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脾气大变的二娘

二姨娘走的很安详……

在看见陈弘毅的那一刻,她直接社死在了原地,宛如一座雕塑,像极了你背后说好闺蜜坏话的样子。

虽然她平时不喜欢陈弘毅,偶尔也**阳怪气他,但是背地骂人却被被骂的人听到之后,这种感觉真的十分尴尬。

要是用陈弘毅的话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房间里面偷偷看颜色小视频的时候,被爸妈发现了一样。

就在夏侯韵还想着如何想陈弘毅解释的时候,陈弘毅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神情自若的和弟弟妹妹打起了招呼。

“敏讷,行知,下棋呢?”

“大哥。”

陈行知不咸不淡的点了个头,受母亲的影响,他对陈弘毅也没有太多好感。

反而是一旁神情冷漠的陈敏讷,在看到陈弘毅之后,居然一反常态,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陈敏讷在陈弘毅的怀中揉了揉小脸,然后抬起头,眨巴眨巴了眼睛,撒娇似地说道。

“大锅,你回来啦!”

“…………”

其实,陈敏讷并不是二娘夏侯韵的亲女儿,她的亲生母亲是陈言之前病死的正房。

因此,她在府上的地位,也就比陈弘毅高一丢丢。

因为从小和陈弘毅一起长大,两人自然也是情同手足,虽然只是堂兄妹,但关系却比兄妹都要亲近些。

平常杀人不眨眼的高冷千金陈敏讷,也只有见到自己哥哥的时候,才会展现出这种娇憨的模样。

陈弘毅宠溺的摸了摸陈敏讷的头,一脸关切的问道。

“你不是移花宫学艺吗?”

“宫主说花无缺师兄突破在即,为了给他护法,现在已经关闭了整个移花宫,所有弟子都必须下山。”

“这样也好,你就在家,多陪哥哥几天。”

“好呀!”

就在两兄妹牵着手还在叙旧的时候,一旁的二娘不合时宜咳嗽了一声,对着陈弘毅冷声道。

“咳咳……你还知道回来呀!前几天你在朝廷上不是出尽了风头吗?居然还敢触陛下的霉头!还辱骂皇太后和大乾的历代先帝,你胆挺肥呀!”

“陈弘毅,我告诉你,你自己作死我不管,但可千万别连累到我们陈家!不然老娘饶不了你!”

陈弘毅还没来得及张嘴,二娘就轻启红唇,继续开始了叭叭:

“你别考了个进士,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这都是老爷给你找的路子,不然,就凭你那不好使的脑子,能够得到翰林院的美差?”

听到夏侯韵尖酸刻薄的挖苦之语,陈弘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回怼道。

“二娘,您也太抬举我了!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呢!我考上了个进士,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堂弟一年花几千两银子进云梦书院,考了这么多年才只是个秀才。”

“您说,到底是我的脑子不正常,还是行知的脑子不正常?”

说完,陈弘毅就一脸希冀的看着二娘。

话都说的这么难听了,还这么羞辱你的宝贝儿子。

二娘,快点拿剪刀把我咔嚓了!

“???”

听到这话,一旁躺枪的陈行知都懵逼了。

话说。

我啥也没干,怎么也能被骂呀!

夏侯韵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以前和榆木脑袋一样,沉默寡人的陈弘毅居然敢和自己针尖对麦芒,还敢羞辱自己的宝贝儿子!

反了天了你!

就在二娘想要发作的时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居然又坐回了藤椅上,随后温声细语地说道。

“弘毅,刚刚是二娘语气不太好,二娘给你道歉!”

“……”

这下轮到陈弘毅不知所措了。

不应该呀!

二娘怎么现在脾气变得这么好呀?是不是吃错药了呀?

而一旁的陈敏讷也是看出了陈弘毅的疑惑,在他身旁小声耳语道。

“边关屡屡告捷,父亲或许不日就会班师回京……”

听到这话,陈弘毅心中瞬间了然。

原来是二叔要回来了,二娘才这么收敛。

得!又白忙活了!

眼看二娘不可能咔嚓自己,陈弘毅也没有再自找没趣,行礼后便直接告辞。

“二娘,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娘亲,我也先退下了……大锅,等等我!”

