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尽人事听天命
合作？
杨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自信道：
“最开始的时候，本宫也曾听说过儒首和九皇子之间有过信件交往，似乎有合作的趋势。”
“但仔细想一想，却发现二人合作之事几乎不可能，所谓的信件交往不过是一个施压于本宫的假象罢了。”
公孙肃追问道：
“殿下从何得知？”
放下手中的茶杯，杨旭淡淡说了一句话，却让在场之人皆是面色巨变。
“一山不容二虎，其必有一伤。”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非常大，杨旭将九皇子和儒首都比作成虎。
而虎是什么？
是天下霸主，是统治者！
也就是说，在杨旭眼中，九皇子和儒首都想要当大夏的统治者，因此必然会相争相斗。
虽然这句话并不好听，对于杨旭的这群班底来说是个极大的挑衅和侮辱。
但这同样是事实，从二者的种种表现来看，他们就是要除掉杨旭这个掌权之人，从而入主龙庭，称为新晋掌权人。
这时，杨旭又淡淡补充道：
“儒首这个人更是危险至极，他的心并不在大夏一国，而是在整个天下。”
“他想要得也并不是所谓的王权，而是踩在王权头上的神权，他想要成为这方天下的神，统治数万万黎民百姓！”
“因此，他自然是希望所有的掌权人都是傀儡，都能够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最好不是那种富有雄图伟略之人。”
“比如本宫的三弟就很适合，二弟也还行，可唯独本宫和九皇子不行！”
这样一说，众人顿时就明白了杨旭的意思，确实二者难以存在合作的土壤，但同时心中压力倍增。
既然儒首如此危险，其智谋自然是远超常人，留有后手也是极为正常。
即使杨旭以退为进的方法堪称为神之一手，但是实施难度也是极大，后续的做法更是难上加难。
此次危机不同以往，斗争的场地是在京城里，斗争方式更是以武力为主。
要知道京城是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中心，其百姓更是多达百万，一但有一丝差错，后果就是无尽深渊。
俨然如悬崖走钢丝。
杨旭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沉默片刻，随即抬起眼眸，环视众人一圈，沉声道：
“诸位，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只需尽最大的努力即可，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罢了。”
“如果已经尽到最大努力了，即使是输，那也是老天爷不占在我们这边，本宫输的心甘情愿。”
姚天际脸上的凝重之色减少三分，笑道：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尽力便可。”
公孙肃眼睛一亮，道：
“尽人事，听天命，说的好啊。”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去做一下最后的准备，规划一下九皇子进京的流程，以及京城军队换防之时所需要走的路线，为我们积攒一些优势。”
杨旭点点头，补充道：
“好，切莫忘记妥善安排京城的百姓，一定不要让他们牵扯到其中。”
众人起身对杨旭拱拱手，齐声道：
“殿下仁慈，我等告退！”
“诸位，慢走不送。”
待到众人全部离去之时，杨旭挥挥手，门口候着的李虎连忙走过来。
喝了一口茶，杨旭眸子中满是阴冷，吩咐道：
“李虎，去一趟祖庙，告诉老二，本宫要借他一物用用……”
听完杨旭的吩咐后，李虎猛地露出惊骇之色，但只是瞬间，连忙将这个表情隐藏下去。
可依旧被杨旭抓到，淡淡问道：
“怎么？觉得本宫冷血？”
李虎将头死死的抵在地上，不敢回话。
深深叹口气，杨旭站起身来，背负双手，站在窗边。
深邃的眸子凝望着远处的天空，许久之后，沉声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只是本宫减轻他们压力的话罢了。”
“身为掌权者的我，自然要把命运牢牢的抓在手心！”
……
六月十四，天气阴。
距离京城换防不过一日。
九皇子的队伍已经到达京畿的原阳县，距离京城不过是五十里，一天便可到达。
各路换防的兵马同样濒临京城，近十万大军如同一股钢铁洪流，携万钧之势冲向京城！
此刻，东宫内的气氛正如同天气一般，压抑至极。
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让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很多从小道消息得知杨旭要面临九皇子和儒首共同征讨的宫女太监惊慌失措，带着银两从暗门，狗洞里逃出皇宫。
即使已经抓到了十几个太监宫女，并施以仗刑，但依旧阻挡不了逃走的趋势。
坤宁宫。
卫皇后将杨旭唤至此地，二人一见面，卫皇后第一句话便是：
“旭儿，你逃走吧，去找你的父皇，现在只有他能够保你一命。”
杨旭哭笑不得道：
“母后，我好好的，为什么要逃走。”
卫皇后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说道：
“别当母后什么都不知道，九皇子和儒首要联合起来对付你，甚至已经派人刺杀你！这般狼子野心昭然若示！他们是要置你于死地啊！”
“母后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母后如何是好！”
杨旭沉默片刻，并未选择把实情告诉卫皇后，他将卫皇后鬓角的一缕来不及收拾的发梢整理好，宽慰道：
“母后，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面吧，儿臣有应对之法。”
“再说了，若是我逃离出去，谁又来主持大局呢？”
“母后来主持！”
卫皇后毫不犹豫说道。
“本宫是大夏皇后，是一国之母，本宫的这个位置得到满朝文武，全天下黎民百姓的认可！”
