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知遇之恩
戚英和唐萱向方丈作别率军下山，下山之前戚英要去找王月娇被马新阻拦。
马新恳求道：“教头，你前程似锦什么样的姑娘不能找，我家的月娇你还是不要惹了吧。”
戚英心平气和道：“我要下山了，帮我向她告别一句，提醒她多照顾好自己。”
马新拱手感谢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给她的，祝你一路顺风。”
戚英留两百名民兵看守天台山，兵头叫向强。他对向强叮嘱道：“一定要看紧天台山的山门，不能让盗贼盗走金佛。”
向强得令道：“是，来往的人员我都会仔细查看的。”
戚英走后，马新对王月娇半字未提戚英下山之事。
戚英和唐萱回到台州城。瓦氏夫人见两人回来了，高兴问道：“你们在天台山处得开心吧？”
戚英回答道：“天台山风景不错，大人你可以去走走的。”
瓦氏夫人高兴道：“我挺忙的就不去了，告诉你一个好事，黄大节被革职查办了。”
戚英惊讶道：“朝廷的批文下来了？”
瓦氏夫人回答道：“朝廷的批文还没有下来，是新任的两江总督赵文华的命令，他得知黄大节爱上了奸细，于是下令将他革职查办的。”
戚英道：“赵文华不是杭州知府吗，现在升官为两江总督了？”
瓦氏夫人道：“是的刚升官不久，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要拿黄大节开刀了。”
戚英担忧道：“可是，赵文华就是个得志小人，这场仗打到现在他并没有立什么战功呀，朝廷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去当两江总督？”
瓦氏夫人严正道：“这话万万不可说出去，官场不可理喻的事情多着，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多想，想要在官场保身还能有所作为，一定要有忍辱功，要忍受看不惯的人和事。
我对敌人是很无情的，但对于官场我也会忍辱。”
戚英感叹道：“还好我只是一个教头，不然呆在官场一定很难受。”
瓦氏夫人微笑道：“你取得台州大捷，按照惯例朝廷一定会论功行赏的，不出意外你应该能升官。”
戚英感谢道：“多谢大人夸奖，其实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吧。”
瓦氏夫人鼓励道：“大丈夫为家国立功博取功名，是光宗耀祖留名青史的好事，何必谦虚。”
两人说着一些话就到了午饭时间，瓦氏夫人回去了。戚英端起酒饭去牢房看望黄大节，他和黄大节在牢房里喝着酒。
黄大节感谢道：“多谢教头惦记我这个犯人。”
戚英感谢道：“大人提拔我当教头，知遇之恩我怎能忘记。”
黄大节自夸道：“其实回想一下，我黄大节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我提拔你当教头保住了台州城真是明智呀，朝廷在这个地方应该为我记功才是。”
戚英呵呵一笑，关心道：“大人，你觉得赵文华将会对你定什么罪？”
黄大节叹气道：“当官这么些年我心里清楚，赵文华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两江总督可以不等圣旨，有权处斩犯了战场罪的官员，他估计要拿我杀鸡给猴看呀。”
戚英担忧道：“他不会真的给你定死罪吧。”
黄大节悲观道：“我这次落在赵文华的手里凶多吉少了，我是清流派的官，赵文华是严党的官，我爱上了倭寇奸细这么大的罪，落在他的手里基本难逃一死了。”
戚英着急道：“这可不行，得想办法救救你。”
黄大节摆头失望道：“除非用拖字诀，拖到朝廷的圣旨下来。我虽有爱上奸细之罪，但毕竟没有丢城，还用人得当用了你。
按照惯例皇帝最多判我一个斩监侯，或者流放边疆，那样我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
戚英记在心里不再多问，陪黄大节把酒喝完。
喝完酒后戚英走出了牢房，在城内找到了花胡子货郎，货郎不用中午再睡胡同了。
戚英对货郎着急道：“今晚你赶去会稽山带话给韩宵，就说我上次批评他的语气有些过重了，希望他不要放到心里去。”
货郎道：“明白，我这就出城赶回会稽山。”
戚英拿出了二十两银子对货郎道：“你拿十两银子自己用，另外十两银子帮我送给黄索。”
货郎只收十两银子，一本正经道：“我那十两银子就不要了吧。”
