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满天

温城

同时,随父王出征的斯诺,是自己的主要竞争对手,一旦父王取胜,斯诺在这场战事中再次战功加身,那对自己是极其不利的,世子之争中斯诺就将更加主动,这也是㝽诺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综合考虑之下,龙仪还是败了好,所以他的援军和粮草总是久久拖延。

另一边,为了缓解北线的压力,当丽麂告急时,烟阳王赵金不得不暂缓了对经年的攻击,开始向北线倾斜力量。介潭领命奔赴丽麂,与镇守丽麂和婴兖一线的玮宸、宇琛兵合一处。更重要的是,赵金的杀手锏—擎苍军,本应派去镇压经年的,跟随介潭来到了丽麂。

这也使得经年逃过一劫,却将龙仪推向了不覆之地。

局势此消彼长。

南线,经年虽然未得到叔父的任何解释,但是当他得知龙仪已起兵支援自己,经年的内心得到了几分告慰。

随着北线龙仪的牵制逐渐加大和烟阳军的兵力调整,经年在温城的局势得以暂时缓冲。但危机并未根本解除,离去的郎奇并未引兵远走,而是带兵撤至距温城六十里下寨,卡在温城通往北川的各要道的关键位置。

郎奇当然注意到了此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撤回的兴军,但他并未阻击,毕竟锦佑和兴军不是自己的主要目的。

一个郎奇卡着脖子就已经让人很难受了,不久后情况变得更糟。

赵州击溃多股试图在外围营救经年的自发组织力量后,开始马不停蹄地部署夺取温城的计划。赵州引大军前来,极大加强了烟阳军在城外的力量。

建元一年初冬,烟阳军彻底封锁了温城通往北川的道路。

温城陷入了围而不打的僵局。更糟糕的是,鬲津大军也开始异动频频。

随着烟阳军在北线制止了龙仪的攻势,并将战线稳定在了丽麂一线后,洛灵开始筹谋久已围困的温城。此时温城城内的情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各地而来的大小二十余支人马抵达了这里,人数多的达千余人,加上城内守军,城内已接近三万人。

经年再次组织起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

虽然人多力量大,打起仗来多多益善,但是,这多张嘴吃饭是个很大的负担,用人之际,危急存亡之秋,温城中的经年在奋力支撑着。

对于这些散兵游勇入城,赵州并未制止,他也根本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来就来了,徒增城内消耗而已。

“此时投奔而来的人不是脑袋缺根弦的,就是一根筋认准要追随经年到底的。这些人留着,将来也是祸乱,还不如一并打包处理了。”这是赵州的想法。

但赵州轻视了一点,这些人不少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有一战之力。

其实,如果不是经年的缘故,温城的特殊地理位置也注定了赵金迟早会对温城用兵。

温城位于烟云岭向洛灵平原突出的拐角上,如今河间地的大片土地已尽归赵金,这突起的温城常常让他如鲠在喉。以前经年生死不明,温城在鬲津候和烟阳王之间摇摆。鬲烟双方都想拉拢云廷入伙,因此一直互相牵制。加之赵金此前忙于在北线与靖王争夺领地,为了避免两线作战,所以迟迟未对温城下手。

如今,北方龙仪已陷入泥潭,温城也明确所属,况且还归了经年。那就没有客气的必要了!

赵金芒刺在背,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战端开启,烟阳军蔚为大观。昊焱引军在左,郎奇率军在右,赵州位于中间。温城城门紧闭,城上严阵以待。

赵州派出部将叫阵,新来的边城守将郁霖毛遂自荐,出城应战。人来马往,三十余合,郁霖将敌将一锤打落马下,旗开得胜。昊焱见状,懒得啰嗦,自己拍马直取郁霖,后者反应不及,连战连退,只十合便被一刀斩落马下。城中又有两名守将陆续应战,但不出二十合二人皆被斩落。烟阳军鼓声大起,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赵州仔细留意守军的每个动态,寻找着伺机进攻的时机。然而,守军表现得一贯平稳,没有破绽可寻,赵州只得作罢。

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昊焱抽出腰间的倒月勾,依次勾住刚才每具尸体下颚,将郁霖等三人分别拖至城下。尸体在地上拖行有不小的阻力,倒钩直接贯穿了三人的脸部,以至于尸体面目全非,城上众人不禁骇然。手段这么残忍,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地狱嗜杀的恶鬼!

经年严令紧锁大门,任城外如何叫骂,不再应战。

一连十几日,日日如此。城外,叫骂不断,挑衅叠出。城内,溪枫、文东、云廷诸将争分夺秒操练士兵,抓紧熟悉号令,统一行动。经年则每日在舆图前愁眉不展,计划着下一次转移。

鬲津候的人马已经向温城开拔,不日自己将在温城腹背受敌。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经年比较过所有可行的办法后,他决定离开温城,赶往杨城。但他需要准备的时间和突围的机遇。

为了释放守城将士压抑的情绪,十余日后,守军在城下列阵,烟阳军喜出望外。温城守军有备而来。溪枫披挂叫阵,昊焱部将朔翌立即迎敌。十五合,溪枫刺敌将于马下。

见状,昊焱身旁副将擎轩跃马而起。这人胡须过肩,面目狰狞,膀大腰圆,孔武有力,闷声如雷,“啊呀呀”地出直取溪枫。擎轩刀劈而下,溪枫横枪搪住,三四十余合,刀来枪往,寒光纷飞。

溪枫佯装不敌,**开距离,回马便走,敌将紧追。溪枫余光瞄着身后,看准时机回马一枪,直接挑落了擎轩。

见溪枫斩将,经年趁机挥军冲杀,昊焱应对不及,前军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