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冲突不断
正值午时，树林中没了蝉鸣的声响，秋色在叶尖稍微微显现，如同略带涩意地提醒世间，青葱已不再属于自己。
赫米娅点燃火把，与三人一同登下阶梯，进入了黑暗的地下通道，谨慎地前进着。
莲雨边走，边计量着整条通道的长度，她伸出手，抚摸平整的石墙，得出了大体的结论。
“整个地室不会太大，可能会有岔路。”莲雨说。
“嗯，您说的没错，”陆观明应道。
“一座露天的祭坛，也有可能连接着其他地方，不过多半是塌的，不一定去得了。”利兹补充说。
赫米娅站在最前方，焰色的双眼注视着面前的景象，并没有利兹这位斥候什么事，比起斥候，她在这里更像个学者。
走了一会儿，赫米娅的靴子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她将火把放低，照亮着平滑的地面。
“这是……鞋子？”赫米娅有些疑惑。
那是一只会把脚背露出来的圆头鞋子，负责稳定的绑带已经断裂了，虽然布满灰尘但样式依旧体现着典雅，价格绝对不菲。
“有人在里面？”莲雨疑问道。
“不太应该，委托上没提到过谁失踪了，可能就是只丢了的鞋子。”利兹说。
“边走边看吧。”赫米娅说，心中留了心眼。
再走过几十米，四人来到第一条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左右两条岔路。
“先走哪边？”赫米娅说。
“哪边能走，走哪边。”说着，利兹点燃另一根火把，向左侧通路走去。
沉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利兹走出了十几米远，将火把放在了地板上堆积的石头碎块上。
“看来是塌了，走右边吧。”赫米娅说。
三人等到利兹回来，一同走向了右侧的廊道，途中并未发现什么，只是在一次左转弯后，从深处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了。
面前的一切仍是深邃的黑暗，小队只能追随着赫米娅的火把前进，同时倾听着古怪的哼响，判断怪物的位置。
“首先是哥布林，然后是什么呢？”赫米娅边走，边总结着耳中的信息。
“然后是不会胡乱出声的东西。”利兹补充道，又说：“小心点哦，哥布林可是夜视的。”
“了解。”陆观明回道。
三重靴底踏击地面，相似而缠绵的声响让陆观明有些放松，没去注意兽物的气息。
在地板的踏感改变的一瞬间，火光尚未照耀的角落中，一颗投掷的飞石自黑暗中袭来，打在了陆观明的头上。
此时，众人注意到地板的变化，他们从狭小的走廊中一路向前，已经进入到了一片宽敞的区域。
因此，在那些隐于黑夜的家伙面前，带着火把的亮光前来的四人，简直是盛大登场。
“遮住眼睛，陆观明！”赫米娅迅速进入状态，喊道。
“火光要来了。”利兹抽出两把腰间的飞匕，说道。
陆观明脑中半分眩晕，无法回答，只能向后退了半步，点头答道。
交谈结束，赫米娅将火把向上旋转掷出，光芒也在黑暗中旋转上升，她伸出洁白而**的右手，面对火把即将落下的方向，平淡地说道。
“火焰附加。”
脖颈的符文闪烁亮光，灼热的气浪在赫米娅的手中出现，立刻飘向了火把坠落的方向，点燃了它的全身、
“升温。”
突然，点燃的火把在空中爆炸，巨大的火光从中迸发而出，紧随而来的还有焦黑的木块碎屑。
赫米娅的火光将黑暗一扫而空，照亮了所有隐藏于其中的哥布林。
利兹检视着整个房间的构造，发现四方的墙壁上净是一些复杂的纹路，于是收起回敬对方的飞匕，拔出了背后的两把短剑，率先冲了出去。
“别划到墙，米娅。”利兹俯身冲出，对赫米娅说道。
“嗯。”赫米娅拔剑，也跟了上去。
两人首当其冲，开始了对哥布林的清剿，燃烧的火把悬滞在空中，尽可能缓慢地炸裂，为两人提供着光亮
此时的陆观明经历了头部重击和视觉光亮的突发变化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莲雨在抓着自己的肩膀。
“这是做什么，莲雨小姐。”陆观明回头问道，两个人离得还蛮近的。
“诶，你没事了吗？”莲雨松开了手，稍微后退了几步。
“是的，顺便，您若是不善战斗的话，还是站在敝人后面吧。”陆观明看着室内的火光，说道。
悬滞火把放出的光亮逐渐暗淡，赫米娅与利兹也几乎解决了所有的哥布林，陆观明从背包中拿出另一根火把，准备接替赫米娅照亮室内。
“呼。”赫米娅甩掉剑上的血，擦了擦莫须有的汗。
“还好吗，尖头蓝还有剩哦。”利兹收起双剑，对赫米娅说道。
