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适应境界

明动在回头看时,已是满目的苍绿,那还见荒芜。摇头间,忽感滚滚元气涌入体内,周遭登时掀起了阵阵风声。

此次元气未走经脉直接没入丹田。感知内,入了丹田的元气仅存片息便尽数消失,紧跟着悲意横生顺着经脉奔入神庭穴。

这让明动大喜,原来悲意仍在,自己仍是修意者。

不多时周遭风止,而元气也不再涌入体内。明动这才得空内视,有了悲意自是方便了许多。

而这一看令他露出奇怪地神色。连接神庭穴地竟有两条经脉,而且是以脉中脉的形式存在。

暂且称为内脉与外脉。

在他犯难不知该意运那条经脉时,悲意竟自己往外脉游去,瞬间他便感知到经脉不如原来那般宽阔。

明动心生戚然,岂不是曾经意魂能快速运转十次周天地优势**然无存?而一周天后,他心思又活络开来。

意运周天地速度并未减慢,反而快了几分。细细琢磨,悲意应是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如此。。。

明动再次内视,半晌会心一笑,果然破镜了,如今意魂已有一万二千丝,破至意动境。欣喜之下却是疑惑?

那到底领悟什么东西?

接着连运十次周天,同时细细感悟周遭地元气。

血屠曾领悟了杀气,自己再不济也得领悟个利于打斗的东西。而这一探,明动又露古怪,元气的感知范围并非一百二十丈而是二百四十丈,足足翻了一倍。

这莫非就是领悟的东西?增加感知范围。

明动有些琢磨不定。仔细想想,若真如此也只能坦然接受,尽管与想要的有些偏差,但这般领悟恰好弥补了境界不足的劣势。

想一想,既能连运十次周天,又翻了一倍,那在踏神行岂不是快得离谱?

而此番感知,他亦看的元气流转的轨迹,看来可以修炼神行的第二层,寻迹踏气。

不过眼下明动不会如此做,在没弄清楚第二条经脉时,何不先缓一缓。

况且与男子连续交手的这段时日,他十分享受,这般感觉何不多留一些?

只是为何会领悟增加范围,他有些不明白?据言西说,领悟的东西与修者的心性以及意魂的兴致有关,怎样想自己的心想与悲意与其也搭不上边?

摇摇头,还是边走边想。

他不知,当初用果子强行破至意动境时,他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意魂越多越好。而评断意魂的多少只有一个,便是感知范围。当时意魂只能到达那么多,“自欺欺人”下,便阴差阴错的领悟了此着儿。

期间他唤了几声小圆,后者仅是痴痴傻笑,他只当她“元气”大伤,便没强拉着询问。

随着迈步,明动身携残影突兀从原地消失。

“砰。”若非撞在一颗大树上,他还不知这一步足足迈了十丈有余。看着稀碎的大树,以及额头传来的微痒,明动目露惊讶,自己何时拥有如此强健的体魄。

来不及细想,耳里便传来厚重的声音:“谁在哪儿?”

这声仿佛就像贴在耳边说般清晰,明动再感惊讶,他知道自己耳朵敏锐,也不至于到这般程度。他下意识侧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发丝高盘的汉子负着一把长剑,眸光闪闪。

这是青云的打扮,察觉到动静还敢如此问话的也只有青云。

明动瞧着汉子直勾勾盯着他头顶,下意识摸向头顶。有些滑,再摸。

我的头发哩?

但明动不敢表露出来,镇定的看着汉子。

一般的青云子弟,皆是发丝高盘,身着长衫。而负剑的子弟则是修者。

明动没从汉子感觉到修者的气息,但那柄长剑无不在说这人定是高手。

仅走一步便遇到青云的修者,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不过既然还要在青云待三天,不如先与这里的修者熟络熟络,混入青云。

东躲西藏虽好,但有些别扭,毕竟自己又不是恶人。

明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青云修者,只能打着马哈道:“阁下高姓大名。”青云极少有外来的修者,眼下他必须把自己当做是青云的修者。

汉子见明动撞倒大树便笃定少年乃修者,再见其身负长剑便肯定乃青云的剑修。尽管那光溜的的脑袋有些岔眼,但修着修着头发没了的不再少数。犹豫了会儿,目露尊敬道:“常人赵元。”

这番话和这个眼神令明动错愕,莫非自己想错了,这人不是修者?

