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要钱给钱
“我等拜见太子殿下。”
看到杨旭到来，众人急忙行礼。
“免礼。”
虚扶起众人，杨旭来到选址水力磨坊的地点，位于大坝的下端，水流冲击力最大位置。
点点头，确实不错，便询问道：
“姬大师，水力磨坊何时开始建造？”
“回殿下，邓陵兴于昨日已打造好建造磨坊的木料，今日便可正式开工。”
顿了顿，姬墨有些犹豫道：
“只是磨坊内部所需要的齿轮，甚是难以打造，寻常的钢材柔韧性太差，动辄破裂，很难制成齿轮形状。”
“再者，有些齿轮太过于庞大，若要打造完成，需要很长的时间，小人担忧会延缓建造磨坊的速度。”
闻言，杨旭眉头皱起，露出深思之色。
确实，古代生产力低下，典型代表便是钢材的纯度，硬度等方面不合格。
尤其是速度和精密度这方面，需要人力慢慢打磨和测量，因此，速度慢的惊人，建造一个宫殿就需要数年，修建一座城池更是需要数万劳工修建数十年。
即使杨旭脑子有好的想法，但真正落实，很困难。
但他也深知一个道理，一件事，刚开始越难，那么后续就会越轻松。
刚开始越轻松，后面就会越难。
这便是窄门思维，也是伟人，成功者必须具备的一个思维。
杨旭上一世之所以能够成为顶级卧底，便是拥有这般思维，他选择学习的技能，都是最困难，最复杂，最精密的！
可学成之后，放眼一望，无人与之比肩，而他自然就成为龙国最顶级卧底，一号首长都要笑着拍他肩膀的存在。
这便是窄门思维的厉害之处。
一但成功，便无人比肩！
放在水力磨坊也是如此，一但成功，大夏的生产力将会有实质的进步，后续也将会远超他人！
想罢，望向吴总管，杨旭问道：
“东宫还有多少人手？还有多少匠人？”
思索片刻，吴总管回道：
“殿下，还有约莫一千人手，工匠则不足一百人。”
挥挥手，杨旭毫不犹豫道：
“全部拨给姬大师，另外，本宫的库房和银子对姬大师放开，要材料给材料，要银子给银子！”
“本宫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尽好的打造出水力磨坊！”
吴总管想说话，若是东宫的人手全都派出去，日后的正常运转将会很苦难，可望着杨旭坚定的神情，他连忙拱手道：
“遵命！”
一旁的姬大师满脸感动，什么叫做知己，这就是知己！
懂他的心，亦是全力支持他！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他满心干劲，拱手道：
“殿下，您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在三个月内打造出水力磨坊！”
浮露欣慰之色，杨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他身后的匠人，朗声道：
“姬大师，也包括尔等大匠，若是成功打造水力磨坊，本宫便破格免除你们的匠籍，由工部收纳尔等，给予你们工部员外郎的身份。”
员外郎，也就是官府正职之外的朗官，可以称之为编外人员。
可饶是编外人员，仍旧有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担任，毕竟是挂着官府的身份，便高人一等。
更何况是高匠籍好几等呢！
因此，听到杨旭的画大，呸，许诺后，在场匠人各个如同打了鸡血般，激动的脸色通红！
姬墨率先磕头谢恩道：
“小人谢太子殿下厚恩！”
下一秒，无数匠人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高呼杨旭的名字！
脱离匠籍，让生活有了盼头！
成为员外郎，便是人生有了曙光！
如山呼，如海啸，高呼声，谢恩声，响彻云霄，不绝于耳。
这一日，偌大的磨坊工地上，响彻着汉子们的号子！
“兄弟们哪～打起来！打起来呀吆！”
“一夯一夯密密的排呀！密密的排呀吆！”
“越干越有劲～哎呦号！”
“干劲赛过武二郎～哎哟号！”
“定叫这里大变样～哎吆号！”
……
站在水坝上，杨旭望着这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如同大会战般让人心生澎湃。
姬墨落后半个身位站在一旁，亦是面色动容。
工匠当了数十年，他见到的多是死气沉沉，眼神麻木，认为一生无望的工匠，又何曾见到过如此斗志昂扬，干劲满满的场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站着的太子殿下！
自从他出现那一刻起，匠人的生活开始了转变。
是他率先提出匠人的重要性，极力肯定匠人在社会中起到的无比关键的作用。
也正是他，不顾那些文臣墨客的反对，不顾贪官污吏的阻挠，提高匠人的待遇，给予匠人真真正正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他有些泪目了。
这时，杨旭转过头，沉声道：
“姬大师，市面上能够置办到的铁矿多是什么品种？”
姬墨愣了一下，意识到杨旭还在为水力磨坊想办法，赶忙回道：
