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功名
剥皮，剐肉，生火，烤肉，女子轻车熟路，一切有序进行。
随身还带着孜然、辣椒，食盐等一应物品，看开来这种惊险刺激的烧烤，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
两人吃着烤肉，话匣子就打开了。
赵顺和仙女一般的美少女共度如此特别的晚餐时光，意识忘乎所以，就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身世、身份和鸿鹄之志等等，一应给那女子说了。
对方也很爽快，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赵御医啊，小女子姓卫名晚霜，住在……长安附近，也是靠采药为生的。”
长安城附近？这个“附近”也太空泛了，女子没有把自己家的地址说具体。
采药为生，是药农还是医者？也没说明白。
赵顺想着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和自己才是初次照面，有所保留也是自然，要是多问了，显得自己别有目的一般。
不过既然目的都是为了采药，加上姑娘的轻功如此了得，两人的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
“晚霜姑娘长期在外采药吧，还练就了一身特异的轻功，敢问师从何门派？”
也不知道问的是行医世系还是武功派别。
晚霜哈哈一笑：“无门无派，小时候跟着父亲打猎，就喜欢上蹿下跳，后来经常在山巅游走，自然就练成了这雾隐功。”
“雾隐功？”
赵顺虽然身处宫廷，但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雾隐功这门功法，他的确没听说过，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
晚霜突然语气一变，嘻嘻一笑：“对啊，雾隐功，是晚霜自创的门派，来无影去无踪，赵御医你要是想学的话，晚霜可以教你啊！”
呵呵，还真是知己了，也自创了一个门派，而且主修的也是轻功。
但是晚这话说得赵顺很没有面子。
看这丫头十七八岁，轻功是不错，嘴上功夫更是了得。
赵顺想着漫漫长夜实在难熬，有这么一个妙龄美少女在身边，抱着寂寞入睡是一种浪费，也是一种折磨。倒不如和晚霜说说笑笑，原本难熬的一晚上就会变得很短。
虽然女子有吹牛戳破天的资本，但是对于赵顺来说，对方口气还是大了点。于是懒懒地回答：“赵某有浮云身就够了，这些年来，中原的名山大川，悬崖峭壁，倒也没有难倒过赵某！”
晚霜却大大咧咧地说：“要是你的浮云身，和我的雾隐功合二为一，会是怎样对方一种境界呢？是不是上天入地都不在话下了呢？”
赵顺一听，这姑娘顽皮起来还真是无所顾忌，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想上天入地，能在这绝壁上躲过下面的那群狼，我就知足了，哈哈……”
晚霜姑娘回到现实中来，吃着烤狼肉，听着下面群狼凄厉的死后，突然面色一变，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转而娇柔可人，口气也跟着变得温柔起来：“赵御医行走中原的名山大川，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旷世奇花？”
赵顺自以为是：“什么旷世奇花，除了西域的曼陀罗，只要出自中原的，赵某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说过。”
这话还算客观。毕竟赵家世代行医，天下草木自然见过十之八九。就算没见过，药书上也有画图和记载。
晚霜声若莺鸣，婉转动听地说：“缠枝牡丹！”
赵顺顿时一愣：缠枝牡丹，他的确没见过，家传的药书上也没有记载，所以不知道这缠枝牡丹究竟是什么奇花，属于宿根花卉还是球根花卉？
晚霜一看赵顺没有及时回答，轻柔地叹息一声：“也难怪，我找了三年也没有找着，连赵御医都没有听说过，恐怕这世间是找不到的了，否则怎么叫旷世奇花呢？”
随即大口地啃着狼肉，似乎是这只狼吃了她的旷世奇花一般。
赵顺随着晚霜姑娘的情绪黯然，抱着一丝侥幸问道：“姑娘说的缠枝牡丹，有何特征？还有没有别的名称？”
晚霜捏着一块手绢抹了抹油光水滑的小嘴，手绢很婉约，动作却很粗犷。
然后眨巴了两下长睫大眼，嘴里嚼着狼肉，含混不清地说：“听说此花一株花枝就能花开百朵，花期长达九月，堪称三季花开……”
赵顺灵光一闪，茅塞顿开，大叫道：“莫不是万寿藤？此花赵某小时候在《百草经》里看到过记载，和姑娘说的一样，花开百朵，花期九月，香飘十里开外，花瓣可以泡茶，驻颜美容；花根可以泡酒，乃大补神药，能延年益寿。只是我赵氏数代人行医，却未见过此花，恐怕只是一个传说，人间难得一见……”
晚霜突然不屑地说：“那不一定，你赵家只会行医，不一定就懂得养花，自然不知道人间确有此花。”
赵顺有点不爽：“如此说来，姑娘见过这旷世奇花了？”
晚霜摇头，瞬间又变得娇柔可人：“倒是没见够，不过小女子已经打探到了消息，洛阳西的云雾山中，就有缠枝牡丹的香味飘出来……”
突然挪身靠近赵顺，瞬间又变得大大咧咧的了：“哎……我说赵御医，你轻功这么好，敢不敢和我去洛阳的云雾山找这个缠枝万寿藤？”
赵顺顿时大喜：“洛阳是精品牡丹的发源地，说不定还真有你说的旷世奇花呢。晚霜姑娘，咱们可说好了，再过两月就是盛夏，正是花开时节，我就申请休年假，我们一起去洛阳的云雾山，要是找到此花，说不定我就功成名就了……”
晚霜突然大惊道：“帮我找缠枝牡丹，和你的功成名就有何干系？”
赵顺一想，对啊，人家没说找到缠枝牡丹之后要分给自己啊，嘚瑟什么呢？
看着姑娘爱花如命，怎么舍得把花根送给他？恐怕连一瓣落败的花瓣也不会给的。
于是黯然：“唉，看来我赵某人，此生很难功成名就了”
晚霜姑娘也跟着黯然道：“原来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功成名就啊？功成名就就那么重要吗？”
赵顺纳闷：“功成名就有何不妥？我赵氏行医百年，救人无数，到现在……还是太医院里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我之所以踏遍天下名山，寻遍天下灵草，自然就是为了功成名就。”
晚霜的脸色慢慢凝重，突然把手里的半只狼腿丢进火堆里，滋滋燃烧起来。
然后起身，一脸失望地说：“不瞒你说，晚霜跟踪了你两年时间，看你锲而不舍寻找灵草，还以为是为了解除天下苍生的病痛，原来是晚霜眼瞎了……就此别过，江湖不见！”
说罢钻出岩孔，嗖的一声，倏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