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行之威

约一炷香,明动跟至云远住所,才知为何今个儿头脑敏锐。这里花草纷纷艳艳,沁人心脾,其中不乏提神醒脑的药草,明动只觉天灵大开,神清气爽。

期间明动已确定神行是关乎速度的功法,云远还再次展示了次,快如天人。

云远带明动踏入一处花圃,说道:“我不会让你吃亏。从此刻开始修炼,今日不算在月内。”言罢令明动坐下,左手扶其额头:“待会你沉心静气,仔细感知元气地契合。我用这些从你哥哪儿赢来地药草先助你破至散气境。”

明动立时摒除杂念,敛神收气,云远见此笑道:“是个好苗子。”同时右手翻飞,布阵般的引导花圃地精粹药力稳固明动体魄。

斑驳地元气从四面八方由神庭穴涌入明动体内,霎时挤满了明动经脉,足有一百二十万丝。

跟着云远大喝:“不要保留,使出所有元气抵抗我地元气。我会助你。”

平时明动不可能一下子使出所有元气,而此刻只觉额头有疯转的漩涡,体内元气不受控制的倾巢出动抗衡。

瞬时体内元气消散殆尽。

云远道:“这便是在路上我与你说的手段。你只用控制元气,并感知那类元气顺心即可。”说着再次引导,明动体内元气又满,由再次用尽元气。

如此往复,随着时间推移。明动只觉控制元气愈来愈得心应手,但完全体会不到那种顺心的感觉。

修炼至三天时,明动已能瞬间使用所有元气,却仍感受不到魂种的存在。云远见花圃竟枯萎,暗自吃惊,却当好事多磨,便换了个地儿。

又三天,明动对不同元气的各自用途有了大概认识,再三天后,已了如指掌。

十二天时,明动能对元气排兵布阵,若此时再战安平风,定能轻松胜之。云远由衷佩服明动修炼天赋,可又为何迈不过聚气境的坎儿。

十五天,云远打算用自己的意魂帮明动强塑魂种这样百害无一利的手段。正犹豫不决时,情况突变。

明动痛哼,脑海里瞬间弥漫灰色。云远查之,心骇,暗呼糟糕。

云远深知灰色是何物,乃平衡生命的二气之一,死气。

不管是修者还是普通人,自出生起,体内便有生死二气。前半生,生气多余死气,会迅速成长。后半生,死气会慢慢侵蚀吞并生气,死气渐多,人便会老去,当生气完全被吞噬时,就是作古之时。

按理说,十五天不眠不休的修炼,只会让明动身体吃不消。可云远万万没料到明动顽疾仍在。当下见明动容颜迅速苍老,肢体枯竭,急忙扯下明动亵裤,结印成丹。丹至明动嘴边时,云远转念又想:如此磅礴的生气,连师兄都控制不住,直接喂给明动,只怕会给死气提供养分,加快死气蔓延。

这时,丹化狸猫,跃向明动头顶嗅了嗅。跟着令云远咋舌的状况突生,只见小圆眨眼间变成四五岁的小女孩,其周身泛着青绿光芒,不言不语,神色从容。

女孩差不多与坐着的明动同高,她双手扶于明动头顶。浓郁的生气,缓缓流入明动神庭穴,经此发散。

云远咽喉,心想:幸好雪竟给天启丹生灵了,第五个赌约仍在。

果然,不多时明动便恢复年轻。可脑海中的死气仿佛扎了根,不肯离去,与生气相互纠缠。

生死二气不仅创造了生命,也创造了世间的一切,包括元气,元力。故元气认祖归宗般没入纠缠的生死二气。

当明动体内再次空**时,异变再生。

生死二气各携一半元气逐渐凝缩。

云远感知此变化,心骇不已,暗呼:元气竟已生死二气为媒介,魂魄自己抽离,跳过与魂种结合的步骤,直接衍变成意魂。不仅如此,意魂还自行去芜存精。只是意魂不仅青灰缭绕,还斑驳不堪。

有惊无险,阴差阳错踏入散气境的明动,缓睁双眼,只觉浑身乏力。而此时小圆已重新化作亵裤,昏昏欲睡。

云远早已把明动视作心头肉,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立马闪身拿回琳琅满目的食物,催促道:“赶紧补补。”