“回殿下，乃是赤铁矿。”
“本宫记得，父皇的内务府里搁置着一批天外陨铁，若是用它来打造齿轮，如何？”
听到陨铁二字，姬墨眼睛瞬间一亮！
身为最珍惜的三种神物，分别是陨铁，镔铁和乌兹钢。
可想而知，陨铁的厉害之处。
虽说陨铁没有古人想象的那么神秘，但也不简单，铁含量多是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
柔韧性更是一绝，完全可以用作打造齿轮！
例如闻名于世的鱼肠剑，便是陨铁打造，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他连忙道：
“殿下，若是能有一批陨铁，小人敢保证，修建水力磨坊的速度至少能提高十天！”
说到这里，又不免担忧道：
“只是，陨铁珍惜自己，陛下会答应吗？”
摆摆手，杨旭回道：
“此事便不需要你操心了，本宫来解决。”
没有过多停留，杨旭乘坐马车离去。
伴随着他的离去，无数材料，金银，酒肉装满一辆辆马车，络绎不绝的运往水力磨坊工地。
正如杨旭说的那般，要材料便给材料，要银子便给银子！
消耗都是按照每个时辰来计算的。
一个时辰接近花销二千两银子，最终变成各种各样的材料。
匠人的伙食更是好的离谱，好酒好肉招待，每日更是有免费的冰镇果饮和享用不尽的西瓜。
为了加快建造速度，一众工匠也是卯足了劲，宁愿不吃饭也要多干一会活，不分白天黑夜，配合着三班倒，工程不曾停下一秒！
泰安城的百姓们习惯了街道上经过一根根巨大的木料以及需要六匹马才能拉动的巨型齿轮。
甚至专门准备好瓜子花生，等待着运送货物的马车经过，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就跟小时候看火车一样，一看就能看一天。
风头一度盖过了大批发放盐引。
自然而然，以黄家为首的盐商也纳了闷。
这太子前脚还在和斗智斗勇，后脚仿佛就把他们忘了，一心搞其他的事情。
这种感觉，嗯，很没面子的。
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们费尽心思准备在民意会上对付杨旭，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黄家宅子里，黄康，赵安等几家家主聚在一起，商议着明日民意会。
喝了口茶，黄康意有所指道：
“想必都听说安河旁发生之事，听说太子殿下想要建个水力磨坊，凭借河水就能推动数千斤的磨盘，还说一座水力磨坊能抵得上数万劳工。”
“看来啊，这位太子殿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啧啧啧，依我看，准黄！”
满脸轻松之色，赵安笑道：
“黄了也好，对咱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若是太子殿下城府太深，咱们还不好对付！”
叹口气，又惋惜道：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银子，我可是亲眼看到，一车车白花花的银子运出去，绝对打水漂！”
“唉～有这样铺张浪费，大兴土木的太子，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一旁挑逗着蛐蛐儿的赵英冷笑一声，开口道：
“是福是祸和咱们有啥关系，对咱们来说，谁当皇帝不是当，到了泰安，不还是要先和我们打好关系？”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来来来，看看我花费二百两买的一只棺头斗蟋，这身板，这大钳子，绝对顶，绝对硬啊！”
黄康不屑一笑，将手中的一对核桃往前一递，道：
“二百两算什么，我这一对花中花盘了三年，怎么也得三千两，不必一只蛐蛐值钱？”
吹着口哨挑逗这蛐蛐儿，赵英摇摇头道：
“死物，没啥意思！”
赵安接过话茬，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明天的民意会确定没问题吧。”
黄康和刘英对视一眼，眸子中皆是慢慢的自信，齐声道：
“当然没问题！”
……
距杨旭提出民意会，转眼已是两天时间过去，也到了举办民意会的时候。
民意会在泰安城的公堂召开，准许老百姓在外围观，于午时三刻准时召开。
对于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民意会太过于新奇和特殊，导致还不到午时，就有无数的百姓等候在公堂门口。
有的是泰安城里的百姓，来凑个热闹。
也有的从几十里外的村子赶来的老百姓，希望看一看他们的恩人长什么样子，另外也为了支持杨旭。
民意，便是老百姓的心意，老百姓想要和渴求的东西。
基于这一点，哪怕距离几十里，一百里，天还不亮就动身，也要赶到城里观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