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鏖战
“因为我们习惯了做一只彘，当同伴被宰杀时，其他的彘只会哼哼几声，当扔给它一个馒头时，就会忘却了同伴的下场，只顾自己眼前的餐食，忘却了下一个被宰杀的可能就是自己。”
“我们不能再做只知道吃饭的彘，我们要让肉食者知道我们的立场与态度，维护自己正当的权利，否则谁敢保证下一个受害者不会是你？不会是他？不会是自己？”
中年男子歇斯底里，手指在人群中指来指去。
“不错，我们不是彘，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再做旁观者。”有人大声吼着，声援中年男子。
最初只有几个人附和，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呐喊声出现，最后汇成了大江大河。
“放了王小娘子。她是无辜的。”中年男子挥舞着拳头，高声喊道。
“放了王小娘子，他是无辜的。”小白喊了起来。她使用了天狐灵录中的魅惑术，能够影响到听者的心智。
“放了王小娘子，他是无辜的。”人们高喊着，朝着高台冲去。
高允气得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敢当众闹事，他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状况突然发生了。
就在高允刚刚站起身的时候，人们突然看到诡异的一幕：
他的脑袋突然掉到了地上，鲜血从脖颈处喷了出来，附近的人躲闪不及，沾得浑身都是。
高允身后，有他最信任的客卿天鹿，乃是西海聚窟洲的一位凡阶金仙。他距离高允不足三尺，完全没有感应到任何的杀机，可见宵练的厉害之处。
“不好了，高殿帅死了。”许多人吓得高声喊叫。
高台上发生了混乱。
石台上的刽子手听说高允死了，心里一慌，他们同时向后面瞧去。
墨子复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施展神足通突然出现在小雪身前，将其摄入了玄珠内。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闪电。
高允客卿假扮的刽子手感觉身前有异，回过头见到囚犯消失，抡起大刀，向墨子复劈来。
墨子复头顶浮现出业火红莲，挡住了二人的攻势。神足通不能与业火红莲同时使用，这是唯一让墨子复遗憾的地方。
“是你。”二人认出了墨子复，变回了原貌。
与此同时，段正敦见到高允死的蹊跷，气急败坏，他抹了抹脸上的鲜血，吼道：
“拿下他。”
天鹿第一个冲向了墨子复，作为高府第一客卿，高允被杀，他有脱不开的责任，虽然说他要离开巫咸国，谁也拦不住，但是作为金仙，连凡人主顾都没护住，传出去他在修仙界的脸皮丢大了。
所以他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
紧接着空中波动不已，临津府城隍杨吉德、狱神先后显出身形。
杨吉德本为人间的朝臣，为官清正廉洁，断案入神。后来受到奸臣陷害而死。城里人自发建庙纪念他。久而久之，随着香火旺盛，杨吉德成了城隍神。
杨吉德一身官服，手拿一册城隍箓，这是记录临津府所有人一生功过的书册。
他打开了城隍箓，朝着书中吹了口气，西市街口的凡人眨眼间被他送回了家。
接着他合上城隍箓，城隍箓悬浮在他到头顶，旋转起来，发出了耀眼的光华。
光华弥漫开来，从中出现了许多阴兵阴将，领头的是城隍手下三大鬼使阴阳使、速报使、纠察使。此外还有范谢二将军、牛头面马二拘魂士、甘柳将军等等。
杨吉德一挥手：
“将害死天官的罪仙墨子复拿下。”
三大鬼使率领着阴兵阴将杀向了墨子复。
石矶、李玉卮、墨萤、冯道等人跃到空中拦住了天鹿、城隍等人。
墨子复根本没有理会城隍等人，他左手拿凿，右手持斧，施展神足通，瞬间移到了僧人身前，开天凿前出，捅死了僧人。
僧人根本来不及施展护体法宝就身死道消，他的元婴刚刚跃出识海，就被辟地斧斩为两半，彻底化为灰灰。
墨子复将僧人死后遗留下来的芥子空间和法宝降魔杵收了起来。
他毫不停留，如法炮制，杀向了那个道士。
道士被刚才墨子复的表现吓傻了，“怎么一个地仙转眼间被一个神仙干掉了？”
就在道人发呆的一刻，辟地斧将他劈为了两半，辟地斧的余波将附件周围剖出了一道空间缝隙。
