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爹是李世民?
长风村内,一处篱笆小院。
送走了高勇,李延年和母亲姚氏回了家。
家中器物不多,有些许破落。
为了供李延年读书,这些年姚氏始终一个人操持着家里,没有让李延年下地干活。
家中过得甚是清贫。
蒸好了窝头煮了菜粥,姚氏便开始在院内帮李延年烘烤衣服。
一边烘烤,姚氏一边掉眼泪,不停啜泣。
李延年换好了衣服,见姚氏哭泣,心中不由得难受异常。
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李延年不停安慰:
“娘亲,不哭,以后我定会出人头地,照顾好你的。”
姚氏听闻,更是大哭不已,过了好久,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从房间内取出了一个木盒。
“年儿,你之前总是问我你爹的事,我都不曾告诉你。”
“今天见你无端受辱,娘……娘觉得对不起你。”
“我让你读书,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
“这盒子里时别人欠我们的债,它背负着你外公外婆的命,娘不想去讨。娘今天看你当面驳斥那恶毒妇人,真的觉得你长大了,娘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由你自己决定。”
李延年眉头一皱。
讨债?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记忆还很混乱。
经过姚氏的提醒,此刻他才想起自己的身世。
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的父亲,可姚氏一直都含糊不清。
若是自己的亲爹真的死了,那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吧?
带着疑惑,李延年打开了木盒。
木盒内,是几封信,还有一块玉珏。
信先不说,那块玉珏翠绿剔透,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里面的缕空图案,是一只龙和一只凤。
仅看成色,也知道这枚玉珏的成色不错。
将玉珏放好,李延年拆开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就是简简单单的情书,落款是“二郎”。
看了几封信,姚氏便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姚氏本命姚七娘,山西太原人士。
家中原本是太原粮商,颇为富裕,姚七娘出落的也非常漂亮。
可就在一次宴会上,她与当时还是太原留守之子李家二郎相识,后来两人互通了一段时间的书信,在一次雨夜,她便失身给了对方。
这枚玉珏,正是那李家二郎给的。
但恐怕两人都没想到,那李家二郎一箭中的,姚七娘的肚子渐渐大了。
而那李家二郎,却已起兵返隋,再也寻不见踪影。
乱世已起,姚家生意做不下去,女儿又莫名其妙大了肚子。
姚父醉酒落水而亡,姚母也郁郁气结而死。
只留下姚七娘独自拉扯着孩子在乱世中求生存,花尽了最后一点家财,才在长风村扎下跟脚。
太原留守,李家二郎,起兵反隋……
李延年听到最后嘴角直抽搐。
“娘啊,你说的李家二郎……?”
李延年伸手指了指天。
“不会是这位吧?”
姚氏看着李延年,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延年不知说什么好。
这李世民……也太渣了吧!
将手中的情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三确认无误,李延年这才从震惊中清醒。
“娘啊,这债……我讨!”
被叫了这么多年野种。
岂能这么轻易便宜了这渣渣龙!
……
长风村是个大村,几乎全都姓杨、罗、高。
所以也难怪,姚氏和李延年在此安家后,村内的人会对他们有些排斥。
既然做出了讨债的决定,李延年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趁着姚氏帮他打包行囊之际,李延年去找了趟高勇。
高勇家父母早逝,他是和哥哥嫂嫂长大的。
高勇的嫂子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一向想独霸高父留给哥俩的房产田地,因此叔嫂关系并不好。
所以在听闻李延年去长安的打算后,高勇二话没说,立马回屋收拾好了行李。
并拉来了两头小灰驴。
高家嫂嫂手持锅铲冲了出来:
“高勇!你个瓜怂!要把驴牵到哪里去!”
高勇将细软放在灰驴背上,恶狠狠刮了嫂子一眼:
“家里这房屋我不要了!但这驴我要牵走,只要我没死在外面,田地也有我的一半!”
伴随着高家嫂嫂的斥骂声,李延年和高勇回到了家中取了行李。
含泪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姚氏。
兄弟二人就这么一人一头驴,背着包袱屁颠颠地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
夕阳下,少年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年儿哥,你说我们能在长安出人头地吗?”高勇问。
李延年骑在驴上,嘴里叼着一支狗尾巴草。
发了会儿呆,李延迟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
长风村地处凤翔地界。
凤翔离长安大抵也就二百多里地。
但山路多崎岖难行,待赶到长安之时,已时五日之后了。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长安,两千年历史最辉煌的古都,一个最强盛朝代的都城。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百万人口的雄城,城中除了权贵,兵士和居民外,还有异国商贩,佛道僧尼,异国使者等等,汉朝开始,长安便是丝绸之路的起点,这条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惠及后世大唐,如今与大唐通商建交的异国和地区多达三百多个,真正意义上的“万邦来朝”。
不过走进长安城门的兄弟二人,此刻却无甚心情欣赏这座千古都城。
因为……高勇生病了。
此刻高勇浑身发烫,抖得像筛子一样。
进了城,李延年便赶紧拉住了一个大叔问道:
“大叔,请问这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里啊?”
大叔仔细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装束,指了指前方道:
“前行两条街,有家春风堂。”
道了谢,李延年便牵走两头小驴向那春风堂走去。
春风堂很气派,临街,只是前面的空地,就比许多门面更大。
此时春风堂门前的空地,排了一排二十多人。有这么多排队看病的人,生意很不错。
李延年准备直接进入药堂,被门口的一个年轻伙计挡住。
“要看病一个个来,不能插队。”
李延年道:“小哥,我兄弟烧的厉害,可不可以走个急诊。”
年轻伙计皱了皱眉,看了脸蛋通红迷迷糊糊的高勇一眼,还是放两人进去了。
坐堂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夫。
李延年拱手请教,才知道这大夫叫刘春风,正是这春风堂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