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暗中的尸体

第08章 黑暗中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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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陌生人的反常举动,你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我只是当时好奇了一会儿,然后便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重新恢复了慢悠悠的步子往男生宿舍那里走了过去。

在宿舍楼门口,我碰见了正互相小声嘀咕的张长正和忧郁男,他俩见到我后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交谈,然后似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我。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有如此反应,但我还是装作毫无察觉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跟着其他几个人一起上了楼。

宿舍楼里并没有多少人,连走廊里的灯也是关着的,于是我一路走下来,将一小半的走廊灯都开了下来。可正当我打算掏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时,一个女人苍老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了起来:“你哪个宿舍的,还没到下课时间怎么就过来了?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过身一看,原来是我们宿舍楼的管理员,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只见她双手叉腰,一脸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心想:你个老太婆,几天前你不是还一脸笑容的把宿舍的钥匙交给我的吗,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记得我了呢?不过不记得更好,于是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我不是这栋宿舍楼里的。。。”

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那老女人便又一副泼妇样子的冲我说道:“不是我们宿舍楼的?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不行,你现在得跟我下去做个记录,钥匙我们宿舍少了什么东西,为你是问!”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心想:看你这岁数更年期应该早就过了啊,怎么还一副欠扁的样子!正当我快要发作的时候,一个瘦子忽然走了过来,一脸赔笑的对那老女人说道:“阿姨阿姨,不好意思,这是我哥们,以前住在外面,这个学期刚搬过来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啊!”

老女人看了那瘦子一眼,似乎平日里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于是她丢下一句:“下不为例!”后便扭着她那团大屁股,沿着我来时的路将我之前打开的所有灯都给关掉了,这才慢吞吞的下了楼。

这瘦子我认识,正是那天袭击忧郁男后脑勺的那个叫做黄晓明的家伙。虽然我自持自己完全可以摆平那老女人,可我还是笑着对他说道:“你叫黄晓明吧,我叫任天摆,刚才真是多亏你了呀!”

黄晓明嘿嘿一笑,说道:“小事儿!不过你以后要注意了,这宿舍楼里的所有公共电器都归她管,学校每个月会发给她固定的电费补贴,所以你要是在错误的时间里触犯了她可以捞油水的利益,那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心中的那个为何她只管我,不管其他人的困惑顿时便烟消云散了。这时,黄晓明称他还有事,便跟我打了个招呼后也下了楼。

黑暗的楼道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除了我,整个四楼便再无一人了!突然,隐隐约约当中,我仿佛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声音虽然很小,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我转头望向了走廊的最东面,那水流声便是从那里的黑暗当中传过来的。

好奇可以害死猫,同样也足可以害死一个人!尽管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尽管我此刻心跳的越发的厉害,可那深处的黑暗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吸引着我一步一步的往那里走去。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里,我渐渐听清楚了那水流声的来源,正是从那个水房里传出来的!当一堵光秃秃的墙壁挡在我面前时,我忽然后悔走到这里了。可后悔归后悔,我还是僵硬的转动脖子,往水房里面望了过去。

楼下的路灯像一个吝啬的老太太,只将一丁点的光线透过窗户射进了水房当中,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眼便见到了一个弯曲成九十度的人影正趴在水槽旁!

我的心忽然猛地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因为我想起了下午见到袁惟浩的那一幕。此时,我忘记了刚才那老女人的凶神恶煞,一边走到水房里摸黑将里面的灯打开,一边轻声的对那人说道:“兄弟,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呀?”

由于我并不敢确定那黑影的身份,但又怕我的突然出现会吓着他,于是我便如此打了招呼。不过当灯被打开后,我见那人的衣着打扮正是袁惟仁,心里不由得更加踏实了。

可下一秒,水槽上方墙壁上的一道血红的一横却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几乎与此同时,一直将脸趴在水盆里的袁惟仁忽然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脸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张人脸了!

袁惟浩死了,整张脸的脸皮都被人给活生生的剥下来了,而他的真正死因则是由于急性心肌梗塞!报警的人是我,被警察询问最多的也是我。我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宿舍的,也记不清那些如鹰眼一般的警察到底问了我哪些问题,我只知道,当我被一场噩梦惊醒时,外面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我新里仿佛也被掏空了一般。懒散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像一堆白蚁的尸体,悄无声息的堆积在阴暗的地面上。

忽然间,我觉得昨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而已,袁惟浩没有死,穿着制服的警察也不曾来过,学校里的那些秃顶领导昨晚上依旧醉倒在了餐桌上,根本就没有在警察面前装孙子,倒苦水。

可那张空荡荡的床铺却打碎了我的这个想法,我又记起了昨天深夜,袁惟浩的父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将他们儿子的遗物装进包里带走时那幅凄凉的画面。不得不说,袁惟浩的父母是坚强的,面对儿子的突然离去,他们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呼天抢地,哭的死去活来!也许,他们这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命夫妻只想将心中的痛苦带回家中,然后再毫无保留的相拥而泣。

正当我坐在床上,失神回想着昨晚上的一幕幕时,一个男人雄厚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怎么,今天没有课吗?”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