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顺水推舟
道衍走了。
王婕不住的唉声叹气。
秦寻急了，照着墙就是一拳，怒道：“大不了老子跟着儿子一起上战场，死我也死他头里！”
“上什么战场，您这把老骨头真要是上去了，岂不是给我添乱？”
秦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那怎么办，坐等也是死，还不如直接动手呢，死也算死得其所，说不定还能让人家给咱们立块碑呢！”
秦恒哭笑不得。
“别多想了，这种小事儿哪里能惊动您老人家出手啊，儿子自己就给办了！”
秦寻叹了口气。
刚过完年，秦府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甄诺！
请到自己房间，秦恒笑道：“甄先生真是稀客啊！”
从江南道回来后，秦恒已经知道给自己使绊子的人是甄诺了。
甄诺摆手道：“哪里哪里，你我二人交手数次，想来秦公子是个爽快之人，恕在下开门见山。听说秦公子要计定北疆，在下可否一同参与？”
秦恒哭笑不得。
“别闹了，你可是欧阳家的座上宾，跟着我去送死干嘛，又无利可图。”
甄诺笑着摇头。
“秦公子尽管直言，点头亦或摇头，在下都能接受。”
“好啊！到时候我带你一起。”
甄诺这人可以说坏透了，也可以说没什么坏心眼。他可以给你使绊子，但不会用自己当诱饵，所以秦恒完全不担心他有可能是卧底。
“谢秦公子赏识之恩！”
甄诺离开后，石旭找上门来。
今天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
“秦公子救命啊！”
一进屋，石旭直接抱住秦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着他。
秦恒嫌弃的把石旭推开，“好好说话，别跟个娘们似的。”
石旭大概给秦恒讲了讲过程。
中间有段河道严重淤积，正好冬天水量少还结着冰，石旭想着泄一下洪，把泄洪地点定在了林凤县旁边的丰城县李家村。
结果李家村村民受鼓动，说什么也不肯走。这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玩起了欺上瞒下那一套。
从保长到知县，全说人已撤走了，就算石旭亲自去那查看，他们也早就得知消息，悄悄转移。
等石旭走后，他们又悄悄回到李家村，石旭不知道村里有人，然后……
“不是，他们有病吧！冬天河里才多少水啊，等水下去了再回来不就得了！再说了，麦苗也不受河水影响啊，按理说浇灌冻水会让麦苗长的更好才对。”
石旭耸了耸肩，“水不多，百姓们没出什么事。但是损失挺严重的，他们想让我赔付，我哪里来的钱，所以……”
“等等！”秦恒直接打断，“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啊？”
“秦公子，咱俩这关系……”
“谁跟你有关系，我认识你么？再说了，谁欺上瞒下你找谁的责任去，把重担扛在自己肩上干嘛？”
石旭低着头不说话。
“丰城县的知县是欧阳太平的人吧？走，我带你去要个说法去！”
皇宫，养龙殿。
夏文帝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石旭。
“为官不能只会做事儿，还得把很多因素考虑进去，比如什么人会给你使绊子。”
“微臣谨受教。”
“这事儿可不好办，明天朕召集百官大朝，就看你的命好不好了。”
秦恒嗤之以鼻。
什么不好办，分明是夏文帝不想办。
严格来说，石旭其实和欧阳太平那帮人没什么冲突。
就像夏文帝不忌惮石旭一样，就算这小子和自己走得近，媳妇都是自己介绍的，但欧阳太平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动这家伙。
这种刚正不阿的好官不好对付又很好对付。
不能杀，但可以孤立，不会影响欧阳家掌权。
所以八成是底下那帮人在没请示欧阳太平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坑了石旭。
只要夏文帝稍加暗示，欧阳太平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次日早朝。
夏文帝假装不经，提及了河道上的事情。
秦恒抓住机会道：“启奏陛下，丰城县从上到下一派贪赃枉法之辈，以至于酿成李家村灾祸，望您明察。”
欧阳太平一愣，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文臣。
如秦恒所料，这件事并不是他唆使的，甚至他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但既然已经这样了，欧阳太平不仅要做个顺水人情，还得趁机给秦恒使点绊子。
“启奏陛下！国有国法，石大人既然是河道总督，出了事儿理应负责。虽然大家都知道并非石大人之过，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必须以正视听。就像秦公子，虽说有心报国，陛下更是恩准其前往后军都督府从，但因其是一介商人，这才难以如愿！”
秦恒哭笑不得。
这老棺材瓤子真会见缝插针。
“律法无情人有情，陛下，还望您恩准草民从军这一不情之请。”
夏文帝装作为难的样子。
“既是如此，朕只好……覃将军，你意下如何？”
“末将谨遵圣命！”
“既然覃将军都没说什么，朕也不能挡路不是。秦恒，你这就上路吧！”
秦恒满脸黑线。
闹了半天，一个个的给老子下套呢。
回到家，秦恒把秦子言叫来，递给他一张宣纸，上面是水泥的配比表。
“回到燕京之后，你记得让人告诉武伯风，就说我改变主意了，七成分红里，三成收金银，四成不变，依旧收火山灰，然后照着这个配比表给我大量配比，记住，一定要防潮！”
秦子言问道：“公子，要不要把其他生意也变一变，多少收点金银？”
“西域和鞑子那边可以变一变，大夏境内依旧以物易物，不许收金银。还有，去年所有的利润全都投入到造船上去，由你带队，去南洋开拓一下商路。”
秦子言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次日，秦恒收拾利落之后，跑去找覃央。
正吃早饭的覃央都惊了，听说过着急跑路的，第一次见着急去死的。
命人将秦恒领进来，覃央大手一挥让手下人退下，摆了摆手说：“秦公子坐！还没吃早饭吧，赶紧吃！”
秦恒丝毫不客气，搬了把凳子坐下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有意思的是，覃央家的早饭极其特别，桌上全是大鱼大肉。
“覃将军，这也太腥了，大早上吃这些您受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