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辜者的灵魂
那显然是个人形模样的影子，雷杭顺手抄起枕边的甩棍砸了过去，叮当一声响，甩棍落在地上，但影子却依旧没有变。
“我保住了你一双眼睛，我的仆人。”
沙哑缥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黑色影子动了起来，雷杭终于看清，这是刚才吞噬猫眼太太的那团黑雾，不禁心中感到惊恐。
他可是亲眼看见那团黑雾将猫眼太太吞噬的一干二净。
“马上就是月圆之夜，记得奉献新鲜灵魂，拿着这瓶血，在今夜十二点倒在无人的十字路口，并将这句话念三遍。”
黑雾人影在桌上放了一瓶盛满鲜血的玻璃瓶，还有一张纸。
雷杭皱起眉头，刚想拒绝，黑雾已经顺着门缝钻了出去，还有声音在他脑海回**，“最好照做，否则你将失去你最在意的人。”
突然间眼前光芒四射，雷杭睁开眼睛，见到天色大亮，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但桌上却多了一瓶鲜血和一张纸。
雷杭心头震动，连滚带爬冲了过去，拿起那瓶血和那张纸，知道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要将这瓶血洒在无人的十字路口？
他看了看那张纸，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我在午夜呼唤，以我主名义，收割无辜者的灵魂。”
“什么玩意！”
雷杭随手将这张纸扔开，想起刚才黑影跟自己说的话，如果不照做，就会失去最在意的人。
“我还有什么最在意的人。”
他躺倒在**，父母双亡，爷爷又死了，前女友也已成为过去式，自己压根就没有在意的人。
“有病！”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雷杭起身开门营业，在隔壁随便吃了碗面条，日头偏西，已经是下午。
他正闲得无聊，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后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杭哥，快来人民医院，倪队中枪了。”
“怎么回事？伤的严重不严重？”雷杭听出是警队同事黑狗的声音，连忙起身，匆匆上楼将那颗绿色珠子带在身上。
“跟歹徒枪战，打中脑袋了，现在还在抢救，生死不明。”
“我马上到。”
雷杭出门，开着那辆殡仪车在路上飞驰，嘴里不住念叨着：“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但互相之间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倪珊在自己心中如此重要。
很快车开到了医院，他一路狂奔上楼，见楼道里站了七八个人，正急的团团转。
“杭哥，你来了！”
几人都曾是雷杭手下，见到他连忙迎了上来，七嘴八舌道：“手术还在进行，目前还不了解状况。”
“枪伤虽然在头部，但……但倪队肯定会没事的！”
“杭哥放心，这里是全省最好的医院，主治医生是国际顶尖水准，倪队会没事的。”
雷杭心里沉了下去，子弹打中脑袋怎么可能会没事。
他缓缓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脑海中回想起梦里黑影跟自己说的话，难道自己最在意的人，是倪珊？
如果她真的出事……
雷杭心中升起巨大的惶恐，他没法接受这个后果，倪珊决不能有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所有人都迎了上去，见倪珊躺在病**，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忙问道：“怎么样医生？”
“子弹取出来了。”主治医生长出口气道：“但大脑结构复杂，目前生命体征不稳定，要进ICU时刻观察，根据以往的经验，脑组织受到这么大损伤，通常很难挺过去，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众多警员神色黯然，沉默不语。
突然间身后护士惊叫一声，大声道：“你干什么？快走来！”
几人回头看去，见雷杭趴在倪珊的病床边，正在用一颗绿色珠子在她伤口处滚动。
“快，快把人拉开，小心加重病人伤情。”医生急的跳脚。
“哎，杭哥，你这是干什么！”
几人连忙上前将雷杭拉开，护士重新贴好纱布，匆匆推着倪珊的病床离开。
雷杭坐在地上，手里捏着那颗绿色珠子发呆。
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倪珊的伤口处附着着肉眼难辨的黑雾，仿佛正在侵蚀她的伤口。
这一切都是那井里的黑雾搞的鬼。
旁边几个警员看得心中难受，他们都知道杭哥和倪队的感情，更没想到他居然用情如此之深，深到精神失常。
“杭哥，你别太难过！”
黑狗上前安慰，结果雷杭直接起身，腾腾腾冲进了楼道里。
“这……杭哥怎么了？”
“不知道啊，怎么奇奇怪怪的，哎，多半是因为倪队。”
几人摇头叹息。
雷杭离开医院后开车回到丧葬店，上楼将那瓶鲜血和那张纸揣进兜里，再次开车往郊区赶去。
午夜无人的十字路口，只有在郊区才会有这样的地方。
他已经别无他法，为了救倪珊只能这么做，至于后果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雷杭终于发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十字路口，这里人迹罕至，车辆也很少。
他将车停在路边，静静等待。
期间他打电话到医院询问了倪珊的伤势，目前还在昏迷中，心跳微弱，随时有可能死去。
时间变得极慢，雷杭盯着手表一秒一秒的熬，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和倪珊的点滴过往。
十一点五十分，雷杭感觉到有些紧张。
他拿起那瓶鲜血和那张纸，见四周并未车辆来往，心里稍稍放心，在这样的地方倒瓶血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四周黑漆漆一片，只能见到远处城市透出的五彩光芒照亮半边天，偶尔传来几声蛙叫蝉鸣，显得凄凉诡异。
眼见马上就要十二点，雷杭下车，径直走到十字路口蹲下来，将那瓶血打开，哗啦啦全部倒在地上，随即掏出那张纸，念道：“我在午夜呼唤，以我主名义，收割无辜者的灵魂。”
他突然觉得精神恍惚，也不知是觉得荒唐，还是恐惧。
三遍念完，他明显感到身边发生了变化，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空气变得粘稠起来，让他呼吸困难。
事情做完，他不想多呆，连忙上车，调转车头，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间一辆车疾驰而过，车内隐约传来“救命”的声音，但雷杭压根没时间反应，这辆轿车风驰电掣，嘭一声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电线杆几乎嵌入驾驶舱，驾驶舱里的女人被座椅和电线杆挤在中间，脑袋已经被撞到消失，显然是没救了。
雷杭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死跟自己有直接的联系。
他不怕死，但亲手害死一个人让他感到恐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再次驶来一辆车，雷杭连忙踩着油门离开，一路上他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好几次差点撞到人。
此刻他终于知道纸上那句“收割无辜者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井里的那个怪物，简直就是魔鬼！
不知不觉车开到了人民医院，雷杭想起倪珊，连忙下车赶到了重症救护室，黑狗和另外一名警员迎了上来，兴奋道：“杭哥，刚才医生说倪队已经脱离危险了，这简直是奇迹。”
“那就好。”雷杭松了口气，越发觉得愧疚。
他感觉自己用一个人的命换了另外一个人的命。
“杭哥，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倪队已经没事了。”黑狗凑了上来好奇询问。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雷杭擦了擦脸，强行挤出个笑容。
“对了杭哥，上次鬼校车那个案件有眉目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倪队。”
黑狗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交给雷杭道：“还真是挺诡异的，杭哥你擅长破解疑难杂症，给我们破解破解。”
雷杭接过手机，见视频上是一段十字路口的监控，时间是深夜十二点，只是十字路口处居然也有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