戚英用充满信任的眼神盯着货郎的脸，道：“我已经猜出来了，你不是简单的货郎，咱们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等你回来后将真实的身份坦诚告诉我。”
货郎意味深长道：“仗都打在这个份上了，我再隐瞒真实身份就没有意思了，等我回城后再向你坦诚我的真实身份吧。”
“好！”戚英高兴不已挥手作别，货郎拉着马车离去。
次日，黄大节锁在囚车里被杭州官兵拉出了台州城。戚英一路给黄大节送行。
黄大节劝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不要再送我了，回去吧。”
戚英一直送到十字桥才停下，伤感道：“大人多保重呀！”
黄大节感动道：“戚英回去吧不要再送了，多多保重呀。”
官兵到达了会稽山的山路入口，看管东寨山路的是堂主黄索。
黄索用长筒望远镜发现有官兵的囚车出现，猜想一定是黄大节的囚车，下令道：“小的们，封锁山路别让官兵通过。”
官兵刚走到进山口就迎面遭遇匪兵射来的一阵箭雨，吓得纷纷后退。
山匪不是放开了山路么？怎么还在伏击官兵呢？官兵们好奇不已，黄大节也好奇不已。
官兵上前问道：“大胆山匪，又来伏击官兵。”
黄索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官爷，刚才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吓着了你们，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官兵怒火道：“少废话，还不放开山路，小心我掐断你们的货。”
官兵口里说的货，不是明面上的买卖，而是指像花胡子货郎这种躲在官府眼皮底下的非法买卖。
官府明文规定不允许卖货给山匪，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严管货郎卖货给山匪。
有时也管管，货郎的马车被没收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他赎回了，官兵想断山匪的货完全可以做到的。
黄索不敢无理得罪官兵，装出无奈的样子道：“官爷，不是我不讲绿林规矩，实在是有事需要委屈大伙住在天台镇几天，过几天一定会放开山路，大伙住驿站的费用我出了，多多包涵。”
匪兵说完向山下扔了几袋山果。官兵进山不通，没有办法只好背起山果退回天台镇休息。
黄大节喜出望外没想到在天台镇住了下来，盼望朝廷的圣旨早点下来。
杭州城的知府赵文华升了官，金陵援军营长贾银提着酒和重礼来贺喜。
席上，贾银敬酒道：“大人升官为两江总督，杭州知府就空缺了，不知道由谁来补缺官位。”
赵文华回答道：“听严世蕃大人酒后说，他想提拔胡宗宪为杭州知府。”
贾银着急道：“大人，胡宗宪虽是严党的人但不是你的人呀，我才是你的人耶，这个位置你要想办法提我上去呀。”
赵文华醉醺醺道：“老弟呀，不是我不想提你呀，你只是一个营长，身上又没有半点战功，冒然提拔到你杭州知府我没有那个权力。”
贾银悲观道：“我一直想攀附严党这棵大树，好不容易遇到了大人您。这次我升不上去，难道要我回到金陵城继续当下人吗？”
原来贾银原本不是兵而是一个下人，被临时提拔为援军营长。
援军营长不是官职而是临时身份，就和戚英的山东援军营长一样，战争结束就会取消的。
贾银想利用这个机会正式当官摆脱下人身份，所以攀附赵文华。
赵文华安慰道：“也不是没有机会。听说台州知府黄大节爱上了女奸细，证据确凿，我正以两江总督的官威革职查办黄大节。
等朝廷的圣旨下来可能杀不了黄大节。但山高皇帝远，地方的事务不一定都等朝廷圣旨，我新官上任正好需要人头立威。
我要命令江浙大小官员赶到刑场观看我行刑罪犯。我会拿黄大节的人头杀鸡儆猴立威，我会提着他的人头在刑场宣布，有违抗我官令和我作对者就是这个下场。
只要黄大节一死，台州知府这个五品的官位就空缺了，我提拔你升官到六品，然后升到副五品，然后去当台州知府，一路上来还不是我说了算嘛。”
贾银惊喜不已，急忙跪下磕头道：“多谢大人的提携之恩，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贾银我一辈子感谢大人，以后唯大人命令是从。”
赵文华满意道：“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