饶是修者也抵不过十五天不吃不喝,明动狼吞虎咽,丝毫不客气,连破镜的兴奋皆抛之脑后。

酒足饭饱,明动才感知自己的意魂。竟有十种意魂,分别是风雷电金木水火土刀剑,每种约五百丝。

若把十种意魂算在一块,乃意境,若单独算却是散气境。

面对此况,云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让明动先修炼着。随后又让明动挥舞几招,再奔跑几圈,适应新境界。

意魂动,天地元气便动。

一炷香下来,明动只觉出招虽浑厚有力,却略显不畅,连奔跑亦如此,有几次还险些摔倒,便问出心中疑惑。

云远道:“十种意魂游走于经脉时,起了冲突。所以你才会觉得元气不畅。你尝试着用一种意魂试试?”

明动哑然失笑道:“十种意魂相互纠缠,我分不开它们。只要一动意魂,就会感知到十种元气。”

“十种元气皆顺心趁手?”云远若有所思见明动点头,续说道:“你不久前见过言公子。不要惊讶,天启丹内的符阵一看便知出自言公子之手,还是不久前。他有没有传授你符阵的要诀?”

明动摇头道:“他只大致提了下,到了意境,天符师每破一次境界,便会多领悟一种意魂。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成为天符师,这种情况就会迎刃而解?”

云远道:“是这个意思。”

明动心想:在世上,我只认识言西一个天符师,再遇他,不知何年何月。看来意魂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了。沮丧间,云远又道:“除了天符师,先天之灵和少数修者也有多种意魂。”

明动双眸闪光,云远再道:“小子,你不必担忧。或许你从这里出去后,问题就解决了。”瞥了眼远方,续道:“之前这里沉寂多年的大阵启动,肯定惊扰了很多意图不轨之辈,这些人窥探神行已久,但他们就是赢不了我,哈哈。。。。。”长笑后续道:“五年前,我曾留下赌言,若谁能找到这里,并从这里走出去,我就与神行倾囊相授。到时,你从这里出去后,定会被冠上我云远传人的头衔。他们奈何不了我,定会打你注意,那时十人不会坐视不理,也会来此。至于谁来,我心中已有定数。要么是雪,要么天南意,还有就是叶无双。只有他们三人能带着你全身而退。”

说到这儿,云远完全打消了让明动继续修炼的心思,暗忖:明动方破镜,境界不稳,若操之过急,指不定又闹出幺蛾子,就先陪他聊聊,稳定他心境。

明动闻言心想:为何没有哥哥,莫非他实力那么弱吗。英雄形象崩解,登时眉塌眼陷,兴致淡淡。

云远看穿其心思,笑道:“明风不来不是他实力弱。而是他身为十人头子,被众多仇家盯着哩,说不定此刻正在长歌退敌哩。况且就算他来了,你明动与明风站在一起,怎么也会露出端倪,到时明风十七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明动心想:关心则乱,自己实力尚若,且莫拖了哥哥后腿。随即不解道:“一直听闻仇家,仇家。可我不明白,那来这么多仇家。”突然想起渔村那相亲相爱的生活。

云远神秘一笑:“有江湖,就有恩怨。这是个秘密。你还记得我们一个月的赌约吧,若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忽而明动噗通跪下:“师傅请受徒儿一拜。日后我必定言听计从。”当即连磕三个响头。

云远猛愣,瞧着急不可耐的明动,心道:你急,我更急,可急不出结果。当即拉起明动道:“你是我传人,不是我徒弟。我们是同辈关系,不是师徒关系。”

明动愕然,还有这个说法?云远又道:“要学神行,首先你的意魂和元气得顺畅才行。”

明动默然,绞尽心思,又道:“阵外不是有人吗,云远,前辈,您告诉我怎么出去,待我解决困扰后,再进来学即可。”

云远失笑道:“想得简单。要出去得先学会神行。”

明动立马接道:“这不简答。您带我出去就行了。”

云远突然神情严肃道:“我曾立下誓言,十年之内不会踏出此阵半步。你别想了。”

明动心想: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岂不是为难我吗。搜肠刮肚,又说:“之前修炼,你引导花圃药力露过几手,颇像天符师(言西)的手法。”

“我不是天符师,那只是我从师兄哪里学得的皮毛。”云远摇头,突而欣喜道:“我想起来,师兄曾留下一本书让我学习。你跟我来。”说着转身,朝唯有的石屋走去。

明动跟其身后心想:虽不清楚云远具体实力,但其速度之快,在世间定不是泛泛之辈,那他师兄也不会是寻常人,便好奇问道:“你师兄是谁?”