明动低吟一声算是回应。赵元沉默了笑会儿,道:“敢问剑仙来自何脉?”

剑仙?明动嘴角一抽,但很快释然。世间各大势力唯有青云不染凡尘,但凡来青云练剑的修者皆是心平气静之辈,这些人在少时或许有家人,但随着年岁增长,家人死去,这些寿命延长的修者便彻底无牵无挂。在山间清心寡欲的修剑,一练便是百来载,自是对得起“仙”这个缥缈的字号。

这些并非玉如意书上所讲,而是他游历一年道听途说而来。

明动道:“小子虽师傅在深山修行,不足道也。”

在青云有脉系的说法,但也有散修,毕竟修剑在乎通透,怎么舒坦怎么来。况且这句话也没有假,那男子用剑自是剑修,这些日也算学了几招。

故而这话说的甚是流畅。

赵元似乎习以为常,道:“剑仙可是要去乡平镇?”

明动沉吟点头道:“看来兄台也是要去此镇,如此便结个伴,边走边说。”

赵元欣喜点头,只见明动已转身,赶忙跟上,却又见明动忽而消失在原地。紧跟着是轰轰声。

待他走进见得明动又撞到一颗大树,嘴角轻抽。

明动回头咧嘴:“境界未稳,赵兄且待小子先稳了境界再说。”言罢捡起两根树枝,分别朝远处以及上空扔去。

明动先是平目,见树枝撞在树上轰然碎裂,心下了然几分。而后抬头,按往常来说,上空的树枝应没了踪影,但此时他看得十分清楚。

树枝如飞矢,竟刺得空气呼呼作响,足足飞了一里才堪堪止势。

这时明动有了大概,身子止不住的轻颤。

除了那不可能的意体双休,没有其他可解释这不可能的事儿。

可自己从未接触炼体,该如何判断境界呢?而意体双休能同时使用元气元力吗?。。。

明动半苦半喜的收回目光,呼道:“赵兄别看了,树枝被风吹走哩。”

此时他的心情就挂在脸上。

赵元不懂修行,看得这分似苦非苦,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当明动是不满足此时的境界,心叹剑仙不亏是剑仙,修无止境呀。正欲说话,却见明动顶着光溜的脑袋,高大的身躯下是女子的绣花步,不由错愕。

明动亦觉别扭,可还未适应这力道只能如此。

“赵兄,走哩。”明动像小猫招手,他生怕太用劲,掀起的阵风将赵元吹走哩。

此时赵元心起复杂,这少年与高人的风范想去甚远。不过呢少年毕竟是修者,这分复杂很快烟消云散。

活在青云,他常有机会去看那些剑仙练剑,但如此近距离从未有过。

但近了赵元还是忍不住道:“剑仙,你这是?”

明动知其指,心想:我自己皆还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无奈轻坦:“说来话长。”顿了顿,语气陡转:“家师说灵棋大。。前辈的剑葬将在三日后举行,赵兄可是去参加灵棋前辈的剑葬。说完神色黯然。

有些人能看穿自己的生死,唯独看不出他人。

赵元点头:“剑仙们在一月前便开始接散在青云各处的常人,我离得近便自己赶过去。”

“为何要去乡平镇。”明动尝试着将步子迈开一些,觉得略微舒适后,又道:“小子入青山起便随家师修行,而家师只教剑招从不教其他的,小子对这些事不甚不了解。”

