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同陷阱的第一次搜证
随着障眼法的消失,封狱和谎言也看到了现场的原貌。
这间教室哪里可能干净,干涸的血液污染了整个房间。
虽然所有的可疑处九科的做了标记,但是,没有实物推理也是难以进行。
“这种事情,我比较在行。”谎言从教室空中钻回封狱的领口,同时牵引着地上的灵魂碎屑飞向封狱,从每一个毛孔渗入了封狱的体内。
就像是带上了vr眼镜,灵魂所有者的死亡画面呈现在眼前。
两个死者,一老一少,各有各的惨法。
反正没有一个身体的零部件是齐全的。
“怎么样,我可不是只会吐槽。”谎言已然和封狱融合。
封狱不想搭理他,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正事要紧。
画家的秀应该是某种仪式,他对每一个细节都把握的完美,但是这个仪式到底能为他提供什么呢?还有这两个死者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封狱在的脑子高速运转。
断指剜心割舌刎颈……
这些意向代表了什么?
“谎言,你觉得,这场仪式像什么?”封狱蹲在头颅和心脏旁边,眼中的凝重逐渐加深。
“血祭?画家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增加力量?”谎言说出了它的见解。
“可是仪式的符号都是乱写乱画的,根本构不成血祭,而且血祭后灵魂可是会被吸收的。”封狱站起身来,走到了教室的讲台上面。
封狱倚着黑板站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薄荷糖送进嘴里,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借着薄荷糖的刺激,尝试找到一些有意义的线索。
“如果这样想,就说的通了。”封狱突然恍然大悟,但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感受到封狱情绪变化,谎言的兴趣被完全勾起,“怎么回事?”
“这场暴行,不只是送给我的,也是给九科看的。那些狩鬼者根本不懂血祭的原理是什么,落在他们眼里,这是一场典型的血祭,还是我们做的……”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谎言乐了。
“如果两人的死法有什么寓意的话。说谎者应当割舌,被骗者是根本不明事理,也就是无心……”
“这场血腥的案件,在无知者的过度解读下,就是谎言恶魔饿了,找到了一对倒霉蛋,吃掉了他们的灵魂……”封狱以一个自嘲的语气说道。
“咱们,可能要失去九科的帮助了。我们已经被误认为波及到社会层面了。这一局,画家赢了……”
“这就输了?”谎言不屑的啐道,“不管自己侄女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封狱将薄荷糖嚼碎,薄荷的清凉冲击大脑,精神稍稍亢奋起来,“画家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恶魔饿了,才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觅食,你们这种存在更喜欢交易,而不是杀戮。”
谎言表示赞同,“是,但这算什么线索?”
“说明他不懂恶魔,所作所为都是根据自己的刻板印象描绘的,如果是一个跟了神明很久的家伙,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当然,我也考虑这是故意的,只是为了陷害我。可是……天堂的所有家伙,都喜欢求稳,我的发小黎琛可是在我的耳濡目染下,对西方神话有了极大的了解。”
“这个画家明显,是最近被某个存在利用的……”话说一半,封狱脸色一变,如临大敌。“接下来,重要的是,咱们怎么从这个学校里逃出去……”
“九科的抹杀小队来了。”
太阳刚刚落山,艺术学院里还有在上课的学生,抹杀小队一行两人一鬼不紧不慢地向三楼走去,而于此同时,封狱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现在需要赶紧找到一个还在上课的教室,要不然真要被抹除了。
九科还是不敢当着人的面抹杀的。
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一位老教授听着心烦出来叫骂,封狱连忙道歉,谎称起了自己是迟到了的学生。
老教授看见封狱脸上的伤痕先是一愣,刚要叫出来,就被谎言蛊惑,领着封狱进了教室。
回头望去,那两人一鬼正好到楼梯口处,向着封狱问好。
这是示威。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谎言一副流汗黄豆的模样。
进到教室里找了个地方坐,封狱倒是松了口气,“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用背囊?”