云远道:“你听说过巴雨吗。”明动答:“没有。”

“巴雨是明风和雪的师傅。”云远笑着续说:“师兄商天行与巴雨号称双符。说白了,这两人在天符师里并列第一,不分伯仲。”

明动心抖了又抖,想起言西提到的商天行,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沉默间,行至石屋前,云远推开石门,迎面尽是浑浊尘埃,屋内一览无余,全是七七八八的杂物。

明动不可思议,问道:“您平时不吃不喝不睡吗?”

云远转头咧嘴道:“跑着跑就睡着了。林子那么大,也不愁吃喝。”

明动心想:野人生活不过如此。

不多会,云远兴奋囔道:“找到了。”跟着兴冲冲拿着刻有《天行鉴》,古朴泛黄的木书跑至明动跟前道:“且让我参悟两三天。这两三天,你先稳定境界,再多聚些意魂。”稍微停顿再道:“对了。你体内总共有五千意魂,但单种意魂只有五百。你是意境还是散气境?”

明动一惊,想起这茬。好在区分两境并不难,两种境界的修炼方式迥然不同,且不可逆。

若散气境是自练家兵,那意境及之后的境界就是招兵买马。到了意境会省去纳气,抽魂魄与魂种结合的过程,修者每动一次意魂,意魂便多一丝,颇有以战养战的意味。

之前明动心系其他,虽动用意魂,却无暇感知意魂数量变化。当下立马收气敛神打坐,先试意境修炼之法。

几炷香下来,明动试了几百次也没感觉到意魂有所增加。心定,果然还只是散气境。没有烦躁沮丧之心,修炼没有一蹴而就。跟着尝试散气境的修炼之法,元气方纳入体内,登时方寸大乱,自己没有魂种,赶忙散功,以免走火入魔。

稳定心神后,求助的望向云远,只见后者盘腿坐立,翻着天行鉴,时而皱眉,时而大笑,时而咆哮捶胸,一脸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大彻大悟。

无奈间,心生顿悟。对了,如何踏入散气境,便如何修炼。

果不其然,元气在经脉中运行一周天后,直接投向生死二气。一如既往,自行抽离魂魄,衍变意魂。

一炷香下来,每种意魂均多了十余丝。

明动喜不自胜,很是满足。皆因言西说过,寻常修者专心修炼一天也不一定练出一丝意魂。趁着心无烦躁,一鼓作气,再入修炼。

两天后。

明动在叽喳的鸟叫声收功。体内意魂均已达到九百九十九丝,离意境一步之遥。至于破镜,不是明动不想为之,而是着实办不到。

之所以如此,明动想得清楚:十种意魂会在以战养战前,自个儿先打起来,皆因谁也不服谁。

明动觉得如此是个好事儿。这时,云远狂笑起身,两人对眼,相视一笑。

云远道:“我学会了也想到了。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儿,但对于此时的你来说恰如其分。”跟着宛如孩子手舞足蹈后再道:“我在你神庭穴布下十道引魂阵,分别对应十种意魂。当你想用某种意魂时,就使意魂往对应的引魂阵上撞,阴魂阵会引导对应的意魂进入你的经脉,而其他意魂一律不许通过。”

虽说的罗里吧嗦,但明动听明白了,两人又相视一笑,立马把想法付诸行动,自信得连准备均欠逢。

要在穴位布十道不同的阵,对于耳濡目染的云远说难不难,说易也不轻松。好在心系赌约的云远,全程全神贯注,手法稳健。

不多时,便大功告成。大汗淋漓的云远,丝毫没有疲惫之说,收功急道:“你且试试。”

“试试就试试。”同样心情的明动,直接出招,却未多想云远为何能使十种元气。

凌厉的刀元气,席卷四周,花圃被砍得七零八落。跟着又脚踩轻盈的风元气,吆喝一声:“起”便直摇而上,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似乎心里已演变多次。

明动过足了飞行的瘾,才面色潮红落下,嘿嘿傻笑。

云远负手道:“好戏还在后头,可别忘了一月的赌约。”

明动收色,身姿端正道:“是”,却还是仍不住笑出声。

云远道:“我不废话。你且记住两句要诀。气移,人不移。气不动,意动。”稍事再道:“记住了?”

