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脱靴写诗

众武将相视一眼,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要知道,军中历来艰险颇多,别说战时,平时也被当做不祥之地,没人会去做生意。

秦恒要是去了,钱不钱的另说,士兵们待遇提升了,打仗肯定更给力。

“这还不好说,秦少爷任何时候皆可去往军中,来日本王命人将印信送到你府上,五军都督府任你出入!”

“一言为定!”

二人握手,高兴的众将领合不拢嘴。

“陛下驾到!”

穆德极具辨识性的娘娘腔响起,文武百官尽皆跪下恭迎圣驾,只有秦恒不跪。

对此,文武百官或多或少听说过。但还是钦佩这小子的勇气,这种场合还不跪,摆明了找死。

找死就找死吧,跟他们没关系。

夏文帝一眼就看到了碍眼的秦恒,与两边两人一对比,活像一座笔山。

出乎众文官意料的是,夏文帝居然视而不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待到文武百官起身,夏文帝道:“自朕即位以来,南征北战不断,内忧外患连连,大夏却依旧风雨如旧,想来全仰仗各位贤臣尽心竭力。今日只管吃喝,权视作朕犒赏尔等!”

“谢陛下!”

一番客套话过后,推杯换盏开始,众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多少有点虚伪。

对此,夏文帝早就习惯了,并不在意。他奇怪的是,秦恒居然不借此机会攀附权贵。

饶是他与欧阳家已势不两立,也应该和燕王等一伙人交好才对,怎么躲到后面了?

“穆德,去,把朕的长公主叫来。”

“奴才遵命。”

片刻后,穆德领着一顶花轿现于龙椅旁。

“想必诸位都知道,朕之长女紫云公主温婉大方,端庄优雅,奈何男女有别,不能令诸位一睹盛世容颜,实在惋惜。”

欧阳太平这个老贼瞬间听出了夏文帝话里的意思,连忙道:“不久前秦少爷见过公主殿下,坊间传言其诗鬼斧神工,不若赋诗一首,方使我等一睹公主风采又不失礼节!”

众文官纷纷附和。

夏狄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依臣弟看来,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可作诗亵渎!”

武将们站在夏狄后头附议。

一时之间,文臣武将形成对立之势,双方你一言我一语,恍若泼妇骂街。

“放肆!”

夏文帝重重一拍龙椅,现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堂堂朝廷命官,还不如街头百姓,成何体统?”

“父皇息怒!”

轿子里的紫云公主说话了。

“依儿臣看来,秦公子风华绝代,若得其赋诗一首,便是儿臣三生之幸,何来亵渎一说?”

夏狄以及一干武将满脸问号。

什么情况,夏云不是秦恒这边的人么,怎么突然出口帮欧阳太平了?

诚然,秦恒确实文采斐然。但在这种场合作诗赞美公主殿下,难免落下口实。

到时候欧阳太平那个老棺材瓤子要是借机发难,秦恒不可能全身而退。

“既然皇儿都这么说了,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太监走后,夏文帝叫了两声秦恒,秦恒缩在角落里呼呼大睡,好似没听到一般。

“陛下,微臣愿去叫醒秦公子。”

欧阳太平的女婿,现任户部尚书张炼主动站出来。

“甚好甚好!”

张炼来到秦恒面前,毫不客气的晃了两把。

“秦恒,你聋了啊,没听到陛下让你赋诗一首!?”

秦恒迷迷糊糊醒来,“写不了,没灵感!”

张炼别提多开心了。

“小子,写不出来可有违圣命,你难道想死不成?”

秦恒做了个嘘声动作。

“张尚书,您耳朵聋了么?陛下是让您来向我讨诗的,讨不到,犯罪的是您啊!”

张炼看了眼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夏文帝,又看了眼面如死灰的欧阳太平,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当了。

靠,这夏文帝也太黑了,看似是在打压秦恒,实际上是在针对自己!

“倒也不是不可以。”秦恒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来,给爷把靴子脱了!”

“你再说一遍?!”

张炼这个气啊。

特么的,老子堂堂太尉女婿,给你一个商贾之子脱鞋,传出去岂不是沦为天大的笑话?

夏狄眼神示意众武将,众武将便开始阴阳怪气。

“张大人,您刚才亲口说过,圣命不可违,若是讨不到诗... ...下场咱就不知道咯!”

武将们大笑连连。

反观众文官,只敢小声咒骂秦恒,根本不敢出声辩驳。

因为他们知道,这时候的张炼只能以退为进,否则既成全了秦恒,又落下口实,两头不讨好。

张炼求助似的看向岳父,欧阳太平默默点头。

就算是一手把控朝政的欧阳太平,也不得不承认,在夏文帝不经意间布下的这个局里,他没有任何破解之法。

天授皇权,皇授臣权,可以逼宫,可以倾轧,但面子上的工夫必须做足!

张炼想哭的心都有,早知道这样,老子主动请缨干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脱,我脱还不行嘛!”

张炼一咬牙一狠心,伸手去抓秦恒靴子。

哪料秦恒如一只灵活的小野猫般,一个翻身躲过,“嗖”的一声窜进武将堆里!

“你给我回来!”

张炼急了,提着袍子就去追,奈何秦恒年轻力壮,加上武将们有意无意掩护,张炼怎么也抓不着。

不仅如此,竟还将头上的帽子掉在地上,狼狈寻找的模样令武将们乐的前仰后合。

花轿内,夏云虽然看不见,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秦恒就是有脑子,连父皇的暗示都能听懂,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

这时,秦恒突然躺在台阶下,翘起左腿挑衅般的喊道:“张尚书,我在这呢,来脱,我不动了!”

秦恒勾了勾手指。

张炼这个气啊,区区商贾之子,竟然敢如此作弄自己,来日必定让此人死无葬身之地。

但当下,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气喘吁吁跑过去,拽住秦恒靴子便拔。

殊不知秦恒正在靴子里暗暗使力,张炼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拔不下来!

“张大人,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媳妇像悍妇,原来是因为你不行啊!”

武将们笑作一团。

气的张炼回神怒道:“你们才不行呢,我行的很... ...”

“咳咳!”欧阳太平咳嗽了一声,这才让张炼理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