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空对月，心心念念思错人
对月当空，漫天妖娆，杯中烈酒穿肠肚，划入心头已无声。
梨花满地，望眼欲穿，峰峦叠嶂无限远，奈何心头情为真。
欧冶子站在炼剑山洞洞外边的雪地上，手举金樽，仰天默默忧愁，奈何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意又岂是这么容易释怀的。他无奈，只好一个人喝着烈酒唱着歌谣来让自己麻木，让自己忘记那张美丽的面容，那个从冰天雪地中背回来的女子。
“寒挞兄，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想到雪见，我不应该对你的女人有意思，我该死，我该死，可是我的确止不住这种想法，我只知道我好像喜欢上了雪见的笑容还有她做的饭菜以及她那天精妙绝伦的舞姿。
“不不不，雪见，我喜欢你，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寒挞是我的兄弟，他每天陪我都陪我炼剑，我应改以兄弟相待，怎能这样对待你们二人的情感。我知道你爱的是寒挞，所以我又这样的情感又有何用。我的面目已经全非，对于你欧兄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争女人呢？我应该祝福你们是吧。是的，应该祝福你们。”
寒挞依靠着一座小山丘坐了下来，右手遮挡着他那张渐渐被水珠湿润的面颊，寒风中，他就和那些雪白的飞雪在风中飘摇。暗红色的衣襟上也渐渐湿润，然后颤抖的右手竟然不小心弄掉了已经空杯的金樽。
狂风呼啸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夹杂着让人小声抽泣的声音，那一片黑暗之中，一个人就蹲在山洞的面前任由身体被风狰狞地摧残着。
“寒挞，要不你去看一看欧冶子吧，他都在联建山洞两天了都没有回来，我做的饭菜这么好吃，他都不回来啊。”雪见睡在朱红色的木床之上，推了推寒挞的胳膊，小声地对寒挞说。
寒挞皱了个眉头：“也是啊！这么多天了，欧冶子怎么还不回来啊！他恐怕是炼剑炼得正入迷呢，恐怕是被这份差事给吸引住了吗？”寒挞起身，穿上了衣服。
“路上小心啊，天都这么黑了，还有，你给欧冶子送点饭菜过去吧。”雪见想到了欧冶子一天可能没有好好吃饭，他带去的那些干娘肯定没有她烧的饭菜好吃，于是嘱咐寒挞将它送去。
“好的，我这就去，你好好睡吧，注意盖好被子，别冻着了。”寒挞再次吻住了雪见的香唇，然后转身，去向厨房热好了饭菜便向庄后的铸剑山洞走去。
这两天，寒挞和雪见单独在铸剑山庄周围约会游玩，他们互相和对方诉说了自己的家世以及现在的无奈，寒挞发誓要保护雪见不受伤害，也说出了那一次救她的情形，二人互相开玩笑，打雪仗，嬉戏玩闹。
雪见说当时看到寒挞的时候，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那时候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后又有一个人冒出来说要救我，然后我就在脑海里浮现这么一句话：“还有，有人来陪我死亡。”
然后寒挞就一把将雪见搂在了怀中，雪见的脸绯红，就在这个晚上，寒挞说：“雪见，我爱你。”雪见点点头，两个人就在这风霜雪月的地方私定了终身。
寒挞走到铸剑山洞的旁边，看到了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好像是喝醉了酒，突然他就警觉地在脑海里思索着：“这是谁？这么晚了，居然在天山？”这么高，这么严寒的地方除了我等三人，怎么可能有其他人。难道铸剑的事他知道了，不可能吧。“寒挞小心翼翼走过去，想要看清楚前面那个身影究竟是谁。
“啊！欧兄，你怎么这副模样？怎么搞的，怎么喝这么多。”寒挞一看居然是那个平日里和蔼的欧冶子，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饭篮子，看他喝酒醉成这样，大呼道，脸上露出了惊讶和难过。
“不，不，不，不用管我。”欧冶子的身子摇摇晃晃，口中还泛着浓郁酒气。
“欧兄，你不要乱跑啊，小心点。”寒挞慌张地上前扶住了欧冶子。
“滚！我不用你的同情，你应该现在在山庄的屋子里逍遥快活，这里留下的只应该是尝尽了孤独的我！”欧冶子的身子拖动着向铸剑山洞内走去。
寒挞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说：“欧兄，这不，我们都在你的身边啊，我们一直都在啊。”
欧冶子听到这句话后用着醉酒后的申请转过身，满脸疲惫地笑着：“哼哼，你不离开？你不就是为了寒冰剑吗？寒冰剑一出，你还会留在铸剑山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这些时日我看透了你的人，虚伪。”
寒挞一惊：“我是想得到寒冰剑，这没有错，但等我替我和雪见的亲人报了仇就会回来的，真的。”寒挞紧张地解释着。
“不用了，那了我煅造好的寒冰剑，下山去吧。我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的，宁愿孤单。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了，不想，你们打扰了我的生活，我的心已经不能听自己的话了。”