明动摇头心想:如此绕口,记得住才怪哩。

云远笑道:“记不住不打紧,待会你便记忆犹新。准备好了,就开始。”见明动严阵以待,说道:“你先腾空站立。”

“保持腾空。然后分出少部分意魂,控制此意魂只经俞府,幽门,通谷,阴谷,涌泉五穴。”

明动依言。

一直以来,修者不管使用元气还是意魂,均会游走体内所有经脉和除了死穴的其他穴位。当下心分两用,还得控制小部分意魂只游走一条经脉,且只在五处穴位停留。明动难以把控,意魂在俞府穴便散开,导致意魂冲撞散乱,四处游**,由此,元气跟着散乱。

明动脚底元气尽消,再聚已迟,直落而下。

云远仍负手,没有多言。明动心底不服,起身再试。

此次,明动心无旁骛,不理会别扭的感觉,小心翼翼控制那小部分意魂。

连一息皆没,明动额头已细汗密布。

好在明动修行尚浅,还没形成固定思维,此次,没出差错。

当意魂从涌泉穴涌出时,明动只觉脚底原有的元气被挤走,而方来的元气转瞬即逝,脚底瞬间空空如也。明动下意识往前跨一步,追寻被挤走的元气,可那还找得到。又赶忙动意魂,被挤走的元气重回脚底,才堪堪站稳。

云远见此,轻咦一声,再道:“厉害,你已成功三分。接着是剩余七分,气移,人不移。气不动,意动。”同时心想:小子的修炼天赋可谓前无古人了。

明动不解道:“怎么才三分。我这不是成功了吗?”

云远笑骂道:“你这样一步一步跨,跟在地上跑有何区别。”

明动听闻,甚觉有理,随即问道:“剩下的七分是何理?”

云远没藏着掖着,直道:“脚底元气消失,你别去追,也别召回,而是用意魂紧紧锁住消失元气的魂魄。”

明动一知半解,且先试试。

依样画葫芦。当脚底元气消失,明动丝毫不慌,意魂不再用来召唤元气,而是紧紧跟随。忽而,玄妙的事情发生,明动只觉眼睛一花,便离原地五丈远,心下大敢不可思议。

这时传来云远的吼叫:“愣着干嘛。从第一步接着继续呀。”明动不敢懈怠,立马照虎画猫,可此次直接摔个狗吃屎。

云远喝住起身再试的明动,闪身至明动身旁道:“神行最注重气息连贯,下一步未落,这一步又起。”顿了顿赞叹道:“你已跨出第一步,后面只不过多花些功夫罢了。我再给你讲讲神行其他值得注意的三点。一,方向。二,距离。三,打斗。”

明动心想:神行眨眼便可掠五丈,若携着元气跑,不过三丈,两者差距如此大,当真妙不可言。

云远道:“修炼本就玄妙。神行之所以如此快,皆因那两道元气。第一道意魂游走全身经脉,故与之呼应的元气魂魄齐全。第二道只走一条经脉,元气便魂魄残缺。前三分,两道元气互换魂魄,后七分换“身体”,在两道元气交换时,你的身体亦跟着换了过去,故而看着就像瞬移。而第二道元气就是方向。掌控方向,其实就是控制第二道元气出现的位置。”

明动点头,心呼玄妙,稍事一想后问道:“为何第二道元气只走一条经脉?”言下之意:为何一定要魂魄残缺的元气。

云远道:“同类元气,魂魄差不多一致,若不残缺,他们不会互换。与残疾人渴望得到完好的身躯,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会想着交换身体是一个道理。”见明动点头,跟着说道:“至于距离则相对简单了。你现在能感知到多远的元气。”

明动道:“十丈左右。”

云远道:“那你一次神行的最远距离便是十丈。当然了,距离并不是越远越好。一般修者赶路时的速度不会有太大变化,极其固定。而你却可以游刃有余控制快慢,比如意运周天一次,他人只能固定踏十丈,你却踏十丈,亦可踏七丈。这般时而快,时而慢,极容易扰乱对手的节奏。”

