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七年之约
李玄机表情微惊，赶紧迎上去施礼，收敛神情恭声问道：“仙盟大驾光临，实乃我玄虚阁的荣幸，不知二位仙师登门，所谓何事？”
李玄机在这些太一仙盟面前也只能表现得恭敬一些，他可不会认为不问世事的太一仙盟是专程来恭贺的，开什么玩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得分得清楚的。
在场的众人看见太一仙盟的人到来，心里也是百味杂陈，并没有人脸上表现出十分开心的模样，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仙盟出世，一般面临着劫难，因此大家都是面露忧色，有些惴惴不安。
那碧落仙师眉目柔和，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她目光扫过众人，留意到大家脸上的表情，会心一笑，淡笑道。
“诸位不必忧虑，此次因我二人自云梦泽修行归来，听闻玄虚阁要立新任天女，又闻玄虚阁有人一夜之内连破两境，天赋惊人，便想来见识一翻，只是不巧正好看见天、玄二派似有什么误会，如若不弃，我俩愿意做个和事佬，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四下唏嘘声连绵不绝。玄虚阁众人也是一时表情沉重，不知该作何解答，只有柳寒渊一步上前，朝两人拱手说道：“不劳烦二位，是这天衍宗这圣女辱我徒儿，甚至传音相以威胁，一时不忿这才出手的。”
上玄闻言，冷眉一竖，身上气势不怒自威，看着柳寒渊沉默不语，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云仙凝身上，而躺在地上的云仙凝忽的感觉一道寒意席裹全身，看着上玄，心中微微一惊，随即发现自己身上禁制已是被解开，赶忙起身朝其行礼致谢：“多谢仙师。”
“你就是云仙凝，天衍宗新晋圣女。”
上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快，朝她冷冷问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为了一个圣女之位不择手段，手段着实老练，你的确优秀，可我并不喜欢你。”
云仙凝脸色一变，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上玄，随后沉声道：“仙师说的是，不过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这世界都是弱肉强食罢了，我并觉得有什么错。”
上玄听了微一冷笑，并未作答，倒是把天衍宗众人惊了一声冷汗，那古君长老忙上台拉住云仙凝，随后谄笑着说道：“仙师说的是，我们回去会好好训示的。”说完瞪了一眼云仙凝，让她闭嘴。
云仙凝扭头不理，看向身旁的云扶摇，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虽然转瞬即逝，却是被身旁的柳寒渊注意到了，眉头微皱，抬手又要出手。
“哎，玄虚剑阁，天下闻名，你这样朝小辈下手，怕是会影响玄虚阁的名声呢。”
碧落仙师笑意盈盈，伸手挡下柳寒渊，眉目含笑，挡在身前，看着柳寒渊，眼睛里似有其他意味，一时倒让柳寒渊都有些顿住了。
“想必这位便是夏朝国师楚江南吧，碧落见过国师。”碧落仙师阻止了柳寒渊再次出手，随后朝台下的楚江南微微施礼，随后朝台上众人提议道。
“看两派的恩怨，似乎是因这天女而起，我若没记错，七年之后便是夏国六十年一届的问仙花会，与其争论不休，不若今日请国师一同做个见证，让天衍宗圣女与玄虚阁天女七年之后在问仙花会上一决高下，我想到时候两派的恩怨也能化解，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楚江南朝碧落微微颔首示意，随后手捋白须，眼光如炬，附声道：“我觉得妥，与其争论不休，徒生仇怨，这个七年之约是个不错的办法。”
天衍宗等人脸色一变，有些进退两难，古君长老面色凝重，却不得不低头，看了一眼云仙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我代表天衍宗应下这七年之约。”
李玄机和众位长老通过眼神交流，又将目光落在云扶摇身上，看见云扶摇眼神坚毅的点头，也沉声接下约定。
“我玄虚阁愿与天衍宗应下这七年之约，七年以后，问仙花会，云扶摇与云仙凝一战。”
台下众人唏嘘一片，他们听懂了这个约定的含义，这可不是两个女子的战斗这么简单，这可是代表两个门派的荣辱兴衰，不论谁输了，输的一方名誉地位还有兴衰可是绑在一起了的。
