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去金沙

从赵家庄回到县城,我先回了趟医院,这次去金沙少说也得五六天,我得跟我妈招呼一声。

将孟晓生先送回出租屋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工地回来的何震东,我顺便问了他工地上的事情。

何震东一脸崇拜的说:“林哥,你可真是一牛人,在我们工地上,你现在就是一个传奇啊,大师级别!经你一出手,妖魔鬼鬼全吓走啊!”

我笑笑,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还挺惭愧,那天要不是有慕容出手,我根本不是那夜枭的对手。

说起慕容,我不禁有点担心,从好男人村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有感觉得到她的一丝气息,难道她真的已经从我体内出来了?

何震东这时才注意到孟晓生,看他脸色惨白惨白的,不禁问道:“林哥,孟哥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

我指了指孟晓生胳膊上的那个双排牙印:“让鬼给亲了。”

“小哥,你也忒没良心,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我是为谁中的尸毒?”孟晓生一脸幽怨。

“尸毒?”何震东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也知道不是啥好玩意儿:“卧槽,该不会类似电影里被僵尸咬了那种吧?”

我说差不多,只不过这双牙小鬼的尸毒可比僵尸的尸毒厉害多了。

“那这玩意儿有没有解药?”何震东又问。

“有,但是在金沙。”我道。

……

天渐暮色,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群山黑魖魖,山野阴沉沉,夜就像那怪兽一样张着黑洞一般的大口。天空中一点星辰也没有,更别说月亮。就像墨黑的夜粘住了每一个角落,还染乌了每一颗心。

凛冽的冷风吹啸着,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吼着,吹得不远处山林里的树叶发出“嚓嚓”的声响。

不远处的寨子里,闪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夜之中,就像是引路灯一样。

几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火光弱得可怜的灯笼,匆匆朝着寨子走去。

寨子的入口处,有两个穿着苗服的男人,看见来人,低语了一句,“抓到了吗?”

那几个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开口,“已经抓回来了,族长让去请寨子里的长老,等会在崀山集合。”

那两个男人点了点头。

几个人一同进了寨子,朝着寨子深处的搭讪跑去。

崀山之上,一群人围成一圈,中间有一个男人正被两个穿着苗服的彪壮大汉压制在地上,不得动弹。因为夜黑的缘故,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放开我!放开我!”

那男人尝试着想要挣脱开那两个苗人的钳制,但是那两个苗人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挣脱不了。

过了一会儿,有一群人从山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领头的,正是先前进寨子通报的那几个人。

跟在那几个人身后的,是五个穿着古老的苗服,头上顶着足足有七八斤重的头饰,容貌已经枯槁的女人,看上去应该已经就五六十岁的模样。

山上的人看见那五个女人,都毕恭毕敬地朝她们鞠了个躬。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五个女人面前,小声地说着什么。

这个男人,便是寨子的族长,而五个女人,正是寨子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

五个女人朝着那个被压制在地上的男人走去,旁边的人自动都给她们让出了一条道来。

“你们几个老妖婆,快放了我!”

男人看见这五个女人的时候,猩红的眼睛里,杀意几乎要漫了出来。

五个女人交头接耳,嘀咕了几句。

随后,其中一个女人竖起手朝着男人的方向摆了摆。

族长立刻领会其意思,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低声说道,“活埋。”

那男人一听说要活埋自己,挣扎得更加厉害,“我去你外婆的,快放了我!你们这些恶魔,快放了我!”

因为他挣扎得太厉害,抓着他肩膀的两个男人已经有些抓不住他了。

族长又像旁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神,那几个人立刻会意,上前去帮忙,将那个男人抬了放进了一副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

在棺材起盖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诡异地冷风刮过,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我诅咒你们,总有一天我会来跟你们讨回这一切!”

男人凄厉地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刺耳,让人忍不住有些发寒。

……

火车站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从沛县去金沙,因为路途遥远没有大巴,只有绿皮火车。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

说出来惭愧,活了二十年,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唐山了,甚至连江北省都没出过。

“请乘坐普快K827沛县到古城的乘客到7号站台检票,列车马上就要进站……”火车站的广播里传来播报员甜美的声音。

我跟孟晓生急急朝着6号站台跑去。

明明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前往古城的人还真不少。不少人背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像是个背包客。

我跟孟晓生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

到古城要将近一千四百多公里,普快要开19个小时。

我们买的是下午4点钟的火车票,到古城要到明天上午的十一点左右。还好在上车之前,在外面的小吃店里吃了些东西,晚上就不打算在火车上吃了。

我买的是两张硬卧,软卧实在太他妈贵了,一张就要四百,可以买两张硬卧了。

虽说我现在有点钱了,但离富裕还差一大截儿,能省一点是一点。

硬卧一个单元睡六个人,每个单元不设门。

这是我们上车以后才知道的。

车厢里的另外四个人,两个到昆明的,一个到兰州,还有一个跟我们同行,也是到古城的。

跟我们一样到古城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背包客,叫方天易,人挺自来熟,上车没十几分钟,他就过来跟我们闲聊,得知我们也是去古城的,就笑着跟我们说,古城的妹子多,问我俩是不是去艳遇的?

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自来熟的跟我介绍起了古城。

我笑道:“看来你对古城还挺了解,以前去过?”

“四年前刚毕业那会儿,在那里住了小半年。”方天易说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隐约间,我在方天易的脸上看到一抹阴狠,但很快有恢复了正常,他继续笑道:“看来你们是第一次去古城吧,那地方只要去过一次,就会爱上它。”

有一搭没一搭的这么聊着,时间倒是过得也快。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虫蛊在孟晓生的体内失效,他的脸再次肿起来,就跟个要吹爆了的皮球一样,而且不能吹风,一吹风,脸上的皮肤就快干裂出一条条小口子,疼得他嗷嗷的叫。

方天易问我,说你这兄弟得了啥病啊,看着好像很严重。

完了他又悄悄凑到我们这床铺,低声问道:“老实说,你们去古城不是为了泡妹子,是为了找蛊婆吧?”

我一惊,说:“你怎么知道?”

方天易笑了笑:“因为你们不是第一个去古城寻求蛊婆治病的人。不过,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真正有点本事的蛊婆,你们根本接触不到,在……”

他话还没说完,同车厢的那个去兰州的妇女去完卫生间回来,看到孟晓生的模样,当即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嘴里一直叽叽哇哇的嚷嚷着,听着像是西北的口音,大概意思就是说孟晓生这怪病太吓人,还说什么要找乘务员。

被她这么一闹腾,顿时不少人过来围观,搞得风风尘尘的,孟晓生本来就正难受着,被大家当耍猴儿的看,心里更是憋了火。

方天易就建议我们,要不加点钱升个级,换成软卧,软卧都是四人间,而且有门,空间比较密封。

没办法,我只能是找乘务员加了钱,升级成软卧。

价钱高的果然是有道理的,软卧包厢比硬卧要干净得多,虽然说空间比较小,排开两边的床铺,中间就放了一张小茶几,人站在床边连转身都有些勉强。但里面的环境还算舒服整洁。

因为孟晓生不能吹风,我给他买的不靠窗的下铺,而我是他的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