“我不懂，欧兄，我们不是兄弟吗？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定当以死相报，为何你今日说出这番令我万般费解的话语。欧兄，醒醒啊！”
“哈…….哈……”
“当日为何救你们给我带来苦恼，看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啊，罢了，罢了，都是我的错。”欧冶子淡淡地笑着，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腿一软，竟然摔倒在雪地中。雪水溅满了全身，一片雪白。
寒挞见状，赶紧冲上去，抱起了躺在雪地中的欧冶子：“你啊！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兄弟。我会好好保护你的。我绝对不可以让你受伤。”
寒挞抱起欧冶子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往铸剑山洞走去，望着欧冶子脸角上的泪痕，又抬头忘了望风雪中的明月，那个天下第一的月光，此时是多么的凄冷。
“欧兄，我知道十年来你的孤独，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不孤独的世界的，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的十年我知道你的凄楚，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嬉戏。”寒挞在心里想着。
也许时间与地点就是这么地巧合，也许寒挞与欧冶子的相遇是个错误，又或许欧冶子与寒挞又是两个无法分离的兄弟，这个都在日后的日子里渐渐发现。因为这把寒冰剑的炼成没有这两个人实在不行。
终于，寒挞就这样看着依靠在墙角边上的欧冶子，在炼剑池火焰发出的光亮之中看着熟睡着的欧冶子，然后猜想着欧冶子的过去，或许要不是烫伤，现在的欧冶子又是什么样子呢？或许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呢。
……
“欧兄，你醒了，吃点早饭吧。”欧冶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烧饼，给欧冶子食用。
“嗯。”欧冶子惊讶地望着寒挞的到来，好像是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然后很惊慌，他知道昨晚喝醉了，可是却忘记了昨晚说过了什么话。
“寒挞兄，你怎么来啦？我一个人在这儿不是好好的吗？雪见呢？她怎么没和你来？”
“嗯，我昨天晚上来给你送晚餐的，谁知道，你喝醉了，我就把你带进洞里来了，然后那些饭菜，嘿嘿，恐怕是已经被雪花覆盖了，找不到了吧。唉，可怜雪见的心意啊！”寒挞叹息了一声。
“啊，是雪见姑娘给我的啊？”
“是啊，昨晚她催我来看看你的，然后我也想看看你的见炼得怎么样了，然后我就来啦。”
寒挞的话还么有说完，欧冶子就已经冲到了洞外，竭力寻找着那桶雪见做的饭菜。
寒挞皱了皱眉头，但是也跟着一起出来，然后对欧冶子说：“不用找了，雪这么大，早就覆盖了吧，找不到了啊。你还是先歇着啊，我看昨晚你肯定受到了风寒。要在铸剑山洞待着，保持温度。”
“不用了，找一下食物吧，应该还没有坏，还能吃吧。”欧冶子回应寒挞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用双手在雪地中不断地刨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寒挞就看见他的双手已在雪地上变得通红，然后有出现了几道伤口，缓缓流淌着鲜血。
“欧兄，我陪你一起。”说罢，寒挞也是陪着欧冶子一同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雪地上不断地翻刨着，直至手指流血，却也没有停下。
爱上了你，忘记了自己；爱上了你，忘记了兄弟；爱上了你，忘记了疼痛。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我爱上了兄弟的女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孽，我知道这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没有办法，我忘不了，我无法释怀，虽然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寒挞望着欧冶子，心中微微有所触动，满脸充满了管心和同情，是啊，一个人十年的寂寞，谁人能懂？
“欧兄，找到了。”寒挞忽然在雪地中摸索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带来的饭桶，于是惊呼。
欧冶子高兴的转过头来，然后又低下了头，心中又微微感到一丝低落，因为找到饭桶的不是他，不是他。
“是吗？太好了，走吧，回山洞，我给你看看我煅造地如何，我这几天在修正玄铁的造型和硬度。”欧冶子冷冷地说道，心中却是一阵凄凉的风一瓢而过，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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