“谁若犯我，辱我，不敬我，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平常温柔似水的卫皇后此时霸气侧漏，刚硬无比。
确实，皇后的地位和权力，都是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
其主持大局自然也没问题。
但，杨旭只是淡淡一笑，婉拒了母亲的好意：
“母后勿忧，儿臣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万无一失，您尽可在坤宁宫安心等候儿臣的好消息。”
见到卫皇后满脸疑虑，杨旭又补充道：
“您难道还不相信你儿子的实力吗？”
卫皇后深深望着杨旭，许久许久，终于是叹口气，道：
“旭儿长大了。”
说罢，卫皇后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转身走向寝宫，一直走进宫殿也不曾后头看杨旭一眼，她的眼角划过泪痕。
她是皇后不假，但她还是一位母亲，儿子遇到危机，她却无法提供帮助。
痛心至极。
可当她无意间摸向袖口时，却发现其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小纸条，她脸色猛地一变。
“都出去，本宫要歇息了。”
将所有太监宫女喝退后，卫皇后打开了纸条，当看到其中得内容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
长春宫，太后寝宫。
“孙儿拜见皇奶奶。”
杨旭对正在打麻将的太后深深一拜。
麻将，自然是杨旭献给太后，供其解闷的工具。
成果自然也很不错，太后一上手就深深地爱上了它，每天乐呵呵的唤来先皇的妃子一起搓麻将。
除了麻将，杨旭时不时还将自己制作的美食捎带给太后，例如煎牛排，巨无霸汉堡，牛肉泡面这般新奇的吃物。
每次太后都是乐的合不拢嘴。
种种孝顺的表现下，太后自然是十分宠爱杨旭这个孙儿。
看到杨旭到来，这一次的太后并未笑着起身接见杨旭，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打麻将，好似忽略了杨旭。
杨旭的心情微微有些低落，露出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容。
或许太后也听说了他遇到的难事，并且不想掺和到里面。
毕竟在皇家斗争之中，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哪怕贵为太后，也无可避免会受到严重波及，虽然不至于丢命，但难免会被监禁，和所谓的冷宫相差无几。
因此，太后没有落井下石，便是善良了。
就当杨旭要转身离去之时，太后的一道声音却让杨旭步伐一停，嘴角划出一抹弧度。
“想做什么放手去做，若无人相助，哀家便是你最大的帮助！”
说话间，太后身上猛地散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但当杨旭回头之时，稍纵即逝。
她又变回那个笑呵呵打麻将的太后，目光只放下面前的麻将上，争着抢着喊出吃，碰，胡。
赢得时候笑笑呵呵，输的时候骂骂咧咧。
杨旭对其恭敬行了一礼，道：
“多谢皇奶奶。”
“好了好了，没看到哀家正在打麻将吗？”
“没什么事情的话，别打扰哀家做正事。”
杨旭无奈一笑，起身告退。
……
原阳县，九皇子的下榻之处。
驿站中，九皇子凝望着京城的方向，久久的凝望着。
不知多久后，他突然问道一旁的副官：
“你见过京城的样子吗？”
副官摇头道：
“属下从小在北方长大，后参军驻守边疆十余载，不曾见过京城。”
九皇子语气中满是向往，说道：
“虎牢关雄壮否？”
“雄壮！”
“可比起京城，虎牢关还差的远！”
“京城城墙高四丈(一丈3.33米)，宽二丈，皆由世间最坚固的板筑夯土层所建，四周更是环绕足足十余丈的环城河，巍峨耸立，坚固至极！”
“其京城内更是繁华无比，马车络绎，人流如马，川流不息。全天下最大的酒楼，最大的布料铺，最大的驿站，最大的车马行皆在此地。”
“就说一说那条淮河，漕引五湖四海，所有途径东海，南海的货物都要经此通过，半个天下的财富赋税都在与此，山河之货，悉由此河而进。”
“堪称是八方辐辏，万国咸通。”
说到这里，他眸子中更是痴迷之色尽显，脸上的激动之色更是难以言表：
“若说最为宏大和辉煌的，实属皇宫。”
“当你从整体的视角去审这座皇城之时，会发现其遵循了“前殿后寝”的原则，由外朝、内廷、后苑等部分组成。”
他如数家珍，好似皇宫就是他的家。
“外朝部分最主要的宫殿是太极宫，这里是举行大朝会、册尊号、祭祀行礼的场所。你根本难以相信它有多么的庞大，它高十八丈，直耸云霄，宽二十六丈，人站在它面前就宛如蚂蚁般渺小，它面阔九间，殿庭广阔，仅太极宫一殿，便可容数万人。”
“位于太极宫西边的就是文德殿，这里是父皇处理政务的区域，北边的紫宸殿是父皇为了庆祝节日而举行大型活动的场所。”
“位于外朝北边的就是内廷，是父皇后妃们生活的区域。此处的福宁殿是父皇的寝殿，是用膳歇息和批复奏折的地方，通常他会在天亮前两个小时起床，整理装束，准备处理国家政事，也会偶尔在这里紧急的接待大臣。”
杨辰说的很仔细，一个细节也不曾楼下。
然而此时的副官却在微微战栗，是因为惊恐。
在他的视角里，九皇子杨辰脸上的痴迷已经化为了痴狂，不，是癫狂！
他的声音愈发癫狂，愈发急躁。
“而在所有宫殿北部的即为后苑，这是父皇为了表明勤俭爱民和对农事的重视，所以就会在这里设观稼殿和亲蚕宫。父皇每年于殿前种稻，秋后收割。同时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也会在每年春天在亲蚕宫举行亲蚕仪式，并完成整个养蚕过程。”
“这就是京城，天下的中心，本宫向往的地方！”
当叙述完之后，九皇子已然是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他如同是一只争夺领地的猛兽，眼神阴冷且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