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打断了脊梁的老狗〖求推荐票〗
“出手？难道是咱们趁势再添一把火？”
付云义有些懵逼，压根没反应过来。
洪老六苦着脸说道：“虽然事情是咱们闹起来的，但那个范老爷的做法让他们两家彻底打红了眼，互相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你不觉得这是咱们的好机会麽？”
“两家都想打压对方，如果……咱们给他们递刀子呢？”
听完这话，付云义的眼睛亮了，来回在洪老六身上打量，等琢磨过味来之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以为浓眉大眼的洪老六是个老实人，还是老话说的对，无奸不商啊，少爷看人的眼光真准。
“都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老洪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如果有不听话坏了大事的，等回到县里之后通通把你们送到劳改队里去。”
“是！”
带来的几个衙役纷纷应道。
洪老六也没有矫情，仔细交代了一番要注意的事项。
现在两家粮商都把对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过味来，所以他们要趁着这段时间搞定粮食的事情。
范记粮行。
范德昌大发雷霆，掌柜和伙计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自昨日开始，粮行里就来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进来就各种挑毛病，还口口声声说他家粮行的谷物没有施家的好。
最要命的是这一切发生在顾客最多的时候，所以一天的时间，整个黔州府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范记粮行高价售卖劣质谷物。
粮行掌柜看事态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就赶紧汇报给了范德昌，把这件事情的祸源往施家身上引。
范德昌本就脾气火爆，又被粮行掌柜的话一激，这才引得黔州府两大粮商之间剑拔弩张。
“你们这些废物，他施家现在敢骑在我的头上拉屎，你们就眼睁睁看着？”
“从今天开始，所有粮食的价格降两成，我倒要看看他施家哪来的底气跟我斗，这个消息天黑之前我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
范德昌气的咬牙切齿，他和施家家主以前就有过节，这些年更是互相贬损，没想到这老匹夫竟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这口气如果咽下去，以后在黔州府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踩他一脚？
粮行的伙计们在街上大肆宣传粮食降价的消息，施家闻言，竟然也把价格降了两成。
这种消息洪老六自然也听到了，心里虽然兴奋，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
等他走到粮行门口，看到挂出的价格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果然价格比之前降了两成。
原本想着闹出点事情，能见到范德昌也就罢了，没想到付云义这家伙太投入了，硬生生挑起了两家粮商的价格战。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往常这粮行里顾客盈门，今天怎的这么冷清？”看到范老爷气急败坏的样子，洪老六心里陡然生出一丝爽感。
让你这老家伙再摆谱，这下嘚瑟不起来了吧？
范家果然是财大气粗，被砸的粮行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已经恢复如初，洪老六都禁不住啧啧称奇。
见有人上门，以为是来买粮食的散客，本想让店铺掌柜应付一下，没料到对方上来就对着自己拱手，可仔细一看又没什么印象，于是诧异道：“贵客来此可是买粮？请任意挑选便是！”
洪老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我来此地是为买粮，却又不是。”
“哦？不知还有何事？”范德昌心底里有些犯嘀咕，这人怕不是施家派来搞自己的吧？
“我自涪陵来此，本想在范记粮行买几万石上好的谷物，可一进这黔州府，就听有人说范记粮行售卖的谷物都是劣质货，心里放心不下这才来看看。”
范德昌脸色一变，几万石……这特娘的是大客户啊，难道是施家听到了风声，安排人败坏自家粮行的名声，想把这次的生意抢过去？
“哎呀，原来是贵客上门，倒是我怠慢了，来来来，里面坐！”范德昌心底大喜，赶忙迎上前去。
“这几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这粮食的成色，如果真如同街上所说的那般，我也不能贸然下这个决定。”洪老六强忍着笑意，在粮店里查看起谷物来。