“背囊还会把我们吐回来……”封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咱们先上课,应该是讲绘画的,没准能用到对付画家上。”
于是乎,封狱和谎言就真的上了一节艺术课。
这节课是艺术史,讲西方的宗教文化对艺术的影响,老教授用时间轴的方式,让整节课通俗易懂。
很快下课铃响起,教授拿起自己的教材转身就走,学生们也倾巢出动,封狱却还坐在位子上,不紧不慢。
没人注意封狱没走,教室的灯都熄灭了。
三个影子影影绰绰……
而封狱却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谎言认为这人是要摆烂了,已经开始感叹魔生悲惨,可封狱却说起了梦话,一个仪式在座位周围闪动,伴随着短暂的嗡鸣后,封狱张开眼睛,而他的眼前,正站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
她身材高挑消瘦,只比185的封狱矮一点,身上穿着哥特式的黑色长裙,却又扎着俏皮的丸子头。在没有灯光的教室里她的皮肤洁白的甚至发光。
一个亚洲面孔的神,却叫着西方的名字。
封狱单膝下跪,摆出一副求婚的模样,“好久不见,我的梦境女神,厄莱娜小姐。”
“你的膝盖真不值钱。”厄莱娜扶起封狱,脸上带笑,就像是许久未见到自己丈夫的妻子那般,“这一跪可换不来我的帮助。”
“双膝肯定是不值钱的,我也不在乎。”在厄莱娜面前,封狱及其的放松,语气也回归了往日的那种慵懒,“但我的单膝,只为你而落下。”
这种蹩脚的情话在封狱口中说出来真是一点也不违和,厄莱娜将他扶起,“这一次,需要怎样。”
“我希望得到一定的操控梦境的能力,至少能让我出现在别人的梦里,和人交流。然后是,帮我处理一下门外那三个家伙。”封狱歪着头看厄莱娜,眉头虽然微皱,但嘴角却带着笑。
“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想以前一样不懂规矩呢?跟神明寻求帮助,可是有代价的。”厄莱娜点了点封狱的额头。
“我献出,我将来所有的美梦。”
“成交!等你醒过来,你想要的,便会如意。”厄莱娜的身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定在原地的家伙。
而这是在封狱的梦境里面,梦境外,谎言正在和抹杀小组对峙。
其实也算不上对峙吧,知识三个拥有很强大能力的人,害怕封狱耍花招不敢轻举妄动而已。他们也都是封狱的老熟人了,怎么能不了解他呢。
这三个家伙就像是少林寺的扫地僧一样,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他们才是九科真正的杀器。
感受到明显的死亡威胁,但又有契约在不能跑路,谎言只能一边骂街一边使劲往封狱的灵魂深处钻,一副没有骨气的样子。
然后突然封狱醒了……这三个人都不动了。
猜到是封狱做了什么,谎言大喊着“吓死老子了。”又钻了出来,在封狱领口出探出脑袋。
看见二人一鬼一动不动在那里昏迷了,谎言开口问道:“你干什么了?”
“和梦境神做了个交易。”封狱信步向教室外走去。
“他们的名字很奇怪啊……陈耳东,赵走爻,脏月庄。”谎言伸长身体停在他们那里,盯着三人的工牌看。
“别看了,回厄舍府,再找杰克他们换情报。”封狱将谎言扯回来,推开教室的门,厄舍府又凭空出现。
“你不是说,会消耗健康吗?”
“你连我的手筋脚筋都能立马治好,我还在乎健康……对了,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能治好我的嘴上的伤?”
……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画家站在电梯里自言自语。
“林茵。”
“我干嘛对一个小姑娘的名字感兴趣?”电梯缓缓上升,随着叮咚声,停了下来。
“我对她感兴趣是为了,给封狱一个小小的礼物。”电梯门打开,画家的面具上面,这一次画上了笑脸。“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我的作品哦。”
哦,这应该就是她家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一大早上的会是谁?
正在餐桌上吃早饭的一家人都看向门的方向。
吱呀——
门竟然开了。
一个带着诡异笑脸面具的男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了屋子,还没脱鞋。
没错,就是画家。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你是谁?请你出去,我要报警了。”男主人开口说道。
“嘿,孩子们。你们好吗?”画家关上了门,他才不怕报警。
一家人,好像喉咙里卡了鱼刺,屁股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在听了画家的话后,一动也不敢动。
“轻松点。”画家走向餐桌,向一家三口行礼,还安抚了一下女主人的情绪。
看到大家都稍微放松下来,画家歪着脑袋比了个ok的手势,既别扭又亲切。
“你们,认识我吗?我是画家,他们都叫我画家。”
“我记得……”画家看向林茵,“你也是学美术的?”