眼看着陈弘毅离开,陈敏讷也不愿在多留,也跟着他离开了后院。

看到陈弘毅和陈敏讷离开后院之后,二娘的脸色也是变得格外、阴沉,似乎都可以滴出水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撒气似地就将那柄玉如意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给我来劲是吧!

别以为老爷回来了,就有人可以给你撑腰了。

还想在老娘家里面吆五喝六,别忘了,我的娘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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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偏房。

这片区域位于主房和仆房之间,主要是用来接待一些来侯府留宿的重要客人。

本来陈弘毅小时候住在主房,按照二叔陈言的意思,是等到自己成家了再搬出来,不过二娘却以儿大要避嫌为由,表示不同意,两人也没少因为这件事而吵架。

而性格软弱,胆小怕事的原主为了避免家庭发生矛盾,主动提出搬到了偏房,才平息了这场争端。

看着陈设简单,但是干净整洁的房屋,陈弘毅非常满意,老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住在这里,总比在正房天天看二娘的臭脸要强。

他半倚在**,给自己到了杯清水,咕咚咕咚就干了两口。

“哈,舒服!”

还是这凉白开好,比那些又苦又涩还烫嘴的热茶好喝多了。

歇息了片刻之后,陈弘毅也是静下心来,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事情。

眼下大乾的局势错综复杂,保皇会(帝党),守旧派,清流派,军官派,派系林立,而且还互相不对付,自己目前应该算是半个帝党。

不过,这些都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现在自己只要想好怎么把人头送出去就行了。

目前,行之有效并且较为稳妥的方法就是编撰史书。

不过,编写史书,是一件巨大的工程,少则一年两载,多则五六年,自己可等不了那么久。

就在陈弘毅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送死良策的时候,一个失神,居然把水杯落在了**。

凉白开全部晒在了陈弘毅的裤子上,他随手拿起几张粗纸,在裤子上胡乱的擦了起来。

随着造纸技术的发展,大乾人民擦屁屁的工具早已经从厕筹(竹片)进化成了粗纸,树叶,玉米芯也早已经成了过去式,而这一切,都得益于钦天监的炼金术士。

就在陈弘毅手忙脚乱,想要换一条裤子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只见脸色还沾着锅灰的陈敏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高汤走了进来。

“大锅,该吃饭了!”

“…………”

空气宁静了数秒,一股尴尬的气氛在房间中蔓延。

陈敏讷自幼习武,五官远超常人,很快就将房间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几团杂乱的粗纸。

湿漉漉的裤子。

大哥面色潮红,表情慌乱,手还放在裤子上……

陈敏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脸刷地一下就红的跟苹果一样,连耳根子都红的似乎可以滴出血来。

她虽然是黄花大闺女,但是对男女之事,多多少少还是懂一些的。

大锅是不是该成婚了,听移花宫下面的老嫂子说,长期这样奖励自己对身体可不好。

要不和爹商量一下,赶紧给大锅找个媳妇?

陈弘毅就算是再傻,也看出自家妹子误解了自己,他一手提着裤腰带,一手拿着粗纸道。

“妹妹,你听我解释……”

“大锅,你别说了,我都懂!这是我给你炖的鱼汤,你趁热喝。”

说罢,脸色羞红的陈敏讷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

懂你妹呀!

陈弘毅看着眼前鲜嫩可口的鱼汤,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完了,这下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

次日,清晨。

日出东方,晨光微熹。

陈弘毅洗漱完之后,就捧着肚子出了陈府。

昨天喝了妹妹亲手煲的汤后,他一晚上都没有合眼,去了十几趟厕所,腿都蹲软了。

不过,他还是起了个早床。

因为今天,是他正式去翰林院报道的第一天,前些日子,他都只是熟悉了一下工作区域和环境,还没有正式开始入职。

至于那次自己可以参加朝会,也是因为叔叔陈言提前给翰林院的大学士打过招呼。

这一系列的经历,也让陈弘毅明白了一个道理,朝堂上不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在这个人情社会,有关系都是非常好使的。

翰林院位于长安街南路口,属于内三院之一,距离皇宫较近,门口更是有军队把守。

陈府距离朝廷的衙门并不远,陈弘毅花了半个时辰,就来到了翰林院的大门口。

正当陈弘毅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有三个年龄各异的男子,他们和自己一样穿着青色的官服,看来官衔品阶也和自己差不多。

四人八目相对,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异口同声道:

“你们不会也是来翰林院报道的吧?”

