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醇事件5

依芳流露出不安的神情,绿豆却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嘻嘻哈哈的不知死活那一派,她拍拍依芳的肩膀,不要紧地说:“依芳,你阿公不是很厉害吗?你干嘛那么害怕的样子?有你在,我们不需要怕啊!”

“我阿公的天师等级是很崇高的那一种,不是普通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绿豆一听,心底根本就在唱歌,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容易遇鬼,起码身边有厉害的人在,就算依芳不可能和她阿公一样了不起,起码也会几招吧!她一样又能快活地过日子!

“那你的能力又是属于哪一种啊?”绿豆相当期待她的答案,眼底闪着精光。

依芳以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绿豆,轻轻地说:“十分两光的那种。”

听到回答,阿啪和绿豆两人都傻眼了。

“这怎么可能?你刚刚那招就很帅啊!”绿豆笨拙地模仿着依芳刚刚的弹指动作。

依芳长长地呼了口气,“我就会那么一百零一招,这只是基本的防身术而已!”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相当老实!没必要夸大其词,因为她也不想自找麻烦。

“搞什么鬼,你阿公是天师欸,好歹也要会个皮毛吧?”阿啪开始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冷了几分,她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深怕又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站在她背后。

依芳一听到阿啪的质疑,心底是有那么一些不舒服,不过碍于对方是自己的学姐,只好闷声说:“和尚的儿子岂不都要当和尚了?”

这是什么烂比喻?和尚根本不会生儿子!绿豆在心底喊着,不过这不是讨论和尚和儿子的问题,而是她们现在和以后的问题。

“你确定那个不干净的东西真的不在了?”鬼这个字,绿豆一点也不想说出口。

依芳站起来环顾四周,“我没有看到任何不该看到的东西,请你们安心地工作吧!”

阿啪和绿豆仍是半信半疑,一整晚都跟在依芳身边,不敢离太远,甚至连厕所都不敢去,硬是撑到下班为止。

下班后回到宿舍,阿啪和绿豆还是惊魂未定地不敢入睡,反倒是住在绿豆隔壁寝室的依芳睡得十分香甜,似乎对于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睡到一半,她就被刺耳的敲门声吵醒了。

依芳看看床旁的闹钟,才下午一点,她根本还没睡饱,到底是谁急着把她叫醒?

她一脚踹开棉被,甚至不高兴的在**踢了几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一打开门,就是绿豆铁青的脸。

“学姐?”依芳一脸的疑惑,什么事情这么急?她们也才一起上过班一次,交情还没深入到开始私下谈心吧?

“依芳,刚刚我去单位问状况,结果阿长说⋯⋯白班在六个小时内,送走了六个病人,而且今天几乎一整天都在急救。你说,会不会他们也鬼遮眼?”

一向温吞的绿豆对生活琐事都漫不经心,但只要牵扯到病人,她的反应就不一样了。

依芳似乎尚未回过神,看上去是一脸的呆滞,一句话也不说,就站在原地不动许久。

“依芳?”绿豆推了她一把。

依芳才回过神,连忙从房间拿出一件外套穿上,神色微变道:“先去单位看看吧,在这里猜测也没用。”

两人匆忙地赶到加护病房,果不其然,里面已是一片兵荒马乱,看到连护理长也是披头散发的模样,可见单位里已经不是能控制的状态了!

依芳一走进单位,就感觉到强烈的阴气。虽然白天人多,医院毕竟是属阴的地方,白天或夜晚对鬼魂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何况医院里要找到潮湿阴暗的避风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依芳这回一进去,看到的已经不止一只鬼了,而是将整个单位挤得满满的大量鬼魂,她认得出来有一个是昨天七号床那个阿伯,昨晚躲过一劫,今天还是避不了,现在他也成了飘浮的灵体了!

这么多的鬼聚在这里,始终不肯离开,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最显眼的就是昨天站在阿啪身后的那只鬼,看起来瘦弱又矮小,眼睛带着强烈的愤怒,脸孔狰狞,五官扭曲,里面就属他的怨气最重,昨天八成也是他在作怪。

“昨天我们急救的三床全都在今天早上往生了,怎么会这样?你有看到什么吗?”绿豆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依芳沉默不语,若是她说出实话,担心绿豆二话不说立刻递辞呈,毕竟这世上说不怕鬼的人只有两种,一种就是这一辈子没见过鬼,铁齿的死硬派,另一种就是像她这样的人,习以为常!

若是平常人,谁不怕鬼?光是自我想象就可以吓上一段时间了!

白班一口气推出去六床,只要一有病人盖白布推了出去,马上又有新病人进来。最诡异的是⋯⋯新病人在短短的两小时内没了心跳,同样沦落到盖白布的下场。

“别再接病人了!”依芳突然走向护理长,一脸凝重地说,虽然她只是刚上任的小护士,但是看她的神情,让人觉得事情似乎很严重。

绿豆连忙跟上前,点头如捣蒜的附和:“阿长,你一定要听她的!”

“什么理由要我不接病人?我要怎么跟上面解释?”阿长似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无法克制地吼着,“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住进加护病房吗?如果我们不接病人,光靠楼下撑不过去!”

怎知依芳却胆大包天地抓住阿长的手腕,阴沉地说:“你接多少病人就会死多少!”

现在已经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了,依芳没想到这只鬼这么凶,一口气要了这么多人命,当初鬼遮眼也以为只是他的胡闹,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今天单位的整个磁场彻底改变,若是再有人往生,这个空间只怕会被带着怨气的鬼魂所占据。

阿长这时不得不正视着依芳,她只不过是个菜鸟,先前受训时看起来温顺安静,执行临床技术的时候还会紧张地发抖,甚至问她学理知识的时候,还会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每次上课都躲在后面,就怕被抽问,观察她这一段时间,看她一点也不会投机取巧,也不会哗众取宠,就是单纯的女孩子。

但是现在她的眼神好凌厉,也非常强硬,这不是一个应届毕业生的眼神,没出过社会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悍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