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丹方
孔药师同样吃惊不小，几步跑过去扶住苦大师，
“老师！你......怎么会这样？”
“咳咳！”
苦大师用力咳了几声，叹气道：
“是药三分毒！前方吃紧，我这一段炼的药太多了，毒气入体无暇拔除。”
说着，他掀开炉盖，一炉热气腾腾的丹药刚刚成形，刺鼻的气味让蒙田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几个烧炉修士急匆匆跑来，将丹药小心装进瓷瓶，摆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那架子上，已经摆了上百瓶丹药。
“咳！”
苦大师又咳嗽了一声，拨开孔药师的手，
“我怕是撑不住了。孔典，你明日把这些药送到屠统领那里去。赵四，你跟我来。”
朝蒙田招招手，苦大师走进殿内一间小屋。
蒙田跟进小屋，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屋子书籍。
瞄一眼翻开的几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灵药配在一起后的效用。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看书，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我没有时间慢慢教你了，如果看完后我还活着，考较一番再定你的前途。如果我死了，你就直接去前方助战，用战功换取应有的地位。
咳咳咳咳咳！不要辜负了你的天赋。”
只是简单交代几句话，苦大师又佝偻着脊背，走回到丹炉旁，开了一炉新丹。
蒙田哪儿需要看这些东西。
神农诀自己就可以提出灵药精粹，还能完全激发药性，效果比这些记录下的丹方强百倍。
蒙田捧着书，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苦大师身上。
苦大师完全是在透支生命，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要不要救这老头一命呢？可他活得更久，正道死的人就更多！”
“不救吧……似乎这老头把我当成了衣钵传人。”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中年人走进了屋子。
他看一眼蒙田，又看一眼满屋子丹方，他冷哼一声又走了出去。
苦大师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他走来走去。
“师父。”
中年人走到苦大师身边，微微躬身。
苦大师依然在不停炼药，没有回应。
中年人的声音大了起来，
“师父！一个刚踏进修行门坎的人，值得您托付一生心血？”
苦大师叹了口气，道：
“你想看，尽管看，我从来没有拦过你。”
“可你明知我看不懂！”
“但你也从来没向我讨教。”
中年人站直身子，冷笑道：
“讨教？我找你讨教的方子，没一个能炼出丹来！”
蒙田听得诧异，眼前的丹方，配药和用量都清清楚楚，火候与煨药方式也有标注。
可以说多炼几次必然能成，为什么这男人说练不出来呢？
“咳咳咳！”
苦大师不想继续解释，除了咳嗽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师父！我是戮天宗药堂堂主！你不能把这些方子都带到坟里去！”
中年人有点歇斯底里，竟然双掌按上了苦大师的肩膀。
苦大师手一抖，配药落进了丹炉。
砰！
丹炉炸开，冲突的药性和灵气霎那弥漫大殿。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这样的情形他们见过不止一次。
孔药师匆匆赶来，看到僵持中的师徒二人，急忙大叫，
“齐堂主！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苦大师！”
“你闭嘴！你身为药堂长老，和这快死的老东西穿一条裤子！今天我才知道你带回来个小杂种！是来抢我药堂堂主位置的吗？他要是能照着丹方炼出任何一粒丹药，我这堂主不做又如何？”
蒙田眉头一皱，不乐意了。
你们吵架我管不着，但敢骂我，我可就不能忍了。
站起身，蒙田走到一座空炉前，看着手中的丹方开始配药。
几人的争执立刻停息，都扭头看了过来。
“咳咳咳！”
苦大师拍拍齐堂主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齐堂主冷哼，松开双掌，大步走到了蒙田身边。
“小……”
“嘘！”
齐堂主刚要开口，蒙田就把食指竖在了唇前。
“我正在努力学习，不要打扰我。”
“我打死你！看你还怎么学！”
齐堂主举起手臂，朝着蒙田狠狠劈下。
“哼昂！哼昂！”
两声大叫，趴在大殿阴暗处的刚鬣和翠兰同时暴起，一头撞在了齐堂主身上。
而大怒的苦大师，手也抓在了齐堂主的脖子上。
“滚！”
暴喝一声，苦大师借着两头猪的力量，将齐堂主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其他人吓坏了，他们从没见苦大师发过这么大的火。
齐堂主的境界不算高，但也不低。
窥道六重让他足以担得起一堂之主的担子。
齐堂主拍拍身上的灰尘，冷哼站起，又走了回来，
“好！既然师父你这么看得起他，我就看他能学到些什么！他要是能炼出一颗丹药来，我就把堂主位置让给他！”
蒙田撇了齐堂主一眼，低声道：
“我肯定能炼出来，但你的位置我没兴趣。”
“哼！大言不惭！你也不看看自己炼的什么丹！这丹，老头子炼起来都不到一成成丹率！”
蒙田瞟一眼单方，语气依然平淡，
“不就是汇灵丹么，上面字这么大，照着做就是了。”
“哈！”
齐堂主冷笑，双手抱臂不再说话。
孔药师趁机介入，扯着齐堂主往外走。
“堂主，你消消气，小家伙灵药才刚刚认全，怎么可能炼得出汇灵丹。他是故意激你，怕你继续和老师争执。”
齐堂主一点都不领情，甩开孔药师的手，怒道：
“你滚开！你和老东西合起伙来骗我！从没把我这堂主放眼里！我问你！你是不是早知道师父要收这个关门弟子？你有没有提前给我透露一点消息？”
孔药师无奈地看看苦大师，他只是按苦大师的意思做事。
苦大师站在一边不停咳嗽，此时咳得气都快断了。
听到齐堂主的质疑，他急喘着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徒了？我药神一脉素来单传，既然收了你就不会再收别人。可你心有旁骛，始终不能领悟炼丹的至高精义，我只是不想这些方子埋没罢了。”
齐堂主鼻孔里喷出两道热气，绝然不信苦大师的话。
苦大师也不再多言，颤颤巍巍走到蒙田身边，静静看他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