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填土!

“陈一,怎么办?”潘嫂子一听就着急了。

我笑了笑,笑得轻松随意。

我的笑落在南丰村长眼里,他就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搞不清楚我还有什么底牌。

“我当然有底牌。”

“大虎叔,二叔兄弟,加把劲,倒水淹了他们。”

我冲着大虎二虎父子招呼一声。

“天太热了。”大虎说道。

“喝点水吧!”二虎附合道。

水位越来越高,很快到了下巴,南丰村的人站不稳,个头小的已经喝水了。

“坚持住!”

南丰村长仰着头大喊:“水位再上升一点,咱们就能爬上去了。”

“想上岸!?”

我从木桥上拿出大大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露出了白灰色粉末。

这是我从外乡人手中买的药材。

他们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不在乎药材,所以买这包草药并没花多少钱。

外乡人不在意的药材,在我们手中有了大用处。

就像我现在拿着的粉末,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一头母猪昏睡半天。

它的药效我很清楚,因为王婆婆挥舞锅铲追我的时候,她家的母猪还在睡觉呢。

我买了很多药,足足有二百斤,能让母猪睡到世界毁灭。

“你,你想干什么?”

南丰村长不知道我手里是什么,越是不知道,就越觉得恐惧。

“哗啦!”

我撕开药包,把二百斤药粉全部倒进去。

浑黄的水,染成白灰色。

水已经淹没了下巴,他们还可以用鼻子呼吸,但不能阻止药粉通过皮肤渗透。

我坐下,双手托腮,等着他们沉睡。

就算我不下药,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因为,人的力量总有用完的时候,不会无穷无尽。

他们会累。

累了就会沉入水底。

这个坑,就是给南丰村准备的坟墓。

没错,我的计划就是活埋了他们。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残忍没人性,可是为了俺们村能活下来,我只能杀了他们。

“填土!”

我低吼一声。

他们还没有死,我就开始让人填土,我想让他们死在恐惧里。

大虎二虎父子拿起笸箩,往坑里扔土。

屠夫把尖刀别上后腰,也拿起了笸箩。

一筐筐土扔下去,泥水变得更浑黄,水和土彼此交融,就像沼泽。

“提米?”

我看见提米走下木桥,站在了岸边。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木桥,他的脸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表情复杂。

这是一种很难说明的表情,复杂而又纠结,快意而又不忍。

两种表情彼此交织,说不出的复杂。

“木匠大哥?”

我看见木匠大哥也来了。

他就站在潘嫂子身边,呆呆的望着衣衫破碎的她。

“提米,木匠,你们都来了。”

“你们看见了吗,我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超生了。”

我听老人说过,冤死的人不会超生,只有大仇得报,心中怨气消散,才能转世为人。

“陈一。”

村长也走了过来,他望着泥塘挣扎的几十个人,问道:“真的全部杀掉吗?”

“是!”

“全部杀掉!”

我捏紧拳头,狠狠地点头。

我是咬着牙齿回答村长的,我自己都很难说清为什么,是仇恨,还是其他?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

从头到尾,谋划着杀掉他们全部,我应该杀了他们。

不该松动!

“南丰村又有人过来了,有一百多人!”

派去的斥候对我说道。

“一百多人?”

我疑惑道:“他们村不是只有四十八个护卫,这一百多人是?”

“老人,妇女,小孩。”斥候爬我耳边又小声说了两句。

“好,我知道了,大侠辛苦了。”

我对着填土的人喊了一声:“先停一下。”

听了南丰村有百十号人正在赶来,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轻松了不少。

“村长,村长!”

我一抬头,就看见南丰村的人乌泱泱地往这里跑,一个个披头散发,身上又脏又破,活脱脱像集体出游的叫花子。

我冷笑一声。

他们这副落魄样子的原因,我是知道的。

因为我的斥候,告诉了我真相。

原本,南丰村抢了我们所有的钱,日子应该过得很富裕。

可是,怪就怪南丰村长太贪心,一心为了银子,最终却被银子给害了。

“村长,大事不好了!”

南丰村的老人孩子们看见鱼塘里的村长:“村长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洗澡呢?”

村长臊得老脸通红,他哪里愿意洗澡,再说了在泥塘洗澡,怕不是脑子有大病?

不过,他一看见自己村子的人个个灰头土脸,也顾不得上争竞这些了。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南丰村长出门时候,他们还是好好的,这才一个下午功夫,怎么都变成叫花子了?

“村长,是双马山……双马山那伙子人烧了咱们村子,啥都没了!”

老人妇女们哭成一团。

“什么?”村长瞪大眼睛:“双马山!!?”

我看着目光呆滞的南丰村长,没有半丝同情。

活该!

他就是活该!

南丰村每年都会把三成收入交给双马山的土匪,以为这样就能永保平安。

却不知养虎为患。

他们前不久刚从俺们村拉走银子,没有上交,被双马山的土匪记恨上了,今天土匪下山,抢走了所有的钱不算,还放了一把火,烧光了整个南丰村。

“他们,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啊!”

南丰村长老泪纵横:“我年年交钱养活他们,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养活他们?”我冷笑道:“你是养肥了他们,如果不是你,双马山的土匪也不会猖狂至此!”

“我……我……”

南丰村长想要争辩,但只是张张嘴,却才发现无话可说。

“我错信了人啊!”他仰天长叹:“我以为交了钱就能保护村民平安,却没发现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恶狼!”

“今天,我栽你手里,我服输了!”

南丰村扭头看着村民:“可是,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听我号令,我能不能求求你,杀了我,放了他们?”

他们村子被土匪烧光了,如果这些男人再死了,南丰村只剩下孤老寡幼,就真的完了。

我坐在岸边,脚边就是盛土的笸箩。

我只要轻轻一推,笸箩里的土就会进入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