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

2019.6.24 03：1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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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林稚十八岁，站在大学校门前，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20天前，她去监狱看他，逃亡多年的青梅竹马坐在铁窗之后，戴着手铐和脚链。

她的小哥哥瘦得不可思议。

他才二十岁，女孩揪着发毛的裤边，一直念：季嘉言他才二十岁。

男生从始至终低着头。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对上。两个小时的探监结束后，他慢慢站起，挪动铁链往门走，后背已经无法伸直。

警察说他受了严重的外伤，落下残疾。

他转过身，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动。

声音无法传过来，但是那口型她记了一辈子。

林稚，你最好不要梦到我。

季嘉言向来很聪明，如果不是为了见她，也不会落网。

林稚推着行李环着校园的林荫小道一遍遍走，梧桐树绿得发光，波光粼粼的河面行过水上摩托，划出白色的浪。

他死了。

她在报到的前一天，从父母那里得知。

因为犯罪手段极其恶劣，社会影响极其严重，悔罪态度极其不端正。

三个极其，送了命。

报纸刊登了三张季嘉言的照片，13岁国家少年科技奖颁奖照、15岁初中毕业照、20岁地下室被捕照。

天使面孔，魔鬼心。

其实季嘉言就算不死在法律审判下，也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林稚不停告诉自己。

他死了比活着好。

对他，对所有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