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冤家路窄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觉得背后有人在叽叽喳喳的议论我,偶尔还有隔壁班的同学跑到我们教室门外,指着我好像在说:“那个就是安亦乔,前几年判刑那个罪犯的女儿。”

心底最丑陋的伤疤被人揭开,仿佛间又回到了初中时代。

这天中午午休,我在专心在做作业,听到坐在后排的几个同学小声议论,“听说安亦乔为了帮他爸爸赎罪,还去陪那些受害者的爸爸睡觉,听说好多人都睡过。”

“肯定,要不然人家女儿那么小被伤害,凭什么放过她啊?”

“真是看不出来呀,老老实实的外表下面竟然是个婊子。”

这些话以前虽然听的多了,但到了新环境还有人说,我只感觉写字的手都气得发抖,脸越来越红头越埋越低。到最后,干脆直接趴在桌上,悄悄的抹着眼泪。

正在听音乐的莫枕取下耳机,站起来转身吼了句:“都她妈的闭嘴。”之后便冲了出去。

后面马上有人不满的说:“莫枕该不会告老师去了吧?”

“我去,莫枕平时都不和其他女生说话,却来帮她说话,这不科学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经验丰富,比我们这些没开窍的女生懂得勾引男人多了。”

“啧啧,听说下面都被人搞烂了,经常都会发出恶臭。”

......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莫枕去找了老师,总之下午语文课上,袁老师专门向大家宣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关于散步谣言的相关规定。

并告诫全班同学:“大家既然成为同学,就应该以团结为基准,相互尊重和爱护,这是作为一个中学生最基本的素质。我不希望我们班上出现不团结、随意传播谣言辱骂同学的情况的发生。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被我发现,记过处分!”

我感激的看着袁老师,眼泪夺眶而出。

晚自习上课时,我拉开抽屉发现里面全是黑墨水。不用猜,这肯定是苏晨晨干的,她对袁老师上课时含沙射影说得那些话感到不满,只好把愤怒发泄到我身上。

我把书本和辅导资料全部拿出来,只见今天要交的语文资料上面,被墨水渲得根本看不到字体。作业肯定没办法按时交上了,我默默的把资料收拾好,向莫枕开了口:“莫枕,等下可以你把资料借给我用下吗?我想手抄这几页。”

莫枕拿着资料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气喘吁吁的回来,带给我两张复印下来的资料,说:“抓紧时间写好交吧。”

“多少钱?我给你。”因为贫穷,我总是习惯别人帮助我时用钱来衡量。

莫枕摆摆手,又露出他那排整齐的牙,说:“我在老师办公室复印的,没花钱。”

我知道他在说谎,老师办办公室根本没有复印机,只是不想拆穿。

哪知,没过几天,凡是曾经说过我坏话的那些同学的课桌里,都被倒上了墨水。程度和我一样,苏晨晨的受害情况更严重,整本资料没有一页是好的。

班上的咒骂声此起彼伏,苏晨晨的叫声尤为响亮:“这是哪个干的?最好自己站出来,被我发现非得弄死不可。”

苏晨晨最近经常围在校门口的小混混走得很近,说话也透着一股大姐大的样。她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把头转向我,指桑骂槐道:“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哪个天天装可怜的呗。”

“就是,自己得罪人被倒了墨水,还想要以牙还牙。”

那天晚上,我在回宿舍的的林荫小道上,忽然被人一把抓了去,不等反应上来就被按倒在树下。根本看不清楚周围是什么人,许多双脚铺天盖地的朝我身上踢过来,翻来覆去被踢了好久,才听到苏晨晨的声音:“说,墨水是不是你倒的?”

“不是我。”

又是一阵猛踢,“是不是?”

“不是。”

苏晨晨她们几阵猛踢之后便停了下来,警告我说:“这当给你个教训,明天最好乖乖的把资料买好赔给我们,否则别想在市南大学混下去!”

摆明了这件事就是苏晨晨故意栽赃给我,先往我抽屉倒墨水,然后团结另外几个人来揍我一顿,以发泄袁老师警告她们的不满。

我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受伤的地方,对苏晨晨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你还有完没完了?”

苏晨晨没想到我会不给她面子顶嘴,凑上前来揪住我头发,“怎么,不服?”

“当然不服。”

“那你想怎样?”。

“找个时间我们单挑吧。”说完,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话是我说的。

“哈哈哈......”苏晨晨大笑起来:“单挑?你,和我?”

“嗯。如果你赢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你输了,我们到此为止,你表妹的仇让大人找我爸报去。”我确实快要被苏晨晨给逼疯了,只想找个办法快点解决问题。

苏晨晨饶有兴致的托起我的下巴,“好啊,星期六晚上8点,光明网吧见,如何?”

“好。”

“不过如果你输了,脱光衣服在网吧外面那巷子跑一圈。”苏晨晨说。

我咬紧牙,“好。”

这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我只能赢!