看到他手捻着谷物，时不时的还要放进嘴里尝上一下。
见状，范德昌不疑有他，连忙上前道：“做生意就讲究一个诚信，所谓眼见为实，街上的传言不过是宵小之人在故意败坏范记粮行的名声，贵客明眸善睐，自然不会听信这些宵小之言。”
传言的始作俑者洪老六强自镇定，头也不抬的说道：“范记粮行的信誉我自然是听说了的，可这传言我也不能不顾及，几万石粮食的生意也不是你一个店铺掌柜能决定的，还是等见到范老爷再仔细商谈吧。”
整个黔州府大大小小的粮商算下来有十几家，可有能力短时间内拿出几万石粮食的粮商只有范家和施家，如果让他就这么出去了，岂不是明摆着要把这单生意推给施家？
岂能便宜了施家那老匹夫？想到这儿，范德昌立刻转身给了粮行掌柜一个眼神。
“贵客留步，这位就是我家老爷。”掌柜立刻上前说道。
“哦？”
“您就是范老爷？这么看来倒是在下唐突了，在下眼拙识不得真神，还往范老爷莫怪才是。”
洪老六立刻调整了姿态，拱手拜道。
“无妨无妨，不知贵客如何称呼？”范德昌赶忙问道。
“在下洪福，在涪陵县做些酿酒的生意，只是苦于涪陵粮食成色，一直酿不出满意的酒来，倒是听人说黔州府范记粮行谷物品质上等，价格公道，这才特意走这一遭。”
洪老六竹筒倒豆子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还趁机抛出了可以长期合作的诱饵。
听到买粮是为了酿酒，范德昌面露喜色，酿酒需要的粮食不在少数，想必对方的产业也不小，不然也不会一张口就是几万石的粮食。
要是能拿下这单生意，说不定以后能够长期合作。
想到这儿，范德昌有些激动道：“洪兄，这粮食的成色你不用担心，我范记粮行在黔州府有口皆碑，断然不会做出自砸招牌的蠢事。”
“洪兄如果不放心，大可去粮库一观，相信看过粮仓之后，洪兄心中自会有数。”
看到范德昌如此表现，洪老六心下大定：“范老爷言重了，范老爷的信誉整个黔州府谁人不知，粮食的事情都是细枝末节，最主要的还是我想结交范老爷您这个人！”
“要不是昨日我上门拜访的时候贵府的门子拦住了我，想必咱俩此时已经把酒言欢了。”
范德昌很是诧异，昨日对方就到府上拜访过自己？怎么下面的人没人跟他说过此事？
于是赶忙赔罪道：“恕罪恕罪，下面的人不懂事，怠慢了洪兄，等回去之后我便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个狗眼不识泰山的下人。”
“此处不是待客之地，洪兄若是赏脸，就请移步府中，我准备些酒宴给洪兄压压惊。”
沉思片刻之后，洪老六还是答应了下来，人家已经把姿态放的这么低了，他要是再抻着，就有些过分了。
昨天付云义手下人搞事之前，早就已经把范德昌平时的品性摸了个底朝天。
此人脾气火爆，虽然时常出入春月楼，但做生意却从不缺斤短两，而且粮行里售卖的谷物成色都是上乘，价格也算公道。
想到这儿，洪老六不免生出一丝歉意，因为门子的傲慢就把过错归到人家头上，看来自己还是有些过分了。
“既然范兄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洪老六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酒桌上谈生意倒是方便许多。
行至范府门口，门子见到范德昌到来，纷纷正了正身行。
看到昨天把他们拦在门外的门子，洪老六气不过，狠狠地剜了一眼。
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瞧瞧，你不放爷进去，以为爷就没办法了？
跟着范德昌大摇大摆的进了范府，刚想称赞一句范府的豪奢，却没想到范德昌先开了口：“管家，去把昨天在门口值守的门子通通给我扫地出门，险些误了我的大事！”
“范兄，事不至此，虽说门子傲慢了些，但拦着我却也是职责所在，就算给我个面子，惩治一下也就算了。”
“既然洪兄开了口，那就把他们赶到后院扫茅房，不经通报竟敢擅自把贵客拦在门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
管家看到老爷生气了，赶紧把昨天值守的门子训斥了一番，并且当着他的面说了老爷的决定。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门子眼里的光都黯淡了许多，往日挺直的腰板蓦然间弯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等管家离开之后，门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如同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瞬间苍老了几岁。
正堂里，管家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宴，一番推杯换盏之后，范德昌趁着酒意说道：“洪兄尽管放心，只要咱们的生意能谈成，价格上我再给你降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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