“蓝尖草效果太差了，对我来说只能当应急用。”说着，赫米娅也收起了剑。
此时，浮空的光源彻底暗淡，整个地室重回黑暗，陆观明拿起火把，默念一声，手中出现了毕方的青羽。
“点根火把进来。”利兹对室外的两人喊道。
陆观明的双指相交，想要唤出讹火点燃火把，却在指尖摩擦的第一毫秒之后，停止了动作。
近乎一瞬之间，陆观明的天性致使他向后倒去半身，躲开了从房间内部直冲而来的浑黑手掌，迅疾的冲击打在原本肩膀位置的左手，掀飞了那根没有点燃的火把。
“喂，发生什么事————”
赫米娅的话语还没结束，从房间正中飞来的冲击即刻打在了她的腹部，将她击飞到了房间的一角。
“不对，有什么东西！”
利兹察觉到了异常，但黑暗中隐形而无声的攻击几乎无法防御，手掌形的冲击再次出现，一击将利兹打飞到了与赫米娅对立的另一角。
纯黑无光的室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升起，自无法解释的虚空之中，这是陆观明的感官所感受到的。
天性的敏锐使他逃过一劫，但其余两人的安全他却无法保证，陆观明的念想在微秒之间炽热地回转，思考该如何渡过劫数。
半秒过后，他什么也没想出来，只得出一个莲雨也有风险的结论，所以，他决定以自己唯一认可，也唯一熟悉的方式解决。
毕竟，作为一个夜行者，他还未真正体验过浸泡虚无的感觉。
一秒已到，陆观明松懈身躯，使背包从肩上摔落，解脱了行动的桎梏。
无可判明的黑暗中，浑黑的手掌依旧存在，陆观明感受得到那份纯然的恶意，但这次，恶意似乎翻了三倍。
空气与呼气交缠，陆观明大睁着闪亮的青蓝双眼，瞬间低下身躯，躲过了后方冲来的第一只手掌，急速向前冲去两步。
第二秒，陆观明的左脚猛然踩下，闪过了左侧弯曲冲来的第二只手掌，再次向前冲刺。
第三秒，陆观明的双脚奋力跳起，青蓝色的流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躲过自右侧而来冲向小腿的第三只手掌。
他在空中翻腾扭动，借助室内的立柱再次后翻，停在了正后方的墙壁上，避免了被手掌在空中缠绕的风险。
若是以他人的视角描述，陆观明便是一道青蓝色的闪光，自走廊冲向室内，在空中翻转，如同蜘蛛一般地扒在了墙壁之上，满目的黑暗中唯一可视的闪光。
现在，陆观明已经大体明白了对方的攻击方式，他面对的是三只能够延长的手臂，通过顶端的手掌施加冲击，在黑暗浑黑无形，声音极微，怪不得那两人会被偷袭。
赫米娅被猛地击中了侧腹，现在呼吸较为困难，只能依靠墙壁注视着青蓝色的光芒。
另一角的利兹虽然有所防御，但依旧受到了较大的冲击，如今才能活动。
敌人只有三根手臂，陆观明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只要他能吸引这三根手臂的注意，便能保证其余两人的安稳。
莲雨在陆观明冲刺时，被顺手推到了墙边，她看着陆观明奔跑的样子，心中净是无法明说的惊叹。
歇息时间仅有一秒，手掌的声响再次被敏锐的感官收入，陆观明从墙上跳下，开始围绕立柱转移位置，时不时停下，勾引着手掌的攻击。
青蓝光芒上浮又落下，那便是陆观明在躲避手掌的扫堂攻击；青蓝光芒忽停又飞起，那就是陆观明在立柱后等待手掌的猛攻再跳起；青蓝光芒在中空横向飘移，那即是陆观明在立柱之间穿梭，来躲避手掌的多重共发攻击。
半分过去，两人已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代价，可在这一片黑暗的房间中，视觉能够捕捉到的东西只有陆观明的荧光，依旧无法确切地开始行动。
利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底部，缓缓站了起来，口中默念着什么话语，用手掌覆盖住了自己的右耳。
“继续跑，夜行者，你应该不会累。”利兹的耳中涌入话语，对微弱的风儿说道。
此时，喘着粗气的赫米娅站起身，拔出了剑，脖颈上的符文极为躁动。
她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一股黑紫色的气息，一股曾被自己烧焦的气息。
“保持这个状态回到入口的方向，闪过从正面冲来的攻击……”
利兹看着眼前不断闪现的青蓝荧光，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措辞。
“当是帮我个忙，听我说的做。”利兹低声说道。
一阵微风在反复的腾挪之间涌入陆观明的耳中，传入了利兹的话语，他无可应答，默许了精灵小姐的策略。
