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要卖什么

孙小悟跟着张友才来到军营中,看到里面圈出一片空地,用粗麻绳和木桩围了一个四方形的擂台,军中近上千名将士除了维护日常安全巡防的,基本都来了,与相熟之人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小声攀谈着。

“哎,听说了么,这个匈奴人,今天在城门口骑马把张校尉手底下的人给撞死了!”一名士兵悄声的跟身旁几人说道。

“这杂碎这么大的胆儿?找死呢,张校尉怎么没剁了他,还让他在这里摆擂台?”其中一名士兵听到前者说的,义愤填膺的问道。

“这俩匈奴人好像是要去都城找皇帝求和亲的,所以张都尉不让报仇,说这是国家大事,不能意气用事。”之前说话那人解释道。

“呸!欺负到家门口了还不能还手?哪里来的道理?”另一名士兵丙吐了口痰骂了一声,随后问道:“既然是来求亲的还这么嚣张?脑子里面进了水不成?”

士兵甲听到丙这么问,也纳闷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按理说求亲应该献上牛羊低头做人才是,难不成真跟你说的是的,这匈奴人脑袋进水了不成?”随后又叹了口气:“哎,就是可惜了咱们城防的那位兄弟了。”

“哼,进不进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狗杂碎待会一定被咱们打的屎尿齐飞,最好直接杀了他,给那位弟兄报仇!”之前问张校尉怎么没剁了麦比永科的士兵乙仰头说着,仿佛只要他出手就能摆平那个匈奴人一般。

“你可拉倒吧。”士兵甲锤了乙一拳说道:“刚才听城防的兄弟说,那个家伙用的斧子最少上百斤,得两个人一起抬才抬得走,而且你看他那胳膊,比你腰都粗,你可别上去送死了,刚结婚你就想让你媳妇当寡妇?”士兵甲揶揄道。

“哪里能轮到我出手,我可没那本事,这报仇的机会肯定是几位校尉大人的。”士兵乙瞪了甲一眼,随即扭头看向擂台方向,他看向擂台并不是因为对方说他媳妇要当寡妇而生气,是因为那个匈奴人说话了。

麦比永科大马金刀的站在擂台中间,环顾四周,随后大声说道:“我叫麦比永科,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勇士,你们谁有胆量来跟我比划比划?”说完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拉伸了一下筋骨,做完这些动作看没人回应又说到:“我可就等到中午,不要耽误我吃饭。”

“他妈的,还想吃饭,待会打得他躺地上爬不起来!”士兵甲听到这句嚣张的话,也忍不住骂了一声,不过脚下却是往后了几步,刚才那人伸展筋骨的时候,露出的腱子肉让他心里发寒,那拳头可真是比砂锅还大,这要给自己一拳,别人媳妇没守寡,自己媳妇可就先守寡了。

“怎么?不是天朝吗?连个有种的人都没有?要不别叫天朝了,叫鼠巣吧?哈哈哈哈!”麦比永科用蹩脚的汉语说着诛心的话,惹得周遭士兵一阵怒视。

张友才捏了捏拳头再也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却看到大哥对自己摇了摇头,捏紧的拳头都泛白了。

车纽冷静的看着麦比永科肆意的嘲讽着汉军,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

他当然不担心,这次来就是跟吾斯商量好的,破坏单于的和亲行为,让汉朝不再给去特若尸逐就粮食帮助,等到没有粮食赏赐其余部落,他们必定要闹事,然后自己再和吾斯集结部队把去特若尸逐就杀了,推举自己为单于,趁着天气没变冷之前再来汉朝掠夺,靠和亲的那点施舍,哪有自己抢来的痛快!

“那小子,我来领教领教你的实力。”一人迈步走进了擂台中,只见这人身高八尺,体格雄壮,气势十足,宛如一座高山屹立在那。

“看,李校尉要出手了,李校尉可是上次军中大比第二名,肯定能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的走!”一名士兵欢呼的叫道,引得周围人也都跟着欢呼起来。

麦比永科看终于有人敢来挑战自己,跃跃欲试的往前走近了几步,这时周围士兵才发现,身高八尺的李校尉竟然比那匈奴人还要矮了一头,声势顿时一弱。

就在欢呼声降低的同时,麦比永科动了,上前直接一记势大力沉的炮拳向李校尉轰去,拳劲带着破空的声音撞在了李校尉仓促抵挡的双手上,李校尉心中不免苦恼的想着,这家伙体型这么大速度这么快么?轰的一声巨响,竟是直接把李校尉轰出了擂台外,把绳子和木桩都带倒了,李校尉躺在地上,抬头看了眼麦比永科想要说话,却还是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从动手到结束一共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周围欢呼声从弱直接变成了无声,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像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我草,这个人不讲武德,搞偷袭!垃圾!”无声的营中突然传出孙小悟骂人的声音,周围士兵听到后立刻跟着起哄骂道:“李校尉刚进去你就偷袭!”“你这个垃圾,说都不说一声就动手!”“就是,偷袭算什么本事!”刚才还寂静的营中顿时变得吵吵嚷嚷的。

麦比永科面无表情的站在擂台中央,听着周遭的谩骂无动于衷,张开嘴用蹩脚的汉语说道:“说好了是比武,他进来就应该做好准备,难道我还要对他拜一拜说一声我要打他了?站那一动不动浑身都是破绽,一点要打架的准备都没有,这样的人我在战场上一斧子能砍死一片。”说完又问道:“下个是谁?赶紧来,这个人太没意思,连热身都算不上。”

军中大比第二名上去不到一个照面就被打的吐血,直接被拉去找医匠,其他人哪里还敢上去送死。沉默了一阵后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了张友才,这位上次军中大比的第一名。

第二名打不过的话,第一名应该行......吧?

