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隐匿
丐帮弟子这些天也被他欺负够了，想着白伊若反正是个男儿，倒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泄一下心里的怨气，好好奚落白伊若一番，也当开个善意的玩笑。
“哇哇，我的小牡丹，我的小娇娘，今晚上你一定要陪哥哥我去吃夜宵啊！”
更有大胆的口无遮拦：“吃什么夜宵啊？今晚你陪小爷我上床，我给你一百两黄金！”
“哇！这样的要求你也敢提？你就不怕他阉了你嘛？小牡丹，我只要你陪我喝喝茶就可以了。来来来，这是赏你的十两银子！”
白伊若恶狠狠地敢怒不敢言。心里把所有丐帮弟子说得话都记下了，看那个该被撕烂贱嘴，哪个该被赏赐耳光，哪个该被阉掉，等拿到花种之后就逐一兑现……
丐帮弟子开了头，其他看客也不示弱，纷纷往台上砸银子。
顿时，尖叫声、欢呼声和砸银子的声音，差点就把牡丹坊的房顶掀翻了。
半盏茶的功夫，台上就散落了上百两银子。
其实绿牡丹偶尔不露面，林阳市的公子哥们也是理解的，毕竟作为牡丹坊的头牌歌姬，黔州的豪商富贾、达官贵人都会花重金独占牡丹阁，享受那美妙的好时光。
恨只恨，自己不是大富翁；恨只恨，黔州找不到第二个绿牡丹。
不过今天真是幸运，没见着绿牡丹，突然冒出了一个比绿牡丹更鲜嫩的小娇娘，大家都感觉赚了，所以扔银子也就大手大脚。
卫止陌安静地坐在大厅角落，嗑着瓜子喝着茶，眼珠子一刻不停地转动，等着高士默的出现。
……
此刻，高士默的确就在牡丹坊，优哉游哉地半躺在二楼那个叫做牡丹阁的雅间里，享受着琴瑟的飘渺，美人的愉悦！
牡丹阁，是牡丹坊头牌歌姬绿牡丹的房间。
同样是十八岁年纪的绿牡丹，十三岁进入牡丹坊，六年来热度只增不减。有她的地方，就有公子哥们撕心裂肺的嚎叫，还有饿狼一般贪婪的目光，以及大把大把的银子。
这几年，花千枝靠她发了大财。
今天，高士默出了一千两银票，只买绿牡丹两个时辰。所以，绿牡丹不能到大厅去为几百看客唱歌跳舞了，她的琴声和歌声，已经被高士默买断。
谁家女子依着黄昏在笑
谁的裙裾染透霓虹飘摇
缠枝独秀百花难争俏
谁是谁怀里的一只妖……
琴声悠扬，歌声婉转，绿牡丹朱唇微启，明眸传情，如醉如痴。
羽冠纶巾、腰间配着锦带、一脸光滑白皙的高士默，安静地坐着，惬意地闭着眼睛，随着旋律轻轻摇晃脑袋，手指在茶几上轻微弹跳。
天还没黑的时候，高士默就秘密潜入牡丹阁。
说是秘密潜入，其实也是从大门进来，从楼梯上去的。只是用硕大的绒衣包裹着身子，不仅没有露出真面目，甚至连华衣羽冠都没有显露。
黔州知州陈泽伟，的确很恶心这个高士默，更反感王莽。但是他不想让高士默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毕竟此人是王莽的人，毕竟现在的王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高士默执意要去牡丹坊，陈泽伟也不敢大意，就让捕快房的十名高手化妆成寻常人，也混进了大厅里的三百看客之中，暗地里保护着高士默。
其实高士默也不敢大意，只是牡丹坊的名声太大，他也实在太喜欢美女了。
正如李硕所说，高士默的确是带着两个神秘的任务出宫的。现在虽然把缠枝牡丹的花种弄到手了，第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第二个任务，目前也有了些眉目，黔州的确潜伏着很多龙骠营死士。
要追查龙骠营死士，首先就得从谏龙神剑下手。出宫之前，大司马就专门叮嘱过，最近江湖传闻，谏龙神剑出现了黔州的南麓巅峰。虽然谏龙神剑和龙骠营一起消失江湖百年了，不可能出现在南蛮之地一座山的顶峰。但是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查探黔州是不是真的潜伏着龙骠营死士。
高士默就通过黑龙帮把这个消息放出，让天下的英雄豪杰都来南麓寻宝。然后又让黑龙帮的人秘密观察，哪些人是真心来寻宝的，哪些人是暗中保护谏龙神剑的，由此就不难追踪到龙骠营死士的踪迹。
三天下来，结果更是让高士默出乎意料的惊喜：谏龙神剑果然就在南麓巅峰。
但是南麓绝壁陡峭光滑，山高百仞，凭着高士默的身手是很难攀爬上去。而且，据说山顶有一个怪物，功法诡异，百仞高峰上下自如，不知是人是鬼。有他保护着神剑，天下英雄只能望山兴叹。
谏龙神剑真的重现江湖，这可是天大的喜讯。高士默计上心来，得赶紧返京，把自己的妙计禀报大司马。
返京之前，他忍不住一个男人本能的好奇，决定来牡丹坊看看，证明自己的确没白来黔州一趟。
……
绿牡丹认真地弹琴歌唱，高士默认真地聆听。就目前的状态看来，两人的恬静相处，倒也不像李硕想象的那么龌龊。
戌时五刻，一楼大厅里的喧哗声传进了牡丹坊，绿牡丹优雅的琴声和歌声受到了严重的干扰，高士默的雅兴被迫中断，他就有些不爽了。
“外面为何如此喧闹啊？”
绿牡丹停下抚琴，微微颔首道：“打扰官人的雅兴了，要不……奴家出去看看？”
“不用！这样的热闹，我自然要去瞅瞅！”
高士默说罢站起身来。
“大人留步！”
随着声音，牡丹坊的老板花千枝推门而入。
凑近高士默身边，小声说：“一个自称做生意亏本的商人，带着自家女儿来卖艺，说是凑点盘缠，但我看来其中必有古怪。常侍大人可要格外小心！要是花种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回京不好交待……”
高士默愣了一下，呵呵一笑，不屑地说：“花老板还真是消息灵通啊！缠枝牡丹的花种，的确就在咱家身上。但是这牡丹坊不是你花老板的地盘吗？咱家怕什么啊？！如果……花老板还想回心转意的话，咱家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先吧花种带回宫去。大司马大人正是用人之际，说不定不计前嫌，让你将功补过，恢复你当年的职位，重振雾隐门。”
花千枝顿时不爽了：“常侍大人，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我花千枝离开雾隐门多年，早已不问宫廷之事。假如常侍大人真有这个心思，回到京城之后，不妨禀报太皇太后，当年我花千枝敬献的缠枝牡丹，和大人身上的缠枝牡丹花种是一脉相传的，绝对不是赝品！”
高士默阴险一笑，尖细的声音让人想吐：“怎么，花老板隐姓埋名，藏匿在黔州这么多年，原来是想为当年的事情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