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再逼我了

靳裴舟一边吃饭一边默默听完了之后,说:“把消息报告给刑二,让他们再去排查吧。”

“我发现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就只是文化而已,没有什么技术。”

“你放心,我们这里懂技术的人也不多,让他们去查每个可疑的人底细就好了,话说,你想不想听听侯伟亮的验尸报告?”

这个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不过纪研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是什么样子的?”

“身上很多外伤,有新有旧,不过在死的那天晚上,他应该遭受了最严重的一次暴打,膝盖上,小腿上,腹部,肋骨,头顶之类的,腹部有病变,癌症一期,你觉得,他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膝盖上的伤有超市保安的一份,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

“啧!现在侯玉平还在审讯室里面哭呢,相依为命的儿子死了,他这个老头子没指望了。”

纪研垂下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靳裴舟看出她的意图,便问:“你怎么了?”

“我……算了,不说了。”

纪研隐约感觉到,这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人家觉得很意外,觉得自己很可怕,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但是她很显然低估了靳裴舟的韧性,整个吃饭的过程之中,差不多问了十几遍,问得纪研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迫于无奈之下,纪研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没有工作的老酒鬼,家里条件不好,儿子又是个痴呆,假设侯伟亮接下来又被诊断出癌症,那无疑是压垮这个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如果我是侯玉平,我肯定会在无数个夜晚里想着,‘如果没有这个儿子就好了,如果我身上没有累赘就好了’,这之类的话。”

这些话说完之后,靳裴舟的脸色似乎变得凝重了起来,默默的盯着纪研不说话。

纪研则是将自己的头压得更低。

但凡是一个思想健全的人,都不可能会有这么阴暗的思想去想一个刚刚死了儿子的老父亲,可是纪研在心里面就是控制不住的跑,出了这样的想法,怎么拦都拦不住。

“这些话以后在我面前说就好,在外面的时候千万不要这样说,知道了吗?”

“嗯……呃?”

纪研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之后,又瞬间变得很疑惑,不是很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你要是在警局外面说这些话,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但你是在警局里面对于这种东西向来是很敏感的,你是一个案子的目击证人,说的再直白点儿你就是嫌疑人,你不光是我的助理,还是局里面其他人的重点观察对象,但凡你表现出了一丁点儿有关于反社会人格的东西,可能你就会很快的被列为调查对象,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吗?”

纪研了然。

原来他说那番话的意思,是不想要让自己变成旁人口中的异类,也不想让自己被调查,就只是以目击证人的身份参与到这其中来。

“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个反社会人格,并且有犯罪倾向了,那我该怎么办?”

纪研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紧绷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人,周遭的一切场景似乎都虚化了,只有那个人坐在椅子上,虽然脸色低沉,却总是能够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那我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看着你,不让你有任何犯罪的机会。”

这答案挺质朴的,至少现在的纪研还无法想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不是关到监狱里面会更省事吗?

就连自己也觉得这个才是标准答案。

纪研的消息送到蔡阳那边之后,很快的就给了答复。

因为关于公子的事情会所那边没有人敢说,所以之前的外勤刑警们去了一波又一波,愣是没人把这事给查出来,如今有了新的进展而且是重大发现,大家都很兴奋。

那位所谓的公子叫做商盟,是个房地产大亨的儿子。

他爹是个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抓住了房地产最热的那几年,直接成了富翁,生下来的儿子在无文化的父母的教导之下,性格很容易就会变得偏激。

之前在俱乐部里面和杨佳丽的那一次矛盾,也不过就是因为杨佳丽倒酒的时候,不小心把红酒溅到商盟的身上去,不管怎么道歉都没有用。

就因为几滴红酒,两个人似乎就算是正式的结了梁子。

不,这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虐了。

靳裴舟看完了商盟的个人信息了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算是有钱的,但是跟我家里面比还差了点儿。”

刑二众人:“……”

那是差了一点儿吗?分明就是查了个太平洋!

靳裴舟这人家里面多有钱呢?用最朴素的办法来形容就是,如果没有破产等意外的话,排在后面的几大家族联合起来也比不过一家。

会议室里面,一个技术人员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着,不一会儿就把这个人的信息给调出来了,甚至是在网络上的一些搜索相关词条的内容也可以出现。

“我们刚刚查了一下这个人的战绩,真的是辉煌啊,光是欺负陪酒女这种事就干过不下十次了,之前还有好几个人举着牌子去公司闹,应该还闹得挺大,到后来却总是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双方是怎么协商的。”

“去把这些人找过来吧,挨个问,总能问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下午的时候,那几个人就都被召到警局里面了。

靳裴舟纪研两个人站在旁边的观察室,看着那几个人在提及到了有关于商盟的名字之后就立马装傻。

“这些人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们的工作是陪酒女,干这种职业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警察问话了,而且还因为那么久之前的事情又再一次被传到警局里面,还是跟好几个人一起,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得到,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玻璃后面的那个金发的女人低着头说:“不要再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