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请求
“他跟我谈起一个新项目，他说这个项目对陆氏有利无害,如果我们愿意加入，他可以保证三个月内完全盈亏平衡，并且在年底前给我们陆氏分红。”陆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我觉得这个项目确实不错，就答应他了。”
陆薄言不动声色地“嗯”了声，“这件事，您决定就好，我不插手。”
“你不插手？”陆老爷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看你是不屑于管吧？”
陆薄言不置可否。
“不过我知道，你现在的主业不仅仅是赚钱。”陆老爷子看着陆薄言说，“你还想做别的。”
陆薄言没说话，等待陆老爷子的下文。
“你想让你爸爸退下来，是吗？”陆老爷子直截了当地说，“我也觉得他应该退下来了。”
陆薄言皱眉。
“你爸爸身体越来越差了。”陆老爷子说，“这个位置交给你,你也能放心一点。”
陆薄言神色微敛，“您知道我不在乎权势。”
“我也知道。”陆老爷子道，“可惜你爸不这么想。他想让你掌管陆氏，让陆家世代富贵，他觉得这样他死了也瞑目。”
陆薄言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冷笑。
“他不懂，也许他根本不清楚，即使没有陆氏，陆家依然可以富贵荣华。”陆老爷子说，“我曾经跟你说过,陆家的祖先创造了数百亿财富，这份财富不用陆氏也可以存在几百年，所以陆家真的不需要靠联姻维持稳定。”
陆薄言静静地听着。
“你爸爸想法很危险。”陆老爷子道，“不过这种危险，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反而会激励你们共同努力。”
陆薄言沉默良久，缓缓开腔：“您的意思是，我和江栩将来不会幸福。”
陆老爷子：“你们可以互相包容、相互信任，你的事业和爱情都不会受影响，这不挺好的吗？”
“可是……”陆薄言顿了顿，终于说出他最不甘的原因，“我爱她。”
“你爱她，所以你更要珍惜她。”陆老爷子说，“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我们谁都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敢轻易承诺什么。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她只剩你一个亲人，你要照顾好她啊。”
陆薄言没有说话，心里有一股难言的苦涩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陆老爷子知道他心软善良，接着劝他：“薄言，我们都会长寿的。”
“我知道。”陆薄言的声音有几分颤抖，“可我怕，有朝一日您突然不在了……”
“你胡说什么！”陆老爷子瞪了陆薄言一眼，“你爷爷我活蹦乱跳的时候，能帮你撑半条命。”
“爷爷，我没有胡说。”陆薄言深邃漆黑的双眸里浮出一层薄雾，“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安心过。”
“……”陆老爷子怔住。
这么多年来，他的儿孙们都是顺风顺水，鲜少遇到挫折。
陆薄言这番话，无疑击破了陆老爷子多年以来筑起的防护墙。
陆老爷子的表情复杂极了，看了陆薄言许久，才开口说：“薄言，你比爷爷聪明……”
陆薄言没有否认。
陆老爷子拍拍陆薄言的肩膀，叹息说：“爷爷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次你爸的事，我不会告诉你奶奶。”
陆薄言颔首致谢。
陆老爷子站起来，说：“行啦，我不打扰你了。”他走到门边又叮嘱了一句，“记得晚上早点下班回家，我给你准备好你喜欢的菜。”
“好。”
陆薄言送陆老爷子离开办公室，关上门。
这时，陆薄言的手机响起来，收到了宋季青的消息——
【我把我的计划发到你邮箱了。】
陆薄言回了个“ok”的表情过去，随后拿了西装外套和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他刚离开不久，江澄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栩猜测，她一定有急事找陆薄言，果然，江栩刚接通电话，江澄就迫不及待地说：“你快来医院！宋季青说你爸爸的病有转机了！”
陆薄言赶到医院时，陆景鸣正在急救室外面焦躁地来回踱步，看见陆薄言，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跑过来问：“怎么样？”
陆薄言没有立刻回答陆景鸣，走到宋季青旁边，低声询问陆国邦的情况。
“颅内压增高引发的休克症状已经缓解了，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宋季青说，“不过具体的还要观察24小时。”
“那……”陆景鸣问，“我爸还能醒过来吗？”
“你希望他醒过来呢？”宋季青问。
“废话！”陆景鸣吼，“他要是一辈子躺在**变成植物人，我妈肯定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我建议你尽量满足你父亲的遗愿，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大概就是能够醒过来，享受天伦之乐。”宋季青停顿片刻，语气稍稍缓了缓，继续说，“当然，也许还有另一个心愿——抱上小外甥女，让他享受天伦之乐。”
“……滚蛋。”陆景鸣嫌弃地推了推宋季青。
宋季青摸摸鼻尖，没再说什么，走到走廊尽头，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出来。
陆薄言走过去，递给他一只打火机。
宋季青接过来，却不急着点燃，而是问陆薄言：“你打算留下来陪你爸爸吗？”
陆薄言淡漠地摇头：“不。”
“理由。”
“我要去追查我妈的事。”陆薄言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如果我妈还在世，一旦我爸醒来，我必须马上把我妈找回来。”
宋季青点点头，示意他理解，末了说：“我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陆薄言点点头。
宋季青吐了个烟圈：“对了，你爸这两年身体不错，但也许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脑梗和肝硬化，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如果不治疗，迟早有一天会恶化。”
陆薄言蹙起眉：“我不想让他冒险。”
“你自己考虑。”宋季青拍了拍陆薄言的肩膀，“毕竟，这些东西，你比我更懂。”
这句话提醒了陆薄言，如果陆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或者他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
陆薄言不允许自己犯糊涂。
“我会想办法让我爸的病情控制。”陆薄言说，“我今天来找你，只为一个请求。”
“哦？”宋季青饶有兴趣地问，“什么请求？”
陆薄言说：“替我瞒着我妈。”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