“张大哥,他们为什么都在看你?难道你是最厉害的?”孙小悟看周围人都向这边看,想来应该是想让张友才出手了,至于称呼,刚才两人来的路上也已经定好了,以后按兄弟相称。

“孙先...孙老弟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大哥才是最厉害的,只不过他是最高指挥官,不参加军中大比,所以就让我混了这么一个名头。”张友才听到孙小悟的提问,苦笑着回答道:“不过我也就比李辽力气大了那么几分,刚才这蛮人虽说有偷袭的成分,可是那力量却做不了假,我上去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孙小悟听着张友才这没底气的话,拉了拉他的衣服,悄声劝道:“那就让友德大哥收拾他不就好了,你就别上去逞强了。”

张友才挥了挥胳膊,挡开了孙小悟拉住自己的手,回答道:“大哥是将军,岂能轻易出手,而且孙老弟你昨天给我的神物也是提升了我不少实力,让我去会会这个,你之前说的那骂人的词叫什么来着?”

“傻逼。”孙小悟答道。

“对,我来会会这个傻逼!”张友才一脸严肃的骂着那个傻逼,拉起绳子迈步走了进去。

麦比永科盯着眼前的张友才,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道:“哦!你是刚才门口那个人,怎么,来送死了?”麦比永科不会忘记刚才在门口,这个人满眼杀意的盯着自己,那会自己差点没忍住也就出手了,眼见这人来到自己面前,张开嘴森然的说道:“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官,上来就要有死掉的觉悟,正好让你跟城门口那个人作伴。”他在试图激怒张友才。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张友才摆开阵势,双手举到胸前,右腿微微后屈,对着麦比永科说道:“傻逼,你不是爱偷袭吗?来啊。”

麦比永科理论上应该不知道傻逼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张友才的语气以及神态,判断出了这不是一句好话,顿时大怒,又是一记炮拳向前砸去,速度比刚才打李辽那拳更要快上几分。

经过人参果赋予的蜕变,张友才的实力较昨天已经有了巨大的提升,在别人眼中势如破竹的一拳,在自己眼中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无可抵挡,不过要是硬挨也是会疼的,所以他选择躲开。

侧身闪过麦比永科的炮拳,张友才角度刁钻的冲麦比永科腰眼打去,谁知麦比永科早就预料到了,左手顺势往下一挡,挡住了。

俩人各自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随后再次同时向前冲去,“啪”的一声,俩人双手抓在了一起,脸上因为使劲变成了猪血色,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草,比武变成比力气了?张大哥你倒是踢他裆啊!”孙小悟看俩人刚才出拳、闪避、格挡看的正有劲呢,突然俩人又变成了比力气,顿感无趣,嘴里嚷嚷着给张友才支招。

俩人比试力气并不是因为觉得这样更MAN,而是军中本来就是教杀敌技巧,哪里会什么武功,只不过眼睛看到便躲开了,前面有敌人就砍上去,你要让俩人能玩出花来确实有点难为人,能打赢就是好武功,能杀人就是好技巧,军中比武其实比的就是谁力气大,你一拳,我一拳,简单直接。要是孙小悟听到这描述一定会惊叹:这打架还能打出回合制?

先不管孙小悟的吐槽,场中两人可是真的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个是天生神力,一个是自幼苦练加上昨天有奇遇,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之前那百人匈奴兵跟着士兵把牛羊安顿好后,也是来到了营中观战,嘴里吚吚呜呜的叫喊着,好像是在给麦比永科加油鼓气,也好像是在给出什么阴招损招,反正这群匈奴人来了之后,麦比永科似乎力量变强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奴两方的呼喊,场上的局面终于出现了变化,麦比永科左脚向后右脚向前推着张友才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从抓变为下压,张友才被推的接连后退了几步,刚要咬牙继续往前顶,突然麦比永科一撤步,抓着张有才的手猛然松开,张友才一个没注意被闪的向前扑了出去,麦比永科横过身子抓住对方腰带猛地一提,竟是把张友才举了起来!

局势瞬间的变化让汉军一方惊呼,匈奴一方欢腾,孙小悟也吃了一惊,顿感不妙。

麦比永科举起张友才后用力向地上掷去,张友才狼狈落在地上,想要就地打个滚躲开接下来的攻击,麦比永科哪里肯给这个机会,上去铆足了劲向张友才腰间踢了一脚,张友才像是离开水的虾米一般弓起身子向后倒去,被踢到擂台边缘的他双手捂住腰,感觉那一脚好像都要把自己的腰子踹碎了。

麦比永科很明显没有就此罢手的想法,追上前抓着张友才双脚从边缘高高拽起又把他重重的摔到地上,竟是把他又摔回了擂台中央,嘴里狞笑掐着张友才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问道:“你刚才骂我什么?”

张友才经过这一系列的连续击打,意识都要模糊了,听到麦比永科这句问话,打起精神冲着麦比永科脸上吐了一口血吐沫,咧开嘴小声说道:“我说傻逼,麦比永科你这个傻逼!咳咳,哈哈哈!”

麦比永科用另一只手抹掉了脸上的血沫,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友才,突然大叫了一声匈奴语,右手一使劲就要捏断他的脖子。

周围士兵顿时大呼住手,一队匈奴兵依然在那吚吚呜呜兴奋的叫着,台上车纽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友德眼睛一瞪,嘴里喊着放肆,就要向擂台冲去。

这时,场上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伸手按住了麦比永科掐着张有才的胳膊,由于个子没有他高,把胳膊往下按了按,只见麦比永科的胳膊在抖动中缓慢的下降着,直到张友才脚落了地,这人扶住张友才,看向麦比永科,轻声问道:“刚才张大哥说,你要卖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