明动再次心叹。

云远再道:“最后,用神行时不能打斗,打斗时不能用神行,其间的玄妙得慢慢体会。”说着看了眼当空的烈日,续道:“好了,还有十五日。今个儿,你就把神行练顺咯。从明天起,你哪日能把以上三点融汇贯通了,随时来找我赴赌约。”

言罢,吹着口哨,没入树林。

十日后。

明动闪身至大树前,手作刀势横切,大树无声折断。跟着,脚步虚踏,已至左前方三丈处的大树,腿携土元气挥鞭似甩去,大树碎裂不开。

短短时日,他已尽数掌握神行要领。收势站定后,一脸欣喜:“嘿,云远,前来赴约咯。”

余音未落,云远便扛着一把纯黑的大刀,出现在明动跟前。后者目似铜铃,不敢相信云远竟修了边幅。

方正脸颊,慵懒双眸,似笑非笑的唇弧,着实怪异,又觉相得益彰,十足的疯狂样儿。

云远洒然笑道:“莫瞪了。你我今日一别,五年后才能相见。若不让你瞧仔细,又被古家的妞勾了魂,赌约之日,怕是认不出我哩。记住,五年后,我从这里出去之时,便是你我赴赌约之时。届时我会提出赌注。”

明动没有详问,而是行礼郑重道:“明动定不会相忘。”云远抬起明动双手道:“我与你打趣哩。”

打趣?明动语塞。云远又道:“一月内的赌约还未完哩。没有实战,我怎知,你是否真正学会?我给你留了个和尚,你在半个时辰内杀死他,就算我输。”

和尚?莫非是黑虎寨的那人,难怪当初没有他的身影,原来云远早料今日,故意留着他。明动想着,望向人疯心细的云远问道:“人在哪里?”

云远道:“方圆五里。从此刻算起。”

。。。。。。

此时和尚打坐收功,面露狂喜,嘀咕道:“一月前幸逢高人相救,近几日高人又以揠苗助长的方式令我破至意境。如今我已领悟意境精髓。”说到后面,忍不住长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何福气呀?”平地一声雷。

和尚收笑道:“是谁?”

“一月不见,就认不得我声音了。”明动在一里外,元气携音。

和尚先是一惊,跟着狞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狗小子也没死。”同时耳听八方,寻找明动位置。

沉默小会儿。明动声音再起:“是哩,我也没死。恰巧,我也有福遇。四人之中,仅剩我们两人。我们何不放下恩怨,先交流福遇,然后商量如何出去。”同时暗忖:老秃驴你可别跑。

“如此甚好。”和尚本奸诈,如今破镜,更不怕明动耍花样,当即又道:“只闻你声,不见你人,是不是太没诚意。”

“我也这般认为。来哩。”言罢,明动落在和尚五丈外:“稍时商讨出去之法时,你我肯定会起分歧。要不,先以福遇深浅定了谁做大,谁做小。你看如何?”

和尚心想:废话半天,就是要打。当即狞笑道:“甚合我意。”

明动道:“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了。”话未落,已至和尚身后,腕起收刀落。和尚暗呼:好快,立马元气护体,浑身泛起土黄色。

原来修的是土意(魂),明动化刀为拳,拳聚土元气,直轰和尚死穴。

元气相接,掀起一阵微风。

厚实的打击,令和尚收起小觑之心,心想:这小子竟已至散气境,难怪会自己找上门来,那我就让你见识意境的厉害。元气尽数涌向后背防御。

想得其一,却忘了明动在聚气境的元气是何等滔天,从某种角度说,明动经脉乃常人十倍宽,到了散气境,用意魂的速度是常人十倍。换而言之,常人用一招,明动可用十招。

和尚心思未念未落,明动忽然消失,和尚大惊之下,明动已至他的身后,如此距离,脚踏神行不过眨眼的功法,再用手刀,直切元气薄弱的后颈。

手起刀落,和尚脑袋滚落掉地,临死前瞪直了双眼,眼内满是不可思议。

此次,明动并未手下留情,之前听得安平风兄弟对语,已知斩草不除根,只会后患无穷。

无喜有悲,明动望着地上的鲜血,有些兴致阑珊。整理尸体,和尚怀中掉落一块令牌。明动看着乱世二字,心想:莲宗(乱世)的人竟冒充佛宗的人兴风作浪,着实卑鄙之极。我且收下令牌,日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云远见明动回来,再瞧其神色,心下了然,心想:日子久了,道理都是屁话,迷茫皆是无病呻吟。并没点破,而是说道:“只用了三分之一时间。不错,我输了。告诉你秘密前,先把刀给你。这把刀是附赠的,乃我从世间第一铁匠师古河哪儿赢来的。”

