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预定计划
“喂，这未免也太慢了吧。”少女忍耐了许久，此时终于无法忍受地说出。
“已经很快了啦。”萧文泉不免些许心虚辩解着，暗暗偷瞄一眼速度表。
指针停留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对于摩托车而言，的确是相当的低速了。
“依照这个速度，等到天穹要塞的时候，我可能都要进入更年期了吧。”少女白一眼男人的后脑勺，毫不介意地拿自己的年龄进行埋怨。
“更年期也太过分了吧！再说我低速行驶，其实是有很多很多的原因的啦。”萧文泉做出无辜的表情说。
“哦？”唐纤只是怀疑地看着男人，眼中满是不信任。
“现在我们可是夜行啊！你知道的，这样黑灯瞎火的环境下我又不能夜视，仅仅依靠摩托车的车灯又能照得到多远？末世的路况可是相当糟糕而且复杂的。再者说了，高速行驶的话，要是直接闯入变异种的巢穴怎么办？要是太快了，你也来不及感应然后警告我绕开的吧。所以啊，我这样做纯粹只是因为小心谨慎，小心的人才能活得更久哦，在这一点上，唐纤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男人说的头头是道，甚至到了后来连自己都差点深信不疑。
萧文泉不知道听到这一番话后的唐纤是作何表情，不过他却隐约能够感受到背脊处传来像是针刺般的尖利目光。
感觉在那样的视线下，自己就像是赤身**般地毫无保留。
“其实，你只是不太会开摩托车吧。”
少女一语中的，这一记针刺也是完完全全刺在了男人的心口。
“怎，怎么会呢！摩托车这种东西……我超熟悉的！”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有多么勉强，即使无需多说也能体会。
少女没有继续往下揭穿男人的逞能，大概是认为那样毫无意义。
唐纤长久地不再说话，萧文泉才忍不住伸手抹掉鼻尖上的细汗。
虽没有说穿，但她一定已经清楚了解……哎，一开始就和她说明不就好了吗？像个白痴一样逞强，还真的是……
想着想着，萧文泉忍不住暗骂自己行为的幼稚。
风很冷，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夜的渐深，那分凉意开始越发地充满侵略性。它们逆着行驶的方向肆无忌惮地涌入领口和衣袖，篡夺体表残留的余温，侵蚀体内流淌着的暖意。
萧文泉忽然间觉察，自己和少女之间被刻意所保留的间隙，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
能够感觉到，少女身体的柔软，呼吸的均匀，心跳的平稳。
但唯独无法感受到少女的温暖。
“她睡着了吗？”萧文泉一面暗想，一面将车速降缓，最终在路旁停下。
看看周围大概没有什么变异种出没，萧文泉这才回头看了眼少女。
少女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身体贴着自己的背脊，脑袋则是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看样子的确是睡着了。
察觉到她四肢的冰凉，男人尽可能动作不大地打开了摩托车后尾箱。
在那里面，躺着一条毯子，一条虽然粗糙，但的确实用保暖的毯子。
萧文泉取出毯子，对折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盖在少女的肩上。
“别做多余的事！怎么停下来了？”就在男人才将毯子盖上的时候，继续靠着男人背脊的少女忽然出声，吓了男人一跳。
萧文泉触电般地立即缩回了手，毯子留在了少女的肩上，接着才说：“你醒着的啊。”
“废话，我还没有毫无防备到那种程度。”少女显得满不乐意地回话，脑袋微微挪开，身体却仍旧像是之前般靠着男人的后背。
萧文泉撇撇嘴没有再回应，只是默默地重新发动摩托，然后上路。
少女拉了拉挂在肩上的毯子，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毯子裹得更紧些许之后不久，萧文泉感觉肩膀上再次多了几分重量。
能够感觉得到，少女柔软的身体，呼吸的均匀，以及略微急促的心跳。
随后，渐渐的也能感受得到，裹着毯子的少女身上，所传来的阵阵暖意。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少女的心跳逐渐平稳下去，而萧文泉再次回头瞄了眼少女。此时的他能够看见，将脸侧贴在自己肩上的那个少女，紧闭着双眸，嘴角微微张开，口中正淌下一小串晶莹。
“结果还不是毫无防备地睡着了。”萧文泉心里暗道，嘴角勾起无可奈何又颇为愉快的笑容，目光平视着远方车灯所照耀的道路，继续保持低速前进。
