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人间

烛尘

荒人善骑射,且荒马脚快,随着追赶,后面的大人士兵陆续中箭落马。文东正带着人马对困下的青军进行围剿,见撚诺率军狂奔而回,知是不妙,立即调整队伍。

青军片刻就到,没过多久,撚诺不久前面对的场面就出现在了文东眼前。无数青人骑兵越过土坡,飞驰而来。虽然文东已经有意回撤,呈防守迎敌状态,依然被奔涌而来的青军形成了半包围态势。

叙白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战况显得相对克制。

将帅的性格往往会决定整支队伍的士气,一只羊带领狮群,终会变成一群羊,而一只狮子即使带领羊群,也会有狮群的意识。

经年麾下有两只极其精锐的队伍,一支之前我们见过,是在封城平川血战擎苍军的虎卫军,由溪枫率领。而另一支,就是文东打造的,以重骑兵为主、融合各部戎人的金甲锐士。

虽然来之前,文东已经对荒朔军团做了充分了解,但此时对面的敌人明显不同于之前元旭和撚诺描述的情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连对手都不了解,显然是少了几分胜算。

好在金甲锐士抵挡住了烛尘骑兵的几次冲锋,战局一开始并未吃亏,但是青军骑兵的的优势太明显了,况且身后包围圈里还有几千青军伺机反扑。局势慢慢发生了变化,刚才还是包围者的一方,此刻落入了被包围的境地。

眼见劣势要成,文东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对于本就闻战则喜的烛尘军团来说,到了北川无异于龙归大海,虎放山林,见到对方后退,即使人生地不熟,叙白依旧分兵展开了追击。

岳俜在溯光城离破门只有一步之遥,可怕什么来什么,听说文东和撚诺中了埋伏,面对唾手可得的机会未再纠缠,立即引兵抽身而去。

只是苦了在南门作战的俊禹,已突破青人防守,攻上了城墙,此刻与慕青死死纠缠在一起,收到撤军的消息后无法抽身,直至烛尘追兵杀到,俊禹在南门外的平川里彻底陷入了青军的包围。

文东和撚诺以及攻打溯光城的人马会到一处,面对青军的追击,已经无法回头,俊禹逐渐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然而,老天总是会给不放弃的人一线机会,就在俊禹马上绝亡之际,之前主动出击的程青不知从哪里突然带人杀了出来,在重围之中截了俊禹扬长而去。

此役,人军谈不上胜利,损失了近两万人马,其中,程青部损失殆尽。虽然没有达成既定的战略目标,但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临北城战局的注意力,缓解了烟军的压力。

接下来两个月,烛尘军团挡在墨冉之前,与人军在朱瑕城和溯光城之间的广大区域上你来我往,展开了激烈的角逐。至暮商十五,双方再次大规模对决,符越大胜俊禹,程青和奎爷战死,人军的战况转为被动,灿阳下令朱瑕城坚守不战。符越多次强攻朱瑕未果后,整体战局陷入僵持。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凡心要解决粮食以及后续人口的迁移问题,他的士兵耐寒没问题,但面对泥泞不堪的温热一时还难以适应,疫病开始蔓延,也值秋收,青军开始休整。

经年本来从心里就不想与赵金为伍,随着朱瑕战事转为被动,灿阳反对经烟联盟的声音再次迸发。同时,经年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之前扩大的疆域,也就停止了北线的攻势。

平时小动作最多的赵金此时反而是想法最少、最为安静的一个。因为烟军在北川战场上伤了元气,亟需恢复。

多因一果,随着雨季的来临,战事逐渐陷入平息。

因为各方的图存争霸,几年来黄金平原动**不已,随着荒青从岭外强势介入,局势进一步加剧,更加扑朔迷离已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人共患难可以,共富贵不行。即使不是富贵,就算是平静也不行。

眼见经年的人军在北线不敌青军,烟阳王赵金开始调整自己的思路。本来以为北方的青荒只是一小只,利用它的力量借机消耗经年的实力,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牵出来一个庞然大物不说,还彻底折断自己在北川的羽翼。于是,赵金开始抓住各种机会,有意无意地缓和同青人的关系。

各地的小军阀也有不听招呼,趁势做大的,尤其是在经年的河间地和南川的广阔地域上,这也客观牵制了经年在北线的精力。好在溪枫和锦佑得力,不断平叛各地造事的小股军阀。

不过,境内却有一股力量令经年份外头疼,不是打不过,而是不能打,也正是这股力量在人青之争中留下了惊鸿一瞥。

建元五年溽暑,经年击败晓辉,夺取洞玄城后,被冲散的残余势力沿着若水北迁,狭长地带的百姓也大多被裹挟而去。

然而,已无处可去,去哪里呢?沿着若水往上走,尽头是若天江,紧邻之处是天府之地。虽东行百里就是莫阿一线,但由于地处一隅,与世无争,一直未在征伐之列。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挂的是囚牛旗。之前兴王的辈分就很高了,挂的是狻猊旗,父祖人王和龙晟都是嘲风,这就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的皇族旁支远在始祖立朝之时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