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窒息的小孩

“喂,我是熊正泰。”

熊正泰,就是白天送我们去赵家庄的那个司机。

“请问孟大师在吗?”熊正泰在电话那头问道,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颤抖,估摸着是遇上了什么事。

我把电话递给孟晓生。

熊正泰问孟晓生能不能现在就去他家一趟,也不说遇上啥事儿了,孟晓生也没问,就像是知道熊正泰遇上了啥事,问熊正泰家里有没有糯米,用糯米围成一个圈坐在里面,然后在找个打火机点着,放在头顶上,只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可以保证他今天晚上没事。

那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希望孟晓生现在能去一下。

孟晓生又说,就算他现在去了也没用,不过也是找点糯米画个圈,让熊正泰坐在圈里。

无可奈何之下,熊正泰只好按照孟晓生的吩咐。

挂了电话之后,孟晓生嘴角扬了扬,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那孩子太冤屈,就该让他老子吃吃苦头。”

我一惊,“你故意的?”

孟晓生没有回答,而是问我知不知道三个月前有孩子被锁在车里闷死的事情。

这事之前我还在工厂上班的时候,听工友说过,这事是我一个工友他们村上的真事儿,说是他们村上有个男人好赌成性,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庭,家里生活小康,老婆贤良淑德,孩子也听话懂事,自从男人沾上了赌博后,车子也不跑了,整天混在镇上一家麻将室里赌钱。

有一回,他老婆身体不舒服去镇上医院看病,就让男人带着五岁的儿子去街上玩一会儿,结果路过麻将室正好熟人喊他进去来两圈,男人就带着儿子进了麻将室。

但是小孩子在麻将室又没啥玩的,哪里呆得住,就一直吵着让他爸走,男人此时都坐上麻将桌了,哪里肯走。他儿子就一直在旁边吵闹,男人一气之下,将孩子抱上车锁在里车里。等他两圈麻将打完后,出来一看,孩子在车里窒息死了。

这事以前听工友说时,我以为是谣传,比今年该天底下哪有这么混账的爸爸,但是现在听到孟晓生提起,我反应也很快,“那孩子就是熊正泰的孩子?”

孟晓生点点头,笑着问我,“你说他该不该吃点苦头?”

该!

就该整没他两只手,让他以后再赌!

聊了一会儿熊正泰的事情,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人也渐渐开始犯困起来。

我也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梦里,我又梦到那个女人,我依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这次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却更加清晰了。

她依旧是依偎在我怀里,温软的身体,还散发着幽香,让我浑身火热,竟有种想就这么抱着她,跟她天荒地老的想法。

我可能真是想女人了,做个春梦都能让我情不自禁。

跟我温存了一会儿,这个女人忽然开口对我说:“双尾蝎子地的事情你别管,还不到时候。”

她怎么知道双尾蝎子地,难道哪里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问她那水塘子里究竟有什么,她却又不告诉我了,就让我离赵家庄远点,那儿的事,以我现在的能力,管不了。

我还想再问她,但是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而是紧紧抱着我,说很快我就能见到她 了。

她的声音太惑人,很快就让我忘了赵家庄的事,只想跟她一直温存下去。

我正要跟她温存呢,冷不丁一个被清晨打扫的清洁工给吵醒。

一睁眼就看见孟晓生在旁边正盯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冷冷的,看我的目光又不像是在看我,倒像是透过我再看别的什么。

我让他看的浑身发毛,问他在看啥呢?

他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把眼神错开,随后缓缓开口,“春梦有害健康,色即是空啊,小哥!”

说着,孟晓生优哉游哉的起身,回头看了我一眼:“虚的站不起来了?吃点六味地黄丸吧,别把身体掏空喽。”

“草,谁特么虚了,还知道六味地黄丸,你是不是吃过啊?”

我骂了一句,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到了医院的卫生间,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墨阳,我才知道孟晓生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镜子里的我,眼眶下面的黑眼圈特别严重,双眼皮也成了三层,脸色还有些发白,看起来特别憔悴。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没休息好。

一遍寻思着,一边刷牙洗脸,正好两个清洁工进来洗拖把,看了我一眼窃窃私语,说瞧这小伙子眼圈乌青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再不好好补补肾以后硬都硬不起来。

本来孟晓生说我虚已经让我很不爽了,这两个大婶还这么八婆,说我纵欲过度,我特么活了二十年连个女孩手都没拉过,我跟谁纵的?

不过,我也感觉出来了,还真有点腰疼,忍不住想起那个绮梦,怀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体温呢。

孟晓生见我进卫生间半天不出来,问我是不是真的虚的尿不尽?

你娘。

吃饭的时候,熊正泰又打来电话,问孟晓生什么时候能去他家,他手麻。

我有些好笑,点着打火机在头顶举了一夜,手没抽筋都是他幸运。

吃好饭,我便打算跟孟晓生分道扬镳,他去熊正泰家,而我,准备出去找个印刷厂,印点小广告出去贴贴。

结果孟晓生听说我不跟他一道儿,一脸正经的问我,“你不跟我一起去熊家?”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起去了?”

孟晓生将一只麻团塞进嘴里,含糊的道,“你不去可不行,这事儿只能你来办,那孩子下葬地的风水出了问题,只要你去改一下风水就行,我上的话直接就是收了那小鬼。”

说到这里,孟晓生一脸看禽兽的表情:“那小鬼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想让我收了他?求求你,做个人吧!”

“……”

你娘,这单生意本来就不是我接的,现在倒整个我跟什么十恶不赦的禽兽似的。

不过,最终我还是同意跟他一起去,因为孟晓生同意报酬分我一半。

按照熊正泰发给我的地址,我们赶了过去。

看得出来熊正泰家以前生活条件应该还不错,否则怎么可能盖得起两层小楼,而且楼房外面的粉刷已经发黑,显然有不少年代。

一进去我就感觉不对劲,阴气很重。

熊正泰的轿车停在院子里,车头凹陷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砸的。

“我们来了!”

孟晓生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听到我们声音,二楼很快就传来了熊正泰的声音:“我在二楼,门没反锁,你们直接进来!”

上了二楼,就看见熊正泰坐在东边房间的角落,一只手摁着打火机,高高举在头顶上,火苗忽明忽暗。

我暗想这货胆子也实在是忒小了点,这都天亮了,竟然还举着打火机,若是我们再晚点来,他不得在这里活活累断手?

“大师,你们可算来了,快来帮帮我,我腿和手都麻了,动不了。”熊正泰看见我们上来,这才松了口气,哭丧着脸说道。

看他那惨兮兮的样子,我还真有点儿同情,但是一想到那可怜的孩子……

该!

就该累断他的手!

熊正泰从糯米围成的圈子里起来后,缓了好一会儿,麻木的四肢才缓和过来,问孟晓生他儿子还在不在。

孟晓生盯着他的肩膀看了一会,没有回答,而是问他有没有感觉肩膀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