林茵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让我猜猜看,你今天没去上学,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是。”林茵的回答很小声,她有点迷惑,也有点害怕。
“我就知道。你记得你的导员,那个有点胖的那个老师吗?”画家双手撑在餐桌上面,一副邻家好先生的样子。
“记得。”林茵不敢直视他,颤抖着看向自己的爸爸。
“很好。”
“很抱歉打扰你们吃早饭,你们吃的什么?”画家扫视一家三口,还耸了耸肩。
“寿司,昨晚剩的。”
“寿司!”画家突然提高了声调,吓了一家三口一大跳,“早上吃寿司,还真够营养。”
“什么寿司?”他又突然亲切起来,语气温柔。
“金枪鱼。”
“不不不,我问的是,哪家店的。算了,我会自己做的,要知道我也喜欢寿司。就像我也喜欢作画……一模一样。我可以尝尝吗?”画家从林茵手里拿过了筷子,夹起一块在一家人面前挥舞。
无奈,林茵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得到许可,画家背过身去,摘下面具,把寿司放进嘴里,他夹的那一块还被林茵咬了一口。
转过身来时,画家已经戴好了面具,但很明显还在咀嚼,还在回味。
“嗯,真是好吃的寿司。”
“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因为,我之前皈依了,基督教,吃素。金枪鱼,味道真好。”画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滑稽。
然后他又盯上了林茵的豆浆,林茵懂事,直接递了过去。
“我吃饱喝足了,那么,该聊点正事了。”画家把男主人请到一边,和林茵坐在了一起。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作画时用的笔,杀掉了男女主人。
血溅了林茵和画家一身,林茵被吓得大叫,而画家捧住了她的脸。
“你觉得,你那个胖导员怎么样?”画家的语气狂怒,吓得林茵发了疯地大叫。
太吵了!
画家将画笔刺入了林茵的大腿,然后捂住了她的嘴,“你不许叫,回答问题,我不想听见你的呻吟和求饶。”
“好姑娘,回答我,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我和他不……熟。”
画家又扎了林茵大腿一下,只不过这一次他提前捂住了林茵的嘴,林茵叫不出来,“我让你说,觉得怎么样,你跟我说不熟?回答我的问题,好好回答。你看见他的眼睛被挖出来,头在地上滚的时候,觉得他怎么样?是不是像一只老肥猪?”
“是!”画家松开捂住的手,林茵就大叫出来,她大哭着,但是她根本不知道,画家在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是不记得那个场景,我可以帮你回忆的。好姑娘。”画家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画作。就是在现场临摹的那张。
“看着,看着这幅画。马上就送给你了。”画家的画充满了魔力,林茵,目不转睛。
那天恐怖的回忆重新涌入了大脑,一瞬间,家人的死加上当时的恐惧占领了她的心,她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想活吗?”
“想。”
“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想。”
画家狂笑着将林茵抱起,强行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真相就是,案子有些超乎寻常了,有些不能被百姓知道的东西在里边,如果被人们知道,会出乱子,所以他们就催眠了你,让你忘记了。”
“我要你想起来,你不是想活吗?”
“我要你想起来,你不是也会画画吗?”
“我要你想起来,我会帮你包扎,然后我要你说那幅画是你画的,你要把它送给报社,然后再去警察局自首,你懂吗?”
“你要把真相告诉社会。然后,你还要承认,你的父母是你自己杀的,因为之前看见的场面让你心理崩溃。”
“这样,你是个疯子,不会死。”
画家怀里的林茵,疯狂的点头,她已经疯了, 已经……
画家一边颂唱着圣经,一边给林茵包扎:“以西结书25章17节。正义之路被暴虐之恶人包围,以慈善与善意引导弱者,通过黑暗之路的人有福了!
因为他照应同伴,寻回迷途的羔羊,那些胆敢荼毒我同伴之人,我将向他们大施报复。
到时候你们知道我是……耶和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