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分久必合
踏出卫皇后的寝宫，杨旭双眸略有泛红。
就如卫皇后说的那般，她的身体情况她知道的最清楚。
简直糟糕到了极点，若是不精心调养，必然没几天日子。
但为了杨旭，为了稳住杨旭的后方，她选择了舟车劳顿，选择了即刻归京。
杨旭怎能不理解她的心意。
可一位母亲护子的决心，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
走出皇帝行宫，吴总管早已将马车停在路边。
“殿下请。”
掀开车帘坐进马车，吴总管一甩马鞭，车轮转动，朝城南驶去。
土路不平整带来的颠簸被软垫抵消了大部分，因此感觉倒也平稳。
掀开车帘，杨旭观察蒲州城的百姓，有走南闯北的杂耍手艺人，口中喷出熊熊火焰；也有来此讨生活的贩夫走卒，摊子上摆放着从外地带来的小物件；也有世代定居在这里的百姓，正在和邻居大声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杨旭屡次看到了报纸，百姓们的饭后谈资也多是报纸上的内容。
放下车帘，杨旭闭目养神起来。
不得不说一句，在这个信息匮乏和闭塞的年代，报纸真的吃香，一经传播，便可火爆大江南北。
话语权，便这么简单的被掌握了。
当然，也有不少人仿照杨旭的做法，但在杨旭强横的实力面前，仅是泛起一个小水花便消失无踪。
而能够和杨旭作对的，也仅有夏皇，但此时的他万事缠身，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和他竞争报纸？
很快，城南客栈到了。
将马车停靠在停车位中，吴总管引着杨旭来到二楼包间，推开门，姚天际和公孙肃二人早已候在其中。
看到杨旭，二人赶忙起身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快快请起。”
坐到首位，杨旭没有过多废话，当即了断道：
“你们送来的书信本宫已经看过了，本宫怀疑，这可能是一个信号。”
姚天际面色凝重，接过话茬道：
“一个大周帝国对我大夏预谋不轨的信号。”
点点头，杨旭沉声道：
“没错，本宫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对它有什么好处，但本宫知道一点，大周帝国做事绝不会无的放矢！”
“说到大周帝国，本宫的经济政策实行的如何？”
神色难看，姚天际叹息道：
“殿下，最近一段时间我大夏屡生事端，不论是儒首发难，还是藩王作怪，都极大影响了您的三大经济政策的实施。”
“到目前为止，仅有钱庄筹备完成，待到一切平息后便可开张，另外有关货币的经济政策，暂时都停滞了。”
对于这个结果，杨旭并不意外。
经济政策能够平稳实行的前提必然是政治安定，若是朝廷动乱，你的经济政策再好，也没一点用处。
说实话，想出这些经济政策时，杨旭并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沉默片刻，杨旭望着姚天际和公孙肃，询问道：
“暂且不说经济政策，谈谈你们对大周帝国的看法吧。”
沉吟少许，姚天际率先开口道：
“回殿下，纵观历朝历代，上下几千年，和平只是短暂的，盛世更是少之又少，而战争和混乱才是主角。”
“老夫认为，大夏和大周的和平也不过是短暂的，双方之间的大战根本无法避免！”
“或者你吞并我，又或者我吞并你！”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只不过，这一场大战来的早了些。”
杨旭点点头，随即望向公孙肃。
后者沉默片刻，附和道：
“在下和姚大人的想法一致。”
“说不定，这一场大战不仅是大周想要发动，我大夏何尝不希望来一场战争呢？”
眉头一挑，杨旭若有所思。
没错，当国内矛盾尖锐到一定程度之时，便可借用外部矛盾来转移注意力。
在上一世，这般例子可不少。
这时，公孙肃接着说道：
“说句实话，殿下在民间的影响力，在得民心的程度上，已经超过了朝廷，超过了白鹿书院，超过了豪门大族，甚至超过了陛下！”
“因此，为了重新获得影响力和民心，不论是陛下还是朝廷，都需要一场旷世的大战来证明自己！”
“而对手，大周帝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杨旭和姚天际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得到肯定，公孙肃继续道：
“或许很多人都忘了陛下之前的称号，不败战神，御驾亲征多达数十次，无一败仗！”
“即使近几年陛下颓势显露，在边疆屡屡失利，但不可否认的是，陛下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打赢大周帝国的希望很大！”
“随意，在下猜测，陛下不会怯战！”
“大周帝国和大夏帝国之间的战争即将到来！”
话音落下，包厢顿时陷入安静。
姚天际低头沉思，杨旭亦是如此，沉默不语。
战争不是过家家，每发动一场战争，都需要集聚全国上下之力，耗时耗力！
终于，杨旭开口了。
“总结一下，不久后，大夏和大周之间会有一场战争，这一场战争的规模可能远超以往，甚至会演变为灭国之战。”
姚天际点点头，道：
“自古以来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中原这块大地分裂的太久了，是时候出现一位霸主，结束分裂的局面。”
说着，姚天际眼神炽热的看着杨旭，在他心中，杨旭无疑是这位霸主的最佳人选！
心智，手段，才能，杨旭都展现出过人的天赋。
公孙肃接过话茬，表情格外严肃道：
“姚大人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常夜观天象，发现一则足以震惊世人的消息！”
“紫薇帝星频频闪烁，爆发出明亮璀璨的光明！”
盯着杨旭，公孙肃一字一句道：
“这般天象预示着人间将会出现一位空前绝代的霸主。”
“他将会统一中原，结束分裂，成就千古盛誉！”
“记载中，千古第一帝始皇帝出生时，白日下，紫微帝星竟闪烁明亮，紫气直射始皇帝出生之地！”
看到杨旭脸上露出质疑之色，公孙肃正色道：
“殿下，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能否认它。”
“天道无常，宇宙浩渺，你我皆如蜉蝣一般，渺小之至，仅凭借我们所掌握的知识，解释不了的东西太多了。”
杨旭点点头，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饶是他所在的后世，科技发展数百年，但对于很多事物仍旧是一无所知，太多太多的东西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有一句说的不错，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两位大人的意思，本宫大致听明白了。”
“你们是想让本宫也争一争？”
姚天际和公孙肃对视一眼，二人点点头，道：
“对，我们想请殿下参与到此次战争中，立下功劳，赢得更多的支持，赢得更多的民心！”
“届时战争结束，殿下的声望将会达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继承大统必然是众望所归！”
闻言，杨旭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捏起一杯茶，茶水送入口中，淡声道：
“不，本宫有其他的想法。”
闻言，姚天际和公孙肃一愣，疑惑道：
“殿下的想法是？”
轻笑一声，杨旭开口道：
“别人疯狂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疯狂！”
“姚大人，公孙大人，当你们的想法和大部分人一样之时，你便要考虑一下，是否自己已经出了问题。”
“父皇想要打仗，贵族想要打仗，豪门大族也想要打仗，都想要通过这场仗转移矛盾，重新建立自己的优势。”
“而本宫注定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你们觉得，本宫的做法也要和他们一样吗？”
霎时间，姚天际和公孙肃愣住了，唯有杨旭轻轻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望着窗外的天空，轻轻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