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要挟

“想要母子平安,就于一日后将韩嘉莹平安送至韩家陵园。”

这就是纸条上的内容!

韩家的那个横死的孙女,正是名叫韩嘉莹!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姓马的和张葛为了逼曹瞎子给韩家送阴,竟然不止破坏纳阴合阳宅,还把曹瞎子妻子、儿子的尸体也给带走了。

曹瞎子额上青筋直跳。

他说小凤和祯宁死后一直居住在纳阴合阳宅中,所以虽然没有入土为安,一直留在阳世陪伴他,却也没有化为鬼祟。

可是如今被人劫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化煞,若是再杀了人,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我十分愧疚。

早知道姓马的和张葛如此丧心病狂,我听到他们的耳语时,就该直接向曹瞎子示警,而不是想着什么露一手,验证《宅经》。

曹瞎子听我向他道歉,却摆摆手,反过来安慰我,说张家、韩家财大势大,他们既然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不惜用出来了,那么就算我当面揭穿也没用,说不定反而直接撕破脸皮,更被动。

道理似乎没错。

可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曹瞎子虽然心急,却还是比我沉稳许多。

“去张家!”

曹瞎子招呼我上车。

“韩家的事,咱们掺和不起,问问张家,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小凤和祯宁讨回来。”

安昌东南有一处不算很高,但地势极佳的小山丘,叫做萧山。

萧山北望巍峨壮阔的倒峒山,南临绕城而走的涂江,在《宅经》中,这样的地势叫做二龙捧珠,萧山正是那个“珠”!

此地无论建造家宅还是坟墓,都属上上之选。

安昌的豪富之家,大多就聚集在那里。

张家、韩家也不例外。

纸桥巷距离那里,却是不近。

路上我和曹瞎子换着蹬车,虽然曹瞎子心事重重,不怎么开口说话,我却感觉和他熟悉了很多。

到了张家,张葛没有让看门的保镖为难我们。

只是张家的宅院极大,我们走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能够看到别墅门前的人。

张葛和姓马的正并肩站在别墅门前,脸上的笑容,在我看来无比傲慢。

他们显然是吃定了我们会来。

“曹瞎子你可是稀客,韩家都请不动你,今天怎么有空闲到我张家做客呀?”

张葛虚伪地寒暄。

我愈发讨厌这人,要不是他是卿若的父亲!

唉,我心中哀叹,卿若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父亲呢!

曹瞎子硬邦邦道:“明知故问!我只问你,怎么样才肯把小凤和祯宁还我!”

张葛闻言,笑容却是一僵:“什么小凤和祯宁?”

曹瞎子眉头微皱:“你们不是给我留了纸条吗?现在装什么傻!”

说到这儿,曹瞎子猛然伸手指向姓马的,厉声道:“更何况,小凤和祯宁也只有他才能悄无声息地劫走!”

曹瞎子对我解释过,小凤和祯宁久不下葬,而且还居住在纳阴合阳宅中,虽未化煞,却也有了灵智,寻常人根本别想劫走它们,除非是通晓奇术的风水界中人出手。

张葛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转头看向姓马的。

姓马的也露出不解的表情,思索片刻后,反问道:“曹瞎子你是说,你老婆和儿子的尸体不见了?”

我又看到了曹瞎子额头上的青筋,但他却没再回答,只是用浑浊的眼珠盯着姓马的。

姓马的连连摇头,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曹瞎子我劝你别耍花样,我不过是破了你的纳阴合阳宅,韩家主请你送阴,是看得起你,只要你应下,我就把你那宅子复原,如若不然!”

我忍不住怒气上涌。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哪来的两个穷棒子?这都穿的什么啊?”

说话间脚步声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而且,他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凭我的五感判断,他就是在朝我直直撞过来。

我愤然转身,想看看这又是什么人。

这一转,恰好将后面那人伸出来准备推我的手臂让开,反而让他推了个空,猛地踉跄两步。

那人一副公子哥儿模样,吃了这亏,顿时破口大骂。

只是我早已没兴趣理会了他,

因为,我看到了那个七年来,令我朝思暮想的人儿!

“卿若!”

更后面一点,穿着白色短袖,戴着鸭舌帽,腿上的裤子却破了洞的卿若,原本很是不耐烦地和刚刚那想要推我的公子哥儿保持着距离,左顾右盼慢慢走着,听到我情不自禁地一声喊,顿时转过头,僵立在原地。

但很快,我们两个就都笑了起来,只是一层莫名的隔膜感尚在,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墅门前,张葛和那姓马的见此,脸色却难看起来,他们之前就商量着阻止我和卿若见面。

这时,踉跄两步,好不容易重新站直的公子哥儿,看到我和卿若目光对视,当即大怒。

“他是谁!”

他跑到卿若面前,指着我大吼大叫。

我和卿若一起皱眉。

就在这时,别墅里忽然传出一声尖叫。

张葛和姓马的回身去看,紧接着就变了脸色,一左一右侧身让开大门。

随后,一个女佣模样的中年妇女尖叫着逃出门,后面跟着一个浑身穿金带银,一看就富贵非常,但此刻却脸色铁青,眼神呆滞,偏偏手舞菜刀的美妇人!

她在追杀女佣!

“艳霞,你在干什么!”

张葛大声喝问,可那舞刀的美妇根本没理他。

姓马的忙扯住张葛:“张总快收声,夫人这是撞了祟客了!”

“什么!?”

“张总你看,夫人印堂**青,驿马下陷,中阳、中阴隐现灰白,这是冲撞了灰仙的表现!”

姓马的扯着张葛一通说。

张葛脸上流露出恐惧神色,大吼着问那逃出来的女佣:“刚刚你们在屋子里做什么了!”

女佣哭答:“夫人说看到了一只老鼠,特别特别大的老鼠,非要让我找扫把去打,我刚去找扫把,夫人就进了厨房,然后就这样了!”

姓马的急道:“没错了!灰白狐柳黄,老鼠正是灰仙!”

“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啊!三一怎么办啊?”

卿若也焦急万分,我和她七年未见的隔膜感就此消失。

我不知道卿若的母亲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姓马的那番话对不对,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坐视不管。

我迈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