沿着旧公路，已经不休不止地前进了一整夜，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光明重回大地的时候，萧文泉却开始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因为不打算疲劳驾驶而英年早逝，所以在察觉到身体的疲倦之后，萧文泉立即就将车停了下来，打算靠着仪表盘小憩片刻。
“怎么突然停下了？”唐纤睁开有些朦胧的睡眼，坐直了身子，肩膀上裹着的毯子垂下了一侧，醒来便问。
“我困了。”把头埋在撑住表盘的双手中间，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天都大亮了还睡觉，真是怠惰。”少女故作不高兴地埋怨，一面有些吃力地爬下摩托车后座。
后方出现空间，萧文泉的屁股立即像是软泥一样瘫了过去，将整个身体完全趴在摩托车上，就连他说话的语调都开始变得软绵绵起来。
“我可是一晚上都在开车，可不像你那样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才没有睡着呢！”少女赶忙支吾地辩解，并将手里的毯子一把丢在男人的身上。
萧文泉抓过还带着少女余温的毯子，美滋滋地盖在身上。
“而且，才，才没有很舒服呢，硬死了，你的肩膀太僵硬了！”少女还在自说自话地埋怨，但最终，她声音也是彻底微弱了下去。
场内，只剩下男人均匀的细细鼾声。
“晚安……”
想要前往最近的要塞，最近的路线就是沿着这条旧公路前进，只不过这条路线沿途将要笔直穿过一座废城。
那座废城，被标识为黄字，既危险区，存在最高LV4级别变异种的区域。
这条道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能抵达要塞，即使小心一些缓慢前进，也用不了三天。
除外，还有另外一条道路。
要说之前的选择是在地图上的一段直线的话，那么另外的一条则完全是一条曲线，一条恰好绕过废城，全程为白字区的路线，虽然安全，但是因为要绕一个大圈，需要花费的时间起码是直线路线的一倍。
此时的萧文泉，就在这两条路线之间犹豫不决。
虽说自己和唐纤甚至能够从红字区中安然归来，但也不能说在黄字区就一定不会遭遇危险，尤其是这片黄字区涉及的乃是废城，而废城一带活动最多的变异种，大概就是像是狩者那样的，由人类变异而成的畸形。
狩者那样的生物，可以的话，萧文泉并不太愿意去面对，尤其是在差点死在一次它的手中之后，萧文泉对其存在更是显得有些许的畏惧。
“就，就绕开吧。”萧文泉拿着铅笔，在地图上，将另外的一条道路勾出，语气微怂地说。
“不，走直线！”唐纤持有的，却是和男人截然不同的想法。
“为什么？”
可以用时间抵消危险的话，萧文泉是无论如何也会愿意的，但为何少女却坚持要走更加危险的道路呢？这点让他感到费解。
“原因有三个。”少女伸出三根手指，平静地注视着男人，心里大概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萧文泉摸了摸鼻子，不免暗暗悱腹：“有这么多理由吗？”
“首先，这条道路最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应该知道，狩猎变异种，拿它们尸体上的一部分，可以交于要塞换取报酬，而我们需要钱来购置一些长途跋涉必须的物资。”
狩猎变异种能够获得奖励，最初是天顶要塞所开展的活动，为了能够一定程度减少要塞附近区域的变异种，之后便在整个末地大范围地被推行。狩猎变异种能够获得奖励此后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甚至幸存者之间专门出现了一类人就是以狩猎变异种为生。
只需要杀死变异种，切下变异种身上足以证明其种类并鉴定级别的部位，就能获得一定的奖励。依照变异种的级别不同，类别不同，以及各个要塞之间的差异，能够获得的奖励也有所不同。
当然，在三大要塞那里，如果上交的是完整的变异种尸体，能够获得的奖励也会更多，其中如果是畸形种，那么奖励还能再上升一个小档次。同时这也是三大要塞用来获得各类研究样本的重要来源之一。
“最后，就是你。”
“你无法发挥出你自己应有的战斗力，这点你自己应该最是清楚，和变异种进行更多的战斗，也能有助于你更好地熟悉自己的力量和新人类的战斗方式。”
到这里，唐纤的话是说完了，而萧文泉，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主动穿越这危险地带，甚至还要主动去寻找变异种，展开狩猎！”
少女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