墨子复刚刚收起道士的混元幡，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想不到几年未见，昔日凡人小孩已经成长到如此骇人的程度，杀仙屠佛如削瓜切菜一般。”
却是诸葛赫站到了墨子复眼前，此刻墨子复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
“道长的风采同样是胜过当年。”墨子复紧握斧凿，说道。
他趁机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的情形进入眼底：
因为城隍第一时间疏散了凡人，加上仙人刻意的把控，尽力避免伤害到无辜的凡人，沾染不必要的因果，临津府受到的波及不多。
不过，临津府上空黑云滚滚，电闪雷鸣，白昼如夜，狂风暴雨。很多人以为末日来临，街上到处是匆匆奔逃的人影。
墨萤的轩辕剑本是人皇之物，后天灵宝的威力岂是一座城市的香火信仰之力城隍箓比拟的，杨吉德抵挡的异常吃力。
冯道和天鹿斗得旗鼓相当。
冯道本是乾明的文武状元，后来亡国后，专心修仙问道，他另辟蹊径，以文入道，短短十多年间成就了金仙，实在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令许多老牌金仙汗颜。
一个个文字在冯道的手中成为大杀器，一道道浩然正气飞舞，护住了他的身心。
天鹿的法宝乃是一颗反魂树，反魂树枝条摆动之间，无数的五角形的叶子飞舞，将冯道的文字消解，树身抖动，发出“哞哞”像牛一样的吼叫，闻者心震神骇。
石矶手持太阿剑，拦下了狱神和城隍三使，八卦云光帕飞舞在空中，发出璀璨的光芒，令狱神和城隍三使不得不小心应付。
洪荒异兽不时地张开巨口，将附近的阴兵神将吞进嘴里。
李玉卮、王子乔、菡芝仙和小白及于泉、周埠挡下了范谢二将军、牛头马面二拘魂士、甘柳将军等众多的鬼将阴兵。
李玉卮头悬天阳鼎，足踏耀鼎，前有伏天鼎，后有洞渊鼎，四鼎齐出，发出四种不同的音波，闻着无不手捂脑袋哀嚎不已，不久七窍流血而亡。
这是她从《人皇鼎铨解》领悟出的新的法术。
王子乔祭起扶桑树，金乌飞舞，放出炽热的太阳光芒，纯阳之气过处，真正的鬼哭神嚎。
爆炎上下飞舞，将靠近菡芝仙的阴兵鬼将斩杀殆尽，菡芝仙不时地打开风囊，放出离火之风将大片的敌人吹为飞灰。
于泉、周埠的攻击更是别具一格。于泉的武器是一把锄头，锄头舞动之间，虚空之中出现成千上万粒种子，当阴兵碰到时突然发生爆炸。
周埠的法宝则是一枚枚的铜钱，有的如刀，有的似贝，有的是纸，更多的则是五铢钱。
世上不乏贪财之人，鬼亦如是，有的阴兵鬼将，看到满眼都是钱，不自觉地抓在手里。
此刻，铜钱突然钻入他们的心中，爆炸开来，当场魂飞魄散。
场中最为轻松的却是小白，先天一气演化为浓重的雾气，她隐身在白茫茫的云气中，低眉琢时隐时现，不时将闯入真中的阴兵鬼将打得哀号不已。
宵练不时在远处出现，每一次人头落地都会引起周围人的恐慌。
“你是不是以为胜券在握了？”诸葛赫对着墨子复嘲笑。
“难道不是么？”墨子复反问道。
“高允虽然死了，可是与他交好的段王爷还在，他的背后可是站着巫咸国。”诸葛赫说道。
“那又如何？”墨子复浑不在意。
“幼稚。”诸葛赫恨恨地说，“你可知现在仙人五衰出现，为了争夺活下来的机会，许多隐世金仙纷纷投身人间王朝，希望依靠王朝气运争得一线生机。”
“这也是你做朝廷鹰犬的原因吧？”墨子复讥讽道。
“呵呵，夏虫不可语冰。”诸葛赫生气了。
”谁是夏虫？谁是冰？当初谁信誓旦旦说有狐狸精要害我的？”墨子复反驳道。
“我说错了吗？”诸葛赫指着小白，说道：“她难道不是狐狸精吗？”
“你当然错了，你口中要害我的狐狸精不仅救过我的命，而且多次帮我。而口口声声除魔卫道之人，却要当众处死我的亲人。”墨子复冷冷地说道。
诸葛赫哑口无言，在高衙内这件事的处理中，他为了争取高允的支持，漠视王诗雪被抓，同意处死无辜的王诗雪，的确是他理亏。
但是服输向来不是他的性格，无理辩三分才是他的品性。
“那个小狐狸精却将你引入了魔道，任性杀人，不分是非，胸无大局。”
“住口。”墨子复当时就炸了，“你才不分是非，高衙内欺男霸女，你作为一国之相，放任不管，这就是你的‘是’吗？让无辜之人枉死，这就是你的‘非’吗？牺牲弱小，成全自己，这就是你的大格局？”