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遗照血水（一）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七月十日，天刚亮我便起床，今天要做的事，我心中已有打算，叫上徐子豪苏阳。开始下楼。
徐子豪附在我耳旁低声说：“今天的任务，后院花圃?”
我摇了摇头。
“怎么？取消了吗？”苏阳不解。
“对，今天会会老三刘涛辰老四刘天辰。”我不再说话，径直走向楼下。
韩若霜起的很早，早餐已经完全准备好。桌上摆满了馒头，稀粥，和简单的小炒菜，还有一个茶壶显眼的摆在饭菜中间。
各人互相寒暄，陆续坐下。
韩若霜首先客气的对说：“青然，今天的早餐，简单了点别介意啊。”
“哪里，韩姨，已经很丰富了，辛苦了。”我礼貌的回敬。
“行了，大嫂，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呢？”刘天辰挖苦说。
韩若霜歉意的笑笑，示意我们吃饭。
我一直注意到那个摆在饭菜中间的一个陶瓷茶壶，它的位置似乎不对，但好像在说明着什么。
“韩姨，我想问下那个陶瓷茶壶……”我指着茶壶问。
“哦，这个吃饭摆茶壶的习惯，是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定下的，大家吃完饭都要喝口茶水，他走了以后，我们还保留着。”韩若霜说完，回头看了一下对面桌上老爷子的遗像，眼神迅速黯淡下来。
“我爸走了之后，我们为了纪念他，遗像摆在正堂，习惯也都留下来了。”刘涛辰说。
我特意留心刘涛辰和刘天辰的脸色，却没捕捉到任何讯息。
早饭后，韩若霜给每个人斟茶。茶水是提前泡好的，过滤掉了茶叶。
刘涛辰出门去镇上陶瓷店照应，韩若霜去宅子前整理杂草。我决定首先会会刘天辰，刘天辰应该是最难沟通的人，从我们来到凶宅，他就一直和我们扛，我很想从他身上了解到什么。
此刻刘天辰手中拿着一个水壶，似乎要去门外给花浇水，被我拦住。
“能和我们聊聊吗？”我问。
“你怀疑我是凶手？”刘天辰转过头眉头拧成一股，转身朝外边走去。
“不是这样，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我说，我让徐子豪和苏阳先回房间，追上去递给他一支烟。
我跟着他走到门前的一小片花圃，刘天辰看了看我，左手点上烟淡淡的说：“行，想聊什么就说吧。”他一边说一边给花圃中的花浇水。
我看了看花圃中的花，颜色各异，但说不上名字，总之看起来品种很多。
“那我们就从你聊起吧，你什么时候辍学的？”我显得很随意。
“学习不好，十七岁那年。”他说。
“你自己主动退学，还是家里的意思？”
“当然是我。”他说。
“哦，确实，你家这么富裕，你或许可以顺利的做点别的事情。”我把话题开始往家里扯。
“呵，我当然是不争气的人，这么多年没什么事情可做。”他不在乎的说。他走到一边弹了弹烟灰，生怕烟灰飘到花上。
“其实我爸对我们哥们几个都很好，至少遵循我们的意见，家里这么多孩子，有经商的有上学的不错了。”他话匣被打开了，“我爸走了以后，我是最伤心的，我天天夜里跑到他墓碑前抽烟。和他说说话。”
瞬间，我心里震了一下,
我顺便问他：“你常常有夜行的习惯吗？”
“我常有。”他似乎不介意说出私事。
“因为什么？”
“习惯，我常常半夜十二点钟还是醒着的状态，可能是烟瘾的缘故。”他看了看手中的烟头，
我脑子迅速回忆着昨晚深夜的时间，一点半！时间似乎很符合。
“你父亲去世先于大哥二哥？”我问。
“是。”
他看了看我警觉的问：“石青然，你是在调查我吗？”
“没有，只是我们侦查实习的步骤，没别的意思。你放心。”
“要不是我大嫂同意，我是绝不会让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侦查实践的。”他挑了挑眉毛。
“你常常夜里睡不着，这或许也可能和你父亲去世有关吧？”
他叹了口气说：“或许吧。”
“既然你父亲对孩子们都好，那有没有特别偏向谁呢？”
“也没有，我爸很公平至少我这么觉得。”
“那你父亲走了之后，财产怎么分配？”
“我爸当年走的时候，资产比较多，不过大部分都捐给学校和贫困地区，真正留下来的资产也都是平分，不过这间房子是大家共有的。”
“和你聊天很轻松，我还以为真的难以沟通。”我觉得聊天可以结束了，客套的说。
“你还会怀疑我吗?”刘天辰看着我，脸上又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可以配合你的调查，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凶手，但有个前提，不要冤枉任何人，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家人！”
“当然，我会尽力的。”我微笑着说。
和他道别后，我立刻回到二楼房间.
我打开房门说道：“我今天和刘天辰聊天得到一点信息。”
苏阳问我：“石头，后院不去了吗？”
“不去了，不急。”我说，“该会刘涛辰了。你们俩和我一起去吗？”
“去,多个帮手多份力！”徐子豪拿起记录本，装进包里。
我们走出房门，和正在浇花的刘天辰道别，开始去刘涛辰的陶瓷店。
B镇以风景文明，但也有着繁华的小商品经济，走到小镇集市，各种生活商品琳琅满目，吆喝声也不绝于耳。一路打听，找到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刘涛辰经营的陶瓷店。
宋曼玉在店门口坐着，看到我们连忙招呼我们进去。
刘涛辰正在和顾客谈论着一款精美的陶瓷，看到我们到来，让宋曼玉和顾客聊天，走过来招呼我们坐下。
“涛辰叔，你这店面开的挺偏僻的。”我环顾了四周,陶瓷店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瓷品，几乎没有多少落脚的地方。我们几个坐下，整个小屋便小了很多。
“陶瓷这东西，易碎，开在闹街我也不放心呐。”刘涛辰一边说一边给我们倒茶。
“生意还好吗？”我问，
“整个小镇就我们一家，所以生意还算不错。”刘涛辰说，“我带你看看过来看看吧。”
刘涛辰带我转悠一下，观看各款的陶瓷品，目光渐渐移到两款陶瓷大花瓶上，我想起凶宅刘涛辰房间门前的那两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