三重手掌再次交叉袭来，陆观明先是侧闪，接着俯身爬行，绕过了一根立柱后即刻跳起，再次停在了最内部的墙壁之上。
这次他并非为自己或他人争取时间，而是伸直双腿，向前方跳去，青蓝流光再次在空中旋转，陆观明回到了房间的入口。
三根手臂跟随陆观明的移动而弯曲跟随，再次延伸至正面，即刻向前方的青蓝之人冲去，丝毫不知，这正合了他的意。
虽然陆观明遵守了利兹的策略，但他的心中也确实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手臂到底能不能被抓住。所以，在落地之后，陆观明迅速地喊出了化形的话语。
“禺身白耳，名曰狌狌。”
他的双臂再次变为巨大的手掌，面向急速冲来的羸弱手臂，做好了行动的架势。
第一只手掌冲来，太过迅速，躲过即可，第二只手掌冲来，太过偏折，俯身便好，第三只手掌冲来，速度正巧，位置刚好，真是最好的实践对象。
陆观明没有动弹脚步，而是紧盯着手掌袭来的后方，微微向后仰去，看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手掌，死死地抓住了不断延伸的浑黑手臂。
陆观明的行动迅速，利兹也看在眼里，她的策略实际上很平淡，只是等赫米娅站好身子而已。
利兹从内部的服饰中摸出一个晶莹的小物件，把它抛掷空中，口中念到。
“神海的引路人啊，请将闪鳞赐我。”
声音落下，那如同鳞片一般的事物顿时向四方散发碧洁的清凉光束，让众人看清了室内的模样。
赫米娅在一旁已经举起了剑，双眼的焰色还在继续燃烧。
“烧掉它的核心，米娅。”利兹默声念到。
微风掠过赫米娅的耳畔，涌入了利兹的声音，她的双手溢出沉浮空气的热浪，使手握的利刃被灼烧的火焰覆盖。
在仅有立柱和矮桌台的室内，立于正中的淡紫色阴影正波动着异常的能量，赫米娅双手握剑，侧举身旁，剑锋对准了阴影的方向。
“削焰刺击。”
默念过后，赫米娅猛然刺出火刃，扭曲空气的热浪即刻飞去，伴随着螺旋状的焰花，切削空气一般地刺穿了那片淡紫色的阴影，并覆盖上了灼烧能量的火焰。
火焰翻腾燃烧，淡紫色的阴影与波动也逐渐散去，三只手掌全然消失，在利兹释放出的光芒下，一切重归静谧黑暗。
实际上，消失的手掌还有莲雨一开始就抓住的一个，不过没人看到，也可以算作没有。
陆观明看到危机消散，回身背上背包，拿起了被打飞的火把，用讹火将其点燃了。
利兹来到赫米娅身旁搀扶，将她带到矮桌台的旁边，小心地坐了下来。虽说是矮桌台，但实际上就是个石墩子，应该不是用来给人坐的。
“忘了这里是夜行者的主场呢。”赫米娅说道。
“话虽如此，他也不能算正常的夜行者了。”利兹说。
“是啊，是啊。”说时，赫米娅带着半分笑意，躺在了桌台上。
此时，莲雨与陆观明拿着火把走了进来，问道。
“您还好吗，赫小姐。”陆观明问。
“没事吧，利兹。”莲雨问。
“我好得很，你还是看看自己吧。”赫米娅说道，她还是不太服气。
“我自然没事，还是关心一下这个夜行者吧，别让他昏过去了。”利兹说道。
“放心，天塌下来也不会。”陆观明平淡地应答。
简单的问候后，四人暂且沉默了一会儿，利兹拿起火把，走向墙壁边，开始调查那些复杂的纹路。
莲雨坐在赫米娅的身旁，微笑地抚摸着她手掌上的温度。陆观明在一旁静立观看，不仅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若是三人都陷于战斗，莲雨小姐不就危险了。”
“啊，这个不用担心。”利兹盯着墙壁，回答他的问题。
“三人都在战斗，莲雨还会危险，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问题了。”赫米娅说道。
“大家都很可靠，我也不用担心呢。”莲雨微笑地说。
“这倒是实话。”说着，陆观明看向自己的手掌，先前摩擦造成的微小伤口正在渐渐愈合，真是奇异。
半个时辰过去了，三人的身体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赫米娅甚至都有些饿了，利兹还在盯着墙壁看。
因为无聊，三人跟在利兹的身后，与她一同看起了墙壁上的纹路。
说来，这复杂的纹路其实并非纹路，陆观明刚看到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文字，与刻在兽物骨头上的有半分相似。
“您还懂这等文字？”陆观明不禁问道。
“这是十分遥远的文字了，我只看得懂一些。”利兹说。
“那这上面写了什么？”赫米娅问。
“都是些旧世界的东西。”利兹说。
“说说看吧，您有兴趣，我们就陪您看。”陆观明又说。