“好，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定了，希望这七年之内，两派可以共同护佑苍生，福泽天下。”
碧落说完朝上玄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心灵相通，自然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碧落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届时，我太一仙盟定会前往观战，为两位接风喝彩。”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这太一仙盟亲临主持，这意味可就不简单了，两百年来，太一仙盟一直作为人间道的主心骨，他们守护着妖魔两界，又镇着守幽冥界海，使其不会流入人界荼毒生灵，可是却从不会插手人间之事，对于人间的王朝兴替门派之争从不过问，可这次却要为两个女子之间的战斗派人观台主持，这份消息的重量可是不轻，莫非是这里面有什么外人难以知晓的隐秘吗？
玄虚阁众人亦是面露凝重，脸色深沉，大家的眼睛里都是藏着心事。只有柳寒渊依旧淡漠如常，来到云扶摇旁边，出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至于天衍宗这边，亦是面露惊色，就连云仙凝也是眼光变得不解，不过很快变把目光放在云扶摇身上，眸光如月，清冷寒骨。
“这约定怕是不公平吧，你看此时的天衍宗圣女修为已达分神巅峰，而玄虚阁的天女才知命境界，这起点不一样，怕是对玄虚阁不公平吧。”
“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么一说确实不公平。”
“境界压制，那可怎么打。”
“我看，还是多给玄虚阁一点时间吧，这也太胜之不武了。”
众人议论纷纷，纷纷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指点议论，玄虚阁众人脸色一变，他们听出了众人话中的讽刺，可事实摆在眼前，让众人一阵有心无力，感觉十分憋屈。
云扶摇闻言却是轻蔑一笑，走到祭台边缘，眼光扫过台下众人，清声道：“区区分神，又有何难。”
说罢，轻轻闭上眼睛，暗暗运转灵海银莲，只见云扶摇周身银色灵力涌现，一股庞然气势猛然散开，脚下莲台绽放，无数灵力幻化出千百朵银色莲花怦然绽放，天边风雷涌动，玄云密集，一股让人压抑的气势在云扶摇头顶不断盘旋。
“这是，要破境了！”
“她莫不是想在此时破境？”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云扶摇脚下步步生莲，身上玄光盘旋，灵力汹涌，头顶风雷聚集，阵阵雷鸣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砰！”
一道惊雷在云扶摇头顶炸响，一道玄光自天而下，照在云扶摇身上。顿时身前凭空出现一片汪洋大海，海上一朵幽莲在海上怦然绽放，放射出万丈玄光，映照一方天地。
“幽莲业海！”
“她破境了。”
众人神色皆惊，看着台上的云扶摇气息慢慢归于平静，自身灵力亦是渐渐变得柔和内敛，忍不住赞叹。
云扶摇猛然睁开眼睛，眸光如水，却是星光涌动，眉心上一个玄门剑印随即显现，整个身体流光盘旋，气势陡然一升。
一声清啸，凭空生出一股玄风，身前幻境顿时消散，目光看向众人，神采奕奕，清声道；“这下我和她同境界，公平了，约定便可如常进行了。”
“一夜破两境，此刻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念入分神，这女子可不简单，回去得向盟主提一下才行。”
碧落上玄四目相对，都从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都被云扶摇这一举动所震撼，听说她一夜破两境，她还存有怀疑，不料此刻看见众目睽睽，毫无准备的，一念之间便能破境入及分神，这天赋，放眼整个仙盟也找不出几人。
其余人都是心里震撼，半天难以消化。云仙凝看着云扶摇，手中拳头握的紧紧的，眼中寒意彻骨，心里生出一丝害怕，是的，她有些嫉妒了，她嫉妒云扶摇，她也害怕，当初自己明明已经杀了她，为何今日她还可以站在这里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她吗？自己如何努力也是比不过她吗？
不，我不相信，云扶摇，我能杀你一次，你没死，那我就再杀你一次！
云仙凝眼眸突然变得血红，此刻她的脑海中都是对云扶摇的嫉妒，她要击败她，她要将云扶摇狠狠踩在脚下，让她永不能翻身，七年是吗，七年之后，我要在天下人面前，将你镇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云仙凝，才是最强的。