苏晨晨她们离开后,我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全身冒冷汗蹲坐在花坛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用力按住肚子把头埋在**。几乎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莫枕匆匆跑了过来,把我背在背上往校外跑,边跑边喊,“安亦乔你忍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瘫软的搭在莫枕背上。

医生为我挂了点滴,很快袁老师也从家里赶来,让莫枕先回家。待莫枕走后,袁老师找了点红糖帮我泡水让我喝下去,又揭开我的被子让我亮出肚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

袁老师笑着说:“没事,老师给你捂下。”

只见袁老师双手用力将掌心搓热,以很快的速度贴在我小腹的位置,说:“这医院现在滴瓶都是塑料的了,要是玻璃的就灌点热水,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袁老师滚烫的掌心贴在我肚子上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噗通的狠跳了下。

那个晚上,袁老师陪我打点滴到凌晨才送我回宿舍,第二天一早,宿管阿姨就拿了一袋红糖和一个玻璃瓶,说是袁老师交代的,让我以后再这样就喝水热敷。

后来的每个月,我都会像那样痛一次。

我和苏晨晨约架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全班,大家议论纷纷都把我当个不自量力的小丑,竟然和苏晨晨单挑。

莫枕当然也知道了,周五放学就悄悄问我:“听说你和苏晨晨约了架?”

打架是坏学生干的事,我不想让莫枕觉得我是坏学生,敷衍说:“没什么。”

“我堂哥是跆拳道教练,等下我带你去找他吧?让他教你几招,明天准赢不输。”

莫枕把我带去了跆拳道训练馆,毫不忌讳的把我要和人单挑的事跟他堂哥说了。他堂哥莫奈当场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招式,把动作要点练习一遍后,说:“你们女生打架还有个最后的招式,如果实在不行趁她张开双腿的时候,往她中间踢。”

莫枕大笑起来,“哥,你这招好损。”

第二天晚上8点,光明网吧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苏晨晨抽着烟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背着书包走到她面前,“我来了。”

校园之所以是小社会,那是因为在学校周边,总是围了一群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唯独我背着书包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站在这群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苏晨晨穿了一件紧身T恤配超短牛仔裤,看起来既清爽又很时尚。她走到我面前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说:“好学生,你该不会要背着书包和我打架吧?”

周围传来一阵嘲笑,似乎我这样的人别说和人单挑,就连说单挑的资格都没有。

黑压压的一群人围拢过来,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单挑这话是我说出来的,就没有理由收回去,只得问苏晨晨:“现在就开始?”

苏晨晨笑了一声,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头发,“艹你妈.逼。”

她用行动说明,单挑已经开始了。

我也没客气,伸出双手抓住她的头发,想要往地上恏。她伸出另一只手扯住我的衣服,试图把我衣服脱下来的同时,脚也开始在我身上乱踢。

女生打架,无非就是抓头发挠脸扯衣服这几招,我和苏晨晨都这样,唯有不同的是莫奈教给了我几招擒拿和躲避的招式。

不过苏晨晨实战经验丰富,应该是经常打架的样子,对我的出手都能很好躲避,我们抓来打去其实都不分仲伯。

半天没有占到上风,苏晨晨急了,趁我不注意伸手夹住我的脖子,扯住头发想要将我放倒。

看我就要倒地,只好双手抱住苏晨晨,把腿往她中间一伸,用力往上一抬,苏晨晨马上痛得放开了我,我趁机抓住她的头发往地上一按,整个人骑在她的身上。

眼看我已经赢了,却不想要就此放过她,几拳她的身上,发泄着长期以来的压抑,“说,我们俩是不是到此为止?”

不料她喊了声:“你们还愣着干嘛,上来帮忙啊!”

周围都是她的人,就算我占了上风,所有人围过来我就没有了办法,很快苏晨晨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被打倒在地。

我天真的以为,和苏晨晨只见的恩怨可以通过她喜欢的这种暴力方式来解决,从没想到过在我赢了之后,她会翻脸不认账。

此时的苏晨晨倒是耍起无赖来,说:“行啊,要结束可以,你帮我把莫枕追到手。”

就在这时,莫枕和从外围冲进来,“苏晨晨,说好的单挑,怎么变成群殴了?”

苏晨晨让打我的人住了手,收起刚才一脸的凶相,走到莫枕面前说:“是她先坏了规矩踢我下面的。”

莫枕把我从人群中一把拉过来,“跟这种人说不清楚,我们走。”

后面的人还想要追上来,苏晨晨招呼了一声,他们才停下来。

莫奈追上我们,问我到底是怎么得罪的这群人,我哑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枕故意岔开话,让莫奈请我和他吃晚饭。莫奈后来说请我么去吃串串,我不大好意思跟着去,就准备要回宿舍。

莫奈担心等会我回去被苏晨晨放单,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吃了饭,趁着周末去网吧上通宵,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回学校。我也怕回去苏晨晨再收拾我,就应了莫奈的提议。

那是我第一次上网,莫枕很耐心的教聊QQ教我打“传奇”。

莫枕等级很高了,但他还是带上穿着布衣的我四处奔走打怪。我从什么都不懂到第一次杀死怪物高兴大叫,竟然忘了和苏晨晨的不快,在游戏里肆意发泄我所有的情绪。天亮离开网吧的时候,莫枕还带我加入了他们的行会,成为等级最低的一员。

只是游戏再好,还是要回到现实。

那天上午我回到宿舍,所有人都对我一副超级鄙视的样子。苏晨晨躺在**阴阳怪气的说:“哟,这都开始夜不归宿了啊?”

我没理她,准备躺上床睡觉。刚上去发现身后湿漉漉的,连忙坐起来一看,床单上面全是水。

苏晨晨打了个哈欠,说:“不好意思啊,昨天打的开水不小心撒在你**了。”

后来的几天,我**都是这样子湿了一片,没办法我干脆把床单全部凉好,晚上就睡在光板上面。每天早上起来,全身上下都是腰酸背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