“好。”利兹没什么隐藏的理由，只好开始解读。
“首先，不止槃光城，整个莱索尼奥都是在旧世界的遗迹上建立的，我一直待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些遗迹里记录的内容。”
“这里记载的，是关于槃光城的前身，一座彻底的信仰城市伦迪娜，伦迪娜没有领导人，也没有归属的国家，城市的人民依靠信仰连结在一起，没有仇恨，没有利益，没有纷争。”
“但好景不长，在城市建成不久后，朝圣之人日益增多的时期中，一场战争打响了，因为伦迪娜特殊的地理位置，战争双方都想占据这片区域，致使战火摧毁了许多建筑。珍贵的神殿，教堂，雕像，都不复存在了，为了将文明存续下去，教徒们尽全力修建了这样的庇护所，用于传达历史，提供庇护。”
“这么说，这里是第一座庇护所？”赫米娅敏锐地问道。
“不太像，那部分的刻痕挺潦草的，可能每座庇护所上都会记载。”利兹回答，又说：“在这之后，就是一些关于人类历史的内容，很多文字都被刮花了，能解读到的内容只有一部分。”
“是哪部分？”陆观明突然起了兴趣，问道。
“上面说，那时人们普遍信仰位于世界正中的通天光芒，认为那束光芒是创世神，创造了包括人类在内的众多生灵。但在另一道光芒出现后，一切都变了模样，人类获得了新的出路，崭新的光芒将会率领人类通向真正的神明，名为……”
“名为何物？”陆观明问。
“没啦，后面看不清了。”利兹转过火把，来到房间的另一侧。“这处地方应该是地下一层的侧厅，来看看这是什么。”
三人跟随利兹的身影，看到了一个继续向下的阶梯，可见度依旧为零。
“怎么说，要下去吗？”赫米娅问。
“您已经有答案了吧，”陆观明说道。
“自然要下，既然吃了亏，就得赚得彻底。”利兹说。
“应该不会再深了，能有两层已经很勉强了。”莲雨提醒着各位。
队伍没有多余的意见，一同选择了前进。在径直的道路上走了几分钟后，四人来到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场所。
在这座场所的正中，存在一个能够垂直上下的出入口，简要说明就是一个楼梯井，但已经坍塌，无法使用了
“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入口。”利兹说。
这座场所的各处都遍布着一些极为破旧的布匹和毛巾，应该是庇护所真正起到庇护作用的地方。配合上墙上扭曲的字迹，和记录时间的符号，利兹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四人走过楼梯井，发现了在其背后的另一条通路，或者说，庇护所的正厅。
这段走廊很短，内部的区域也大出其他场所许多，墙壁的走向还是圆形而并非方正，与先前见到的正厅完全一致。
不过这座正厅有一半都塌掉了，还连接着一处山洞，看起来更加野生一些。
“富裕出来的地方有这么大吗？”利兹有些疑惑地问。
“有种怪异的感觉。”陆观明看着山石分布的样式，说道。
“是啊，这越看越不合……”
实际上，还有一个前往地面的通路，在楼梯口废墟的左侧，利兹站立位置的正左方，没人注意过的位置。
直到，有个拿着棍棒的小只绿皮怪物，在左侧的黑暗中疯了一般地窜出。
“小心！”
莲雨的喊叫打断了利兹的话语，情急之下，她一拳将哥布林打回了出现的那片黑暗中。
利兹迅速反应了过来，她将火把扔进左侧的走廊中，抽出飞匕，精准命中了那只哥布林的头颅。
随着光芒逐渐照亮了黑暗，数不清的数量的哥布林在廊道的各处站立着，它们毫不出声，行动迅疾，违背哥布林的天性。
利兹抽出双剑，立刻冲进了走廊中，杀掉了距离最近的两只哥布林。因为担心，莲雨也跟在她的身后。
赫米娅见状，拔出了剑，想要一同跟进，可就在她想要动弹脚步的时候，脖颈间的符文再次检测到了邪恶的气息。
陆观明拽住了她的肩膀，说道：“不对，赫小姐！”
赫米娅集中了精神，眨了眨眼，她看到黑紫色的气息形成一道屏障，封闭了走廊的门扉，如同提前计算好的一样。
“这是？”赫米娅不禁问道。
“与那日的波动一致的能量，对吧。”
陆观明的话语提醒了赫米娅，她感受着能量的走向，追随着气息的流动，回到了正厅的入口处。
她能看到，在正厅的中央，有一个隐藏着的事物，在向外散发着非同一般的气息。于是，她拔出剑，再次准备释放火焰。
战斗接连不断，神圣的祭坛化作了孕育邪恶的温床，这究竟是为何？
‘因为此等神圣与此等邪恶，并不相对，位不正当。’
若是用那个世界的话来说，便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