云仙凝是如此，天衍宗众人亦是面色铁青，十分难看，每个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一丝后悔，后悔当初云仙凝与云扶摇相争之时没有出手阻止，以至于云扶摇如此天赋却是为玄虚阁做了嫁衣，特别是那古君，眼神落寞，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云扶摇，摇头暗自叹息。
倒是玄虚阁这边，和天衍宗完全相反，众人脸上皆是一片振奋，纷纷在为云扶摇鼓劲，因为云扶摇这一念分神，众人无不惊喜交加，议论纷纷。
云扶摇技惊四座，感受到云仙凝那有如实质的目光，转头望去，两道锐利的眼神在空中交火，杀意奔涌，气氛一下凝重下来，二人都在对面的眼睛里看到毫不掩饰的战意，也是杀意。
碧落微微一笑，很随意的站在二人中间，将两人的目光挡住，随后朝李玄机和古君优雅的一个施礼，柔声道：“既然如此，那这份约定便如常进行，只希望众位能够恪守约定。”
说后边一句时，语气陡然一冷，其中的意味两人自是明白，随后便与上玄互看一眼，随后踏风而起，御剑消失在天边，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远远传来。
“七年之后，但愿能看见双姝争艳，为问仙花会增添一份精彩，诸位好自为之。”
“我们走。”古君意味深长的忘了一眼云扶摇，随后一挥手，将云仙凝带了下来，随后便转身御风而去。
台下宾客见此，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了下来。知道李玄机来到台前，脸上写满歉意朝众人抱拳致歉：“让众位看了笑话了，各位今晚我玄虚阁设宴，酒水管够，不醉不归，还望众位仙友捧场。”
“有酒喝，那我可定要喝够够，哈哈哈。”
“玄虚阁不愧天下四仙门之首，就这魄力，当真不凡。”
台下顿时喧嚣热闹起来，纷纷出声恭贺，各种恭维的话层出不穷，李玄机和众长老只能堆着笑脸迎接。
这却是把一旁的看得柳寒渊一阵摇头，轻轻拽过云扶摇，随后便带着她离开大殿，却没有注意到姬天行兄妹目光一亮，四目相对心领神会，随行离开。
柳寒渊二人来到不远处的归念湖边，在一座圆石上坐下，随后伸手拍了拍石头，示意云扶摇一同坐下。
日落西山，霞衣染天。一缕微风带着水汽，吹在脸庞上，那一微凉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惬意舒畅。
云扶摇见柳寒渊没说话，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清凉。玉脸微红，粉嫩诱人，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刚才破境时的缘故。
柳寒渊目光淡淡看着身边这个徒弟，神情有些恍惚，看着她满脸陶醉的模样，一时之间却是不忍心打扰他。要说的话被咽了回去。
等会吧，也许以后的她就没有享受这样轻松安静的机会了，说完就这样静静的陪伴在身边，师徒二人都是安静的坐在归念湖旁，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
“哥，他们在干嘛呢。”
不远处，姬天月等了半天，看见两人坐在湖边，一动不动，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姬天行，柳眉微皱：“离开人群，难不成就是来这里坐着发呆？”
姬天行闻言一惊，想要出声阻止却感觉心头一跳，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全身，抬头，只见两把长剑泛着寒光，停在自己和姬天月的眉心处，剑尖处寒光闪烁，寒意森冷。
“两位，有什么话就过来说吧，躲在暗处受伤了我玄虚阁可是不负责。”
姬天月眨了眨眼睛，猛地咽了咽口水，询问般的看了一眼姬天行，只觉自己全身发软，说不出的虚弱。
姬天行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朝柳寒渊抱拳道：“还请前辈息怒，我兄妹二人并非有意，只是看见前辈二人入神处，我兄妹不敢打扰。”
“夏国二皇子，姬天行？”
柳寒渊伸手一捞，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二人凭空托起，转眼间，二人便发现自己已来到柳寒渊，面面相觑，心中是非佩服。
“二皇子？怎么又是皇子，现在的皇子都这么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