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疑惑

面对杨枫参观别墅的邀请，林千羽赶忙摆手婉拒道：“哦，不了！杨导演，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你了。班妮娜被谋杀之后，所有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人都成为了我们的调查对象。你在案发当天曾经和班妮娜通过电话，所以我们也必须要问你一些问题。”

“我明白，你尽管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警方。”杨枫一边给林千羽沏茶，一边说道。

“第一个问题，你在案发当日，也就是7月17日曾经打电话给班妮娜，你们谈了一些什么？”林千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录音笔按下了录音键。

杨枫略一思索道：“7月17日？噢，我是给班妮娜打过一个电话。我那天给她打电话是为了谈下一部戏的合作问题。我想请班妮娜做我新戏的女主角，班妮娜也一口答应了。谈定之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那在通话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察觉到班妮娜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林千羽双眼凝视着杨枫问道。

“异常的地方？这倒没有注意到。我觉得她和平时的表现好像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儿心不在焉，感觉她当时好像很累。我还问了她一句，她说没什么，我当时也没太在意。你也知道做艺人这一行，其实是很辛苦的。所以，我只是对她说些了注意休息之类的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没想到——没想到后来她就出事了。”说到这里，杨枫的眼眶中微微闪动起一些泪光。看来，他与班妮娜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杨导演，你可以和我讲一下7月17日，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7月17日——，噢，那天我一早就离开了家，然后去了我的工作室。我整整一天都在工作室修改剧本，晚上我也是在工作室过的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我才回到家里。”杨枫回忆道。

“那天晚上，你的工作室里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吗？”

“平时是有一些的，但那天我要修改剧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我把他们都赶回家了。”杨枫一边说着，一边为林千羽倒上了一杯茶。

“这么说，在案发当天，你没有任何的时间证人，或者不在场的证据？”林千羽两眼凝视着杨枫问道。

杨枫脸上毫无波澜起伏，他泰然自若地望着林千羽，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恐惧和畏缩：“你们警方是怀疑我杀了班妮娜吗？”

林千羽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们只是在做一般性的问讯，并不是将你当成了凶手。”

林千羽在说话时尽量注意着自己的措辞，因为对面坐着的毕竟是享誉国际的大导演。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自己任何不慎重的言行都可能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林千羽急忙转入到了下一个话题：“班妮娜，以及她的丈夫吴帆都曾经在你的身边工作过。你对这两个人的印象如何？”

杨枫喝了口茶说道：“最先是吴帆在我身边当司机。这个人刚来的时候很勤快，做事也很有眼色。所以我很信任他，还让他住在我的家里面。后来，吴帆的妻子班妮娜也进城务工。当时我的妻子怀孕了，正好缺一个保姆，我看到班妮娜这小丫头很机灵，就让她做了保姆，主要的工作就是照顾我怀孕中的妻子。当时，我太太刚刚有了身孕，妊娠反应很厉害。可是马上就要有新戏开拍了，所以那段时间我太太她很辛苦。”杨枫说到这里，温情默默地望向了魏秋燕，“当时我们两口子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虽然肚子里面有了孩子，可是依然没有停止工作。有一天晚上，我的妻子下楼去喝牛奶，却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了下去，不但导致孩子流产，还落下了终身残疾。”

说到这里，杨枫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他抽出纸巾用力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这才逐渐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而在整个过程中。魏秋燕都始终在低着头削着苹果，似乎杨枫刚才讲述的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

杨枫抿了抿嘴巴，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形也像现在一样，新戏的女主角突然就不能够拍戏了。俗话说救场如救火，我接连找了十几个女演员都觉得不合适。正当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们家的保姆班妮娜与女主角的气质很接近。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决心起用毫无表演经验的班妮娜做我新戏的女主角。没想到电影最终竟然大获成功。”

说到这里，杨枫的脸上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很显然，直到现在他都很满意自己当时的这个决定。而一直默不作声在削苹果的魏秋燕却突然轻哼了一声。

林千羽抬眼望去，原来是魏秋燕不小心削破了自己的手指。杨枫急忙取来了急救箱，替魏秋燕细心地包扎好了伤口。

“林警官，让你见笑了！唉，我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废人，连苹果都削不好了。”魏秋燕神情苦涩的说道。

林千羽自然很理解魏秋燕的心情。想当年，魏秋燕可是红极一时的天后级女星，特别是她的武打动作，非常的潇洒。没想到一次生活中的小意外，竟然让魏秋燕永远地坐上了轮椅。而曾经的那个小保姆却因此而一步登天，成为了新的影视天后。如此巨大的反差，怎能不让魏秋燕表现得如此地失态呢？

林千羽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便主动告辞离去。

守在别墅外面的魏诚一看到林千羽走出来，便急忙凑上前问道：“头儿，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吗？”

林千羽摇摇头：“这个杨枫说话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破绽。不过，我总感觉这夫妻二人有些地方表现得不太对劲。”

魏诚嘿嘿一笑：“这些当大导演的天天和女明星混在一起，难保不会出一些花边的新闻。所以，他们两个人关系不和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林千羽却是直摇头：“如果他们两个人表现得很冷漠，这倒不会让我感到怀疑。正是因为他们表现得有些过度亲热了，所以我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林千羽仔细思索着，突然一个画面闪现在了林千羽的脑海中：那是杨枫在替魏秋燕细心地包扎着手指上的伤口。

“原来是这样！”林千羽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