和价格高昂的丝绸有什么区别,不还是变相的没有把生意做到南洋么?”

秦恒笑着点头。

谁说武将没脑子的,严澄严将军第一个不答应,这番话形象的阐述了供需关系不平衡对市场的影响。

“是啊,生意做大了,产量跟不上,就不算大生意。所以我得搞一次工业革命,首先得从飞梭开始。”

“什么……什么梭?织布的梭子咱们大夏遍地都是,还用您造!?”

秦恒知道和严澄解释不清楚,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先扩大了市场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营帐内,严澄将秦恒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覃央。

“大哥,这飞梭大夏遍地都是,放心的杀秦恒吧!”

覃央白了严澄一眼。

“真要是你说的那种织布梭子,秦恒何必担心产量问题?”

“可是大哥,欧阳大人那边……”

覃央很是纠结。

昨天欧阳太平来信,料定覃央是怕动了秦恒利益,这才不敢杀他。

于是,欧阳太平在信里告诉覃央,秦恒在西域和鞑子地界种的棉花与羊毛不同,没有那种叫化纤的东西也能成线,唯一的缺点是不耐磨,提高产量压低价格后,这一缺点便能迎刃而解。

覃央不觉得产量还能无限扩大,这才让严澄套秦恒的话。

“等码头建好了,你带秦恒去附近山里转转,一定保护好他,别被附近的蛮子给生吃活剥了!”

严澄舒了口气。

终于,覃央终于下决心要杀秦恒了。

严澄可不像覃央那样瞻前顾后,他的想法很简单,秦恒活着哪怕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噩梦。

两个月后,港口建成,秦子言带着船队试着在其中停泊,果然比飘摇在海上好很多!

秦恒一面命人卸货,一面把秦子言拉到一旁,说道:“我让你带的东西都带来了吧?”

“都在船上!只是咱们怎么卖出去?”

“你傻啊,从这往交织卖覃央肯定拦着,你再往南走走,到最南边陆地消失的地方再下船去卖。记住了,价格一定要公道,甚至可以半卖半送!”

秦子言笑着点头,“少爷放心,咱们又不是只和人家做一次生意,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知道的。”

当天夜里,覃央把秦恒叫进营帐。

秦恒大口大口吃着,覃央却没一点胃口。

沉默了很久,覃央突然道:“你还有什么遗憾么?”

秦恒想都没想,回答道:“控制关外,横扫高丽,马踏东瀛,远征波斯……多了去了。”

覃央笑的合不拢嘴。

“别逗了秦公子,天下是陛下的天下,不是咱们的。”

“你是害怕那个躲在深宫里的陛下,还是数不胜数的百姓?”

“自古民为重等名言警句层出不穷,然而……”

“然而百姓们从最初的奴隶变成了现在这样,以后地位还会更高,长期来看,这是大趋势,没人能阻止。”

覃央明白,自己说不过秦恒,索性也就不再纠结这些,改口道:“秦公子若是不在交趾,恐怕您的商队未必会靠岸吧?”

秦恒笑着摆手。

“不会的,北方的生意我没管过,不也运转的很好嘛。”

覃央笑而不语。

吃完饭,秦恒回到房间,借着烛光一次一次的更改着飞梭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