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摊丁入亩
“这帮贪官污吏，中间克扣的也太多了。”秦恒不由得攥紧拳头。
还是那句话，少贪点又饿不着，何必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也就是老天爷赏饭，地上还有野菜、树皮和草根可以吃。
一旦遇到什么旱涝灾害，这帮人不造反才怪。
“没办法啊！粮食税是按人口算的，家里就算没地，有人就得交粮食。”
照这么进行下去，自己的商业税还没铺开，这些人早就饿死或者造反了。
因此……
“谢谢您老伯，这是给您的谢礼！”
秦恒给了老汉二两银子，飞也似的跑回福州城，跳上马车直接往秦城赶。
不久后，皇宫，养龙殿。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秦恒，你不是去岭南道造船了嘛，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陛下，商业税铺开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咱们为何不能用轻徭薄赋做一下过度呢？”
夏文帝有些为难。
这八个字一般人看不出什么猫腻，他却能看出背后巨大的利益纠葛。
先说摊丁入亩，地比人口好计算，上缴的税到时候就会有数，那帮贪官还怎么贪污？
再者说，地多的那些乡绅肯定会站出来反对，他们又和欧阳家是一伙人……
火耗归公就更扯淡了，上税若用银子，融银子产生的损耗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
这玩意，我说损失多少就损失多少，你能怎么办？
可要是散碎银子直接当整银用，和上面的情况一样，那帮贪官突然不挣钱了，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夏文帝要是掌握实权还好，想怎么干怎么干。可偏偏他又被欧阳家掣肘，阻力肯定……
“陛下，当年数万鞑子骑兵犯我大夏边境，您带着数千禁军毅然北上，那时想过自己会败么？”
夏文帝还真就被秦恒给问住了。
“此事您交给草民来办，要实在把控不住，可斩了草民平息众怒！”
夏文帝哭笑不得。
这个秦恒，什么时候能改改有话直说的臭毛病？
“和你的商业税一样，你找个地儿先试试，能成再说。”
“草民遵旨！只是草民还有一事相求！草民乃一介商贾，所到之处必为百官轻视，因此……”
夏文帝大手一挥。
“穆德，给朕拟一道旨意，给秦恒便宜行事之权！”
“奴才遵旨！”
拿着圣旨，秦恒星夜赶往江南道。
大夏创立之初，欧阳家并非一家独大，那时候还有江南道上官氏与他们争锋。
后来上官氏没落，欧阳家为了防止他们死灰复燃，一直刻意压着江南道。
换句话说，江南道的腐败程度算是大夏最狠的，做起实验来最具代表性。
秦恒跑到江南道道台，被小厮拦住。
“站住！什么人也敢往道台府上闯，不想活了是不是？”
“陛下亲赐在下便宜行事之权，我看谁敢拦我！”
小厮被秦恒逗的前仰后合。
“兄弟，什么酒这么好，让你醉成这样？瞧瞧你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商贾之家，最低等的贱民！你哪儿来的……”
秦恒从怀里掏出圣旨晃了晃，吓得小厮连忙跪下。
“要不要我给你读读？”
“不用不用，您里边请！”
秦恒冷哼一声，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别院。
臃肿肥胖的欧阳锦揽着两个美人，正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来了一个商贾之辈，身怀圣旨，还说有便宜行事之权！”
“什么！？”
商贾之家……
身怀圣旨……
便宜行事……
“继续喝嘛老爷，当今天下，谁敢惹欧阳家！”
欧阳锦再也没了先前的闲情逸致，一把将美女推开。
美女愣了一下，问道：“老爷，那人到底是谁？”
“秦恒！”
什么？
就是那个拳打欧阳赧，脚踢张炼，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恒？
美女们迅速收起那副娇俏模样，疯也似的逃离。
小厮更是吓得站都站不起来，直接爬了出去。
欧阳锦匆匆打理了一番，跑出去见到秦恒后，凑过去谄媚道：“秦公子大驾光临，下官未能远迎，还望秦公子见谅！”
“我可不是官，别给我来官场的那一套！”
“是是是！秦公子里面请！”
二人于大堂上分主次坐定，秦恒开门见山。
“把你的道台位置让出来，我要搞点事儿。”
“这是自然。只是下官能不能多嘴问一下……”
“不能！”
欧阳锦只好把挂在嘴边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
他哪里知道秦恒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还以为这小子要剪除欧阳家羽翼，因此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动手就算了，欧阳赧都干不掉人家，自己肯定也不行。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欧阳太平亲生的，算起来，只是个远房堂亲。
真要是杀了秦恒，欧阳太平正好把自己弄死，平息夏文帝的怒意，一举两得。
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把印信交给秦恒并将其送走后，欧阳锦叫来管家。
“去，把上官家的那个小娘们送到秦恒府上去。”
“老爷，您疯了？那小娘们是您最喜欢的……”
“美女没了，以后还能再找，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管家只好去办。
多方寻觅之后，管家终于在驿馆找到了秦恒。
“秦公子，我家老爷有厚礼相送，现备在驿丞处，您别忘了取。”
说完，管家“嗖”一声跑没了踪影。
秦恒哭笑不得。
果然是欧阳家的管家，脑子就是活络。
送礼也就罢了，居然还不给你拒绝的机会。
这要是搁一般人，早就半推半就收下了。
偏偏秦恒不是一般人，叫来小二，说道：“把欧阳家管家送的东西给送回去。”
小二有些为难，“公子，您还是去后院看看再做定夺吧！”
秦恒来了脾气，“什么妖魔鬼怪，竟然把你们吓成这样！”
秦恒来到后院，定睛一看，中间磨盘上放着一个麻袋，看体型就知道是个人！
“快，赶紧松口，别再把人闷死了！”
小二赶紧上前解开麻袋，一位俏丽姑娘映入秦恒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