此话加之方才的话有些破绽,但赵元并未多想道:“剑葬会在剑冢举行。而剑冢,用你们剑仙的话说,剑气太强。我等常人待不了多久,便将我辈先聚在一起,待剑葬开始一并送过去。”

“除了乡平镇,大大小小还有成千上万镇。只是离得远,择近即可。”

明动恍然,他曾看过天启大陆的地图,青云的范围堪比四国,对寻常人而言可能穷尽一生还走不完拇指。

明动尽力抛开脑中的不快,沉声道:“赵兄,小子斗胆一问,为何青云会给灵棋前辈举行剑葬。”

赵元侧头见明动一脸真肯,笑道:“老一辈说,青云创立山门的初衷是为封印一头凶残的畜生。而这过程灵棋前辈使了不少力,青云便一直视灵棋前辈为座上宾。”

闻言明动心里好过许多,突然又想起曾在符阵听到过蛮兽的嘶吼,仔细思索了会儿道:“赵兄可知那畜生到底为何物?”

赵元摇摇头:“一般剑仙都不知道,何况我辈常人。尽管我辈非修者,却还是好奇那畜生到底是什么东西。据老一辈说,他有点像蜥蜴,可蜥蜴怎会如此厉害,需要青云出动整个山门之力。”

明动听出点端倪,问道:“赵兄最后一句话为何意?”

赵元略微思索,道:“具体不清楚。但一代传一代,听说青云有三次仿佛陷入了末世。那三次老祖宗些被禁令休得出门劳作。而每一次都长达数月之久。”

听到此处,明动突生不详的预感,但转念想到青云作为武力第一的势力,那容到自己操心。洒脱的笑了笑,道:“家师应该知道,改日小子问问家师,在告知赵兄如何?”

赵元摆摆手:“我辈常人一生求个朝茶晚饭,听了这些事儿反而惶惶不安。不如留个念想,将他带到土里去。”

明动微怔,心想:这人倒看得开,不由心生佩服。

赵元道:“对了,剑仙可知自己是那一代弟子?”

明动算了算,道:“应是第四代。家师乃第三代弟子。”

赵元眼绽精光:“听说书先生讲,灵棋大人的剑葬后,第四代弟子都会出山。”

明动惊疑:“青云子弟向来不出山,怎会?”

“常人也不知。”赵元先是摇头,忽而正色道:“青云虽不图名不图利,但总得图个存在。”顿了顿目露惭笑,似也鼓足了勇气道:“说出来也不怕得罪剑仙。其实我辈常人十分反感青云千年不出山。像我辈常人劳作得来的粮食都会送入四国赈济那些因灾害而贫苦的人家。剑仙们修炼如此岁月,理应做点事儿。”

明动一听,心起火热,这不是跟他出村前一样的想法哩。

“不求剑仙们流芳百世,也希望他们铲奸除恶。”说完,赵元郑重的看向明动,眼里的期盼一目了然。

瞧的赵元眼中渐渐升起的失望,明动猛一咬牙:“赵兄,别的小子不敢保证。但小子甚喜剑一,尽管不能做到像他一样斩尽世间朱门,但有力出力,没力便动口,也不会让宵小之徒肆意妄为。”

赵元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番,他知道青云的剑仙向来平易近人,但这少年似乎就是草莽中人。得到肯定的的答复,赵元眉开眼笑,他似乎已看到了少年手起剑落的风姿。

大义归大义,小九九自是不能落。见气氛活络开来,明动问出了有关青云的细枝末节。别到头来剑葬还没参加,就被轰出青云。

赵元知无不言。

一问一答间,明动渐渐适应了炼体者的力道。大步甩开,唾沫横飞,仿佛回到了曾经游历世间的那一年。

两人相谈甚欢,已时值晌午。

眼帘里跃入百来栋木屋。

“到了。”赵元侧身做了请势:“前面就是乡平镇,剑仙先请。”

明动知道这是青云的礼数,也不推脱,率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