“…………”

眼看都是一期科举的“同年”,陈弘毅也和他们三人聊了起来。

只见其中一个身材高大,体形魁梧的大汉率先开口:“俺叫钱保平,琅琊人士,是这次科举一甲第三名。”

“厉害呀!钱兄,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居然是这届科举的探花!”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眼神狡黠的男子恭维道。

大个子也是谦虚地回道:

“客气客气,这位兄台,你考的如何?”

“也就一般般,我叫刘子龙,这次科举的第二名。”

“……”

奶奶的!

凡尔赛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那个大个子明显也是一愣,过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呵呵,倒是我唐突了,居然在刘榜眼面前班门弄斧。”

两人客套完了之后,陈弘毅也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富贵公子。虽说大家都穿着一样的官服,但是他腰间佩着和田美玉,手中带着玛瑙戒指,一看就不是出自寻常人家。

“这位兄台,你是哪里人?”

只见那年轻的富贵公子哥昂首阔胸,颇为自得地说道:“家父乃是吏部侍郎魏少安,我叫魏均儒,是这次科举一甲第九名。”

要不说魏均儒是大户人家会说话呢!

知道自家老爹厉害,先报老爹的名号,看你们谁敢惹我!

听到这话后,钱保平和刘子龙都不自觉的靠近了魏均儒几分,将其摆在了中心位置。

虽然魏均儒科举的排面相对靠后,但是架不住人家老爹厉害呀!

吏部侍郎,从二品,部门里面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尚书,而且吏部最主要的职能就是任免各级官员,管的就是官员的人事调动,吏部尚书甚至可以直接任免四品以下的官员。

也就是说,众人以后是升迁还是外放,都得仰仗人家的老爹!

三人说罢之后,目光也齐齐的看向了陈弘毅。

榜眼和探花都在这了,眼前这位,不会是新科状元吧!因为嘉晋帝并不是经常上朝,所以这些年的科举前三名都没有面见过皇帝陛下,互相不认识也很正常。

陈弘毅则是拱手说道:“鄙人陈弘毅,京都人士,此次科举的第三甲。”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三人就瞬间变了脸色,露出了一副“切!我还以为你有多狠呢!就这呀!”的表情,原本热烈的气氛都瞬间冷了下来。

他们这样其实也可以理解。

大乾科举,进士根据成绩排名分三甲,虽然都是进士,但水平却千差万别,就好比有一个省级重点学校,进士就是里面的学生第一甲就相当于清北班,第二甲则是竞赛班,第三甲就是最次的普通班了。

魏均儒虽然也是走后门,但人家好歹也是进士第一甲,而且他的父亲是吏部侍郎,能进翰林院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才位于三甲,却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在翰林院平起平坐,凭什么?

看着他们如此表情,陈弘毅并没有生气。

他神情平静,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

“家叔乃是少阳侯,镇国将军陈言。”

“哦,少阳侯呀……什么!”

“镇国将军是你的亲叔叔?”

“嗯。”

原本还一脸轻蔑的三人听到这话后,直接被惊得瞠目结舌。

大乾的贵族爵位仍是沿用古制,公、侯、伯、子、男。

除了数位世袭爵位的国公外,最显赫的便是这群凭借文治武功崛起的侯爵,他们是大乾的中流砥柱,栋梁之臣,相比于只剩下一个空头衔的国公,这群侯爵们几乎都手握军权。

面对他们,即便是位极人臣的内阁颜远道都不敢轻易得罪。

而且陈言是百战老将,性格和善,甚得天恩,是皇帝陛下面前的大红人!

人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

他们瞧不起那些有关系,走后门的,但是当你的关系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他们又不得不仰视你,巴结你,这就是“社会人”的劣根性。

而原本还对陈弘毅嗤之以鼻的三人瞬间变了一个脸色,态度也是来了个360°大转弯。

“我说陈兄丰神俊朗,相貌堂堂,原来是少阳侯的侄子!”

“陈兄,等会有时间吗?晚上赏光一块去浔阳楼喝几杯,我请客!”

“去什么浔阳楼呀!陈兄,教坊司有位头牌叫浮香,不仅才貌双绝,而且还很……润!晚上要不要去试试?”

看着眼前这趋炎附势的三人,陈弘毅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切!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