刚接过刀,明动不觉厉害。再一抚摸,只觉锋利的刀气直奔体内,瞬间把前来阻挡的刀意切得七零八落,最后竟直奔意魂所在,不过被天南意那把刀挡住,并尽数收纳。

“好刀。”明动由衷赞叹,当下就缺一把趁手的武器,心起欢喜,冲淡了之前的矛盾和迷茫。

越摸越喜欢,也越觉刀的材质在哪儿见过,想着从小圆口中摸出一袋黑色小铁块,与刀对比,两者竟如此相似。

其实明动对铁矿之类的并不熟,心底只隐约觉得气息相似。

云远见此轻呼:“天外陨铁。”随后问道:“这袋铁屑你从哪儿得来,详细点。”

明动把黑虎寨的遭遇仔细说遍后,补道:“那个石室并没啥特殊,就是有一幅画显得格格不入。”

云远急道:“什么画?”

“是一个叫君未眠所画的山水图。”明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远仰头沉默,良久才道:“你再答应我件事儿。”

明动爱不释手道:“何事?您且说。”

“若日后你遇到与那副画同样的山头,你帮我带句话给住在山中的人。”云远再陷沉默,最后叹到:“不必惦念。”

明动见云远神色萧索,好奇道:“那人是谁?”

云远道:“商天行。”收回萧索,续道:“你把铁屑洒在刀身上试试。”

明动依言,继而目瞪口呆,只见铁屑瞬间融入大刀,没了踪影。而刀身毫无变化,只是沉重了五倍。

若不用元气,明动拿着也略显吃力,心中好奇更重,便问道:“这铁屑到底是何物。”跟着云远详细的解释完铁屑的来历。

原来约五千年前,恶鬼身死时,天降陨石。当时的第一天符师君未眠猜测,恶鬼并没死,而是魂寄陨石。故四处寻找陨石下落,当寻得时,只剩一小块陨铁。君未眠为继续追寻其他陨石下落,便强行从陨铁上剥落一些铁屑,打算布下前所未有的大阵从铁屑上窥得天机。后来发生种种意想不到的事儿,此事就此蹉跎,铁屑遗留至今。那黑虎寨的山头,应是打算作符阵。

期间云远还提到其他趣闻,据说陨石下落时,幻化成一柄秀气的小刀。君未眠认为陨石就是一把刀,为了不暴殄天物,便与大部分陨铁给古家。而当时不见经传的古河花了整整一千年锻造陨铁,打造出此刀,命名秀刀。刀一出世,便跻身刀榜十四。当时评判此刀的文书曾说:“此刀有灵,却只有一魂,尚缺二魂七魄,可惜,可惜。”

明动只觉比听书还过瘾,眼里神采连连,秀刀,秀外慧中,好名字。又心道:只有一魂,那尚却二魂七魄,到时魂魄齐全,此刀定天下无敌,随即问道:“您可知那里可以找到同样的铁屑。”此刻他已笃定那陨石就是一把刀,只要找到其他陨石即可。

云远道:“我对刀枪棍剑没有兴趣。问我也不知。”

明动心一滞,又问:“那您用的何种武器?”

云远笑道:“我又不打架,要武器何用。”

打架?明动哭笑不得,心想:生死搏斗,又不是过家家。这时,云远望向远方道:“差不多都来了。明动,你也该出去了。来,告诉你秘密之前,先把这本书收下。”说着笑盈盈的从怀中摸出一本看着极其崭新的书:“老子知道有第五次赌约后,硬是从一个山野村夫化作书生,日夜编写这本书。拿好,可别丢了,神行功法的玄妙全在里面。”

明动噗嗤一笑,却也红了眼,郑重接过书后,朝云远拜了拜,便大步离去。

云远微愣后,摆摆手:“诶,还有秘密没讲,而且你也不知如何出阵。”

明动咬咬嘴唇,却未回头:“师傅你大声说,徒儿倾耳听便是。”

“这小子。”云远轻叹摇头:“秘密就是。。。。。”

此时起风了,剩下的事儿只有等风来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