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杨凡的准备
“看什么呢？”我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杨凡没有回头，仍旧观察着审讯室中的田治。
“我观察一下嫌疑人的心理状况。”
杨凡淡淡地说道。
他的话让我感觉一阵迷糊，有些不明所以。
杨凡指着玻璃窗，让我看里边的田治的表现。
我按照他的话，朝里边看去。
我只看出来他在挣扎，但是并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
以往，我们抓回嫌疑人，放在审讯室里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挣扎着，想要出去。
在我看来，田治的表现和以往的嫌疑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以前也总有人这样啊。”
我疑惑地说道。
杨凡却摇摇头，道：
“他不一样。别的嫌疑人进入这个空间，之所以挣扎是因为相对幽闭的环境让他们感到不安，而且由于我们抓住了他，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足以让他蹲一辈子的大牢，所以他们会挣扎，想要逃离这里。”
杨凡顿了顿，指着审讯室中的田治道：
“但是他不一样，他的挣扎，并不是因为东窗事发而感到恐惧，也不是对陌生环境、幽闭空间的抗拒，而是不甘。”
“不甘？”
我的眉头皱起。
杨凡这家伙说得越来越邪乎，以至于我根本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没错，就是不甘。他的疯狂在于，我们将他抓获，以至于他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无法继续下去。我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嗜血的神态。”
“也就是说，他的确做着继续杀人的打算，并引以为乐、以引为傲。而现在，他无法完成他认为的这个伟大的壮举，所以他不甘心，想要冲破牢笼，继续他的事业。”
杨凡侃侃而谈，我的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
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吗？怎么听起来那么不靠谱呢？
“好了，老杨，你说的太玄乎了，是不是真的这样，我也不知道，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进去审个明白。”
我拍拍杨凡的肩膀，轻声说道。
杨凡没有拒绝，点点头，跟我走进审讯室。
一看到我们出现，田治的表情愈加狰狞，挣扎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我眉头一皱，让陪审的同事压住了他。
田治若是再挣扎下去，难保不会被镣铐的边缘割伤皮肤。
对于他这样的杀人凶犯，我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但是，如果他身上落下伤痕，被有心人利用，难保不会传出我们刑讯逼供的谣言来。
田治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双眼通红，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不过，我可没有心思去管他对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早点将他绳之以法，早点结案，就早一点给受害者和他们的家属、给组织和社会一个交代。
“田治，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害周松、刘淼、李鸣。”
“呸！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不是有能耐吗？你们去查呀！哈哈哈哈，你们要是能够查到缘由，我田治倒也佩服你们，那说明你们也不算是酒囊饭袋！”
审讯开始，田治仍旧自顾自地叫嚣着。
言语之间，表现出了对我们的鄙夷之情。
我不由得有些生气。
嚣张的嫌疑人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证据确凿还能够这么嚣张的人，我却也见得不多。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身上沾了足足三条人命的，即便我们不审，也足以提起公诉，根本不用担心他翻案。
但凭借职业操守，我们还是决定，要撬开他的嘴巴，知道他的杀人动机，以及他是如何作案的。
“田治，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给你定罪了，但我希望你能够自己交代出犯案的经过，为自己减轻罪责。”
我沉着脸说道。
但对于我的好意，我们的嫌疑人嗤之以鼻。
“切，老子已经杀了三个了，就算减轻罪责，能让老子不被枪毙吗？不能吧？那这样，老子为什么还要交代呢？让你们永远无法解开这个谜底不好吗？”
田治丢给我一个白眼，不屑地道。
我呼吸一窒，他说的倒是事实，连我也无法反驳。
现在，田治的手上有三条人命，并且有袭警的情节，就算他什么都交代了，坦白立功的情节也不足以让他免除死刑。
面对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我多年的办案经验也失去了作用。
想要撬开他的嘴巴，普通的手段，已经无法办到。
我侧过头，悄悄问杨凡：
“老杨，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寻常的审讯手段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杨凡微微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这种操作可是给我弄蒙了，连忙追了出去。
“我说老杨，我是让你帮我审犯人，你怎么跑了？”
杨凡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谁也问不出什么来的，等吧。”
“等？等什么？上面限我们七十二小时破案，现在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
我气呼呼的说道。
杨凡则双手一摊，道：
“这不是还有三分之二吗，着什么急。剩下的时间足够我去做准备工作了。”
“呃……你还要准备什么？”
我纳闷的问道。
杨凡神秘一笑：
“准备能够撬开嫌疑人嘴巴的工具。”
他抬头看了看手表，又说道：
“先给他送到看守所里吧，等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就能够审他了。”
虽然搞不懂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还是点头答应了，挥手让人带着田治去了看守所。
这些事情忙完，我们也算是松了口气。
一两天的时间中，出现了三件人命案子。
这两天，我们的神经高度紧绷。
现在凶手抓到了，虽然没有审出来，但我们那紧张地心弦也算是松了下来。
霎时间，我就感觉困意袭来，伤口处也隐隐作痛。
我打了个哈欠，说道：
“那你去鼓捣你要的东西吧，我先去睡一会儿，昨晚上一直没睡。”
“你现在还不能休息，你得陪我去一趟下河口田治的家。”
人一旦疲惫了，短时间内就无法提起精神。
加上我又受了伤，整个人就更加泄气。
“让林裳或者唐亮陪你去吧，我坚持不住了。”
